“现在,你害怕了吗?”马烈就像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带来了绝望,狰狞。
唐冠面色惨白的回忆着一切,他的心志在逐渐动摇,原来自己从头到尾,他一无是处。
“不对!这家伙一定是弄错了什么!”就在唐冠越陷越深之际,突然眼睛一眯,就算马烈说的都是真的,他也并非一无是处,马烈算个屁,不过是个土匪罢了。
其实唐冠应该感谢武曌将其捏造成毒蛇,而并非别的什么,当体内的冷血复苏,瞬间冷却了唐冠的沸腾的心脏,武曌身为人间帝王,他都能将其骗得神魂颠倒,马烈区区一个造反分子,根本就不入流。
想到这,唐冠笑道:“好,好一个横行悍匪,我真是小瞧你了。”
“你...”马烈见唐冠转眼间便冷静下来,不由先是一愣,而后又挂上笑容道:“好,不愧是我宇文家的后代!”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惊醒,但显然都是满头雾水,就连唐冠也不由大吃一惊,但唐冠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片刻回神后正要开口用他的胡侃神功企图多侃出一点东西来时,突然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唐冠脸庞瞬间涨红,马烈竟突然暴起伤人,阿史那环见状都不由一惊,何弃疗更是冲上前来,想要救下唐冠,可惜却被马烈一手推倒在地。
幸好几人都身处角落,那些早已木讷的少年人并没有关注这里,唐冠却几近窒息,脸庞由红转紫。
马烈的话怪异到了极致,唐冠听来自然发现他肯定是认错人了,什么狗屁宇文家,他如今以是两世为人,别人不清楚他怎么来的,他自己可清楚的紧。
可是马烈却面带狞笑道:“那现在,你害怕了吗?”
唐冠喉头不能发生,两眼甚至开始泛白起来,马烈似乎捏的极有分寸,按照他的手劲,碎人喉咙稀松平常,可他却只让唐冠窒息,不让他即刻死去,因为他要验证一件事情,尽管他已经多次亲眼目睹,但他这一次要亲自来试!
唐冠喉间发出低吼,马烈死死盯着唐冠的眼睛,望着他那已经布满血色的双眼,猛然间只听一声闷响“砰。”
只见唐冠双脚落地,将拳头收回,而马烈却连退三步,他早有准备,两人刹那对了一拳,迅速收回,马烈将其藏于袖中,竟然微微颤抖了两下,显然是被唐冠一击打的发麻,
“果然,你应该叫宇文冠,不,你应该叫宇文冠烈!”
马烈面带狂热的望着唐冠,寻了那么多年,计划了那么多年,本已经打算放弃的事情,如今只差一步便要成功了。
唐冠死死盯着马烈,浑身充斥着怪异的热流,似乎所有的伤痛都没了,马烈,是唯一一个能硬挨他这怪异天赋一击面不改色之人。
“你是我弟弟,我叫宇文马烈,你是我亲弟弟!”
马烈面带兴奋上前,完全不顾正处于防范状态的唐冠,两只大手按在唐冠臂上兴奋道:“你想当皇帝吗?我可以帮你做皇帝,你喜欢的女人全都是你的!”
“你血脉里的力量比我还要强大,我可以教你控制它!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当一个好皇帝!”
唐冠闻音缓缓松开了拳头,望着眼前疯癫的马烈,显然对方是真的认错人了,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宇文家是个什么概念,不过此时正值危难之际,对方若真的能为自己所用,那干脆将错就错。
可就在这时,一直冷冷观望此间变化的程怀弼却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前朝余孽之后,呵,宇文神都之后却长成了这幅德姓。”
“宇文神都!?”唐冠闻言心中一跳,翻起了层层波浪,程怀弼的话点醒了他,民间故事中前朝有一悍将宇文成都,称其五马不能分尸,唐冠一点即通,瞬间将前后联系了起来,自己的时有时无的怪异天赋很可能与眼前马烈或者说那所谓的宇文家的怪力有关。
可这就像是一只狼见到了小狼狗,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同类一样,殊不知这根本就是两种同种不同科的生物。
这无疑有些可笑,唐冠先是心中一紧,而后沉吟道:“说不定他真有办法让我能控制力气,若是可行的话!”
想到这,唐冠眼底闪过一丝激动,马烈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做我们宇文家的皇帝,我可以帮你杀人!”
听到这话,唐冠心中又开始半信半疑起来,他口口声声让自己做皇帝,世间哪有这么傻的人,一心一意帮别人。
“呵,你说我就信?那你现在能救我们出去吗?”
唐冠沉吟片刻后,终究决定先试探一下,妄人他的确见过,而且还不少,武承嗣便是其中典型,痴心狂妄的想接武曌的班。
若非要说,其实唐冠自己也是妄人,但他的狂妄却一点点收拢了起来。
其实妄人也并非没有好处,唐冠狂妄自大时,屡受挫折,但不可否认那时的他是无所畏惧的,不用思前顾后,敢于放手一搏,可逐渐成形的他,看似走上了正轨,其实也埋下了隐患。
他狂妄消退的同时还有他的勇气也被消磨殆尽,这也是他变成真正的勇者眼中懦夫的原因。
而马烈则是比武承嗣,唐冠加起来之总合还要病态的妄人,他前后不大连贯的话语一落入程怀弼和唐冠耳中便瞬间了然了。
好一个痴心妄想,意图复国的天大妄人!
而程天策与何弃疗依然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程怀弼眼睛轻眯,他是名将之后,也是武曌最为重要的几条狗之一。
说他是狗,他就是只狗,他是一只“你知道太多了”的狗,特务头子的身份看似极为敏感,其实对武曌来言,少了程怀弼,她马上就能寻出第二只比程怀弼更听话,更效率的来。
是以他是一个死活无人问津的废人,然而对于唐冠,却是天差地壤。
可谓是是“不死不知道,一死吓一跳”。
武曌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越陷越深,当唐冠离她而去,她才猛然回觉,原来他是那么不同,就像她生命里曾今的那些斑斑点点,没了便没了,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当然身处绝地的唐冠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这条贱命死过才变得值钱。
他话音一落,马烈却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望向牢笼外。
一直默默不语旁观着这场“狗血认亲”戏码的阿史那环这时才笑出声道:“宇文勇士,你还真相信这个小子是你弟弟?”
他汉语虽然说的不流利,但听还是能听懂的,旁观这么久,他也算看明白了,原来这个宇文马烈除了要击杀武曌外,还是来“寻亲”的。
同时他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恐怕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当即作出最后的“挽留”,所谓旁观者清,此间心智缜密者有三人,其一便是唐冠,其二便是阿史那环,其三便是程怀弼。
程怀弼保持了他特有的缄默,似乎心中另有打算,若有所指的点醒唐冠后,便不再说话,除了武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唐冠的来历,此人不能说根正苗红,但祖上三代也清清楚楚,绝无可能是什么宇文家之人。
而阿史那环虽然不了解唐冠,但他作为一族领袖,却一眼看出了马烈已经被狂热蒙蔽了心智,那小子又油嘴滑舌,一切难说的紧。
他见马烈不回答他,不由冷笑道:“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勇士,但是这里就和你们汉人的皇宫一样,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众人闻音纷纷望向他,阿史那环却面带自豪望着笼外。
力量,无论是唐冠还是马烈都太迷信自己的力量了,阿史那环心中却大大不屑,在强大的力量给一个懦夫,又有什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