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然正欲再问,却忽然被张云伸手按住了小嘴。
闭紧嘴巴,那死胖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张云左手五指分作不同屈伸,右手将唐洛然按在怀中搂紧之后便静静将目光投在这房间的正中。
张云右臂忽然一痛,低头一瞥却发觉是唐洛然这女人不知道抽什么疯,正张着一口细碎银牙在自己胳膊上吃起了大餐,还不忘了拿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瞟着自己,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活该”三个字。
啧!张云自知方才那事自己礼亏更多,于是干脆把唐洛然的“撕咬”看作理所应当。何况眼下这境况,他张云可没工夫在这等小事上与一个女人较真。
来了!张云迅速传音的同时左手小指上挑,食指下抻,一红一紫两根九股拧成的长线刹那断开。原本安安静静放在地上的两条凳子随着着那两根线的断开,好似活过来一般突然跃起,在空中碎成数根削尖两头的梭刺,自窗、门空中疾飞而出。
卟卟声响传来,分明是那木制梭刺扎入人肉的动静,张云却没听到半点多余的声响。即使是在这深夜中,这点点的声音也根本不会吵醒任何未负武功之人。
有点意思,不知道你这些手下是以利所聚还是讲得义气?张云冷笑一声,忽然自床上翻下,随即将唐洛然交在左手,右手五指抡拨连动,十五根细线接连崩断。
只见四下里无数飞蝗石、铁菱子、袖箭等大小暗器泼天价地冲出这不大的房间之中,却被张云这十五根断线牵连而出的无数断木飞杯,甚至时床帘被褥或挡或拨或撞或蹭,总之没有一件暗器能够近得这房间中心所在,尽数落到了旁处。
而更为体现了张云这公输传人手段的,则是这无数暗器中还有一、二十件被张云释放的“机巧”反弹或者顺势,送还给了外面辛苦出力的偷袭者们。
啧啧,这小子也太可怕了!
没有亲眼见识过张云机巧本事的唐洛然此刻已将什么情啊爱啊,什么大小姐脾气之类的全数抛去了九霄云外。长这么大,她可是头一次见人能以机巧控制死物做到如此地步,这小色鬼长得哪是手啊,是不是也是机巧改造的东西!?
可惜张云没给唐洛然机会让她能咬住自己的手好和观察一番,谁让外面那帮苏胖子的手下们一个个意志坚韧非常,宁死宁伤也要硬往这房中突进呢?
张云一声冷哼,突然力起丹田,扬声叫道:“苏胖子,想捉小爷何必用这等下作手段?有本事自己动手!”
“嘿嘿嘿嘿,水小兄弟,啊不,沐小兄弟。你这一身本事可是得了公输神婆、威震八方、云天派的‘心剑’几位老怪物的亲传调教,我这人在商言商,最是重利,哪敢不自量力就去称量你沐小云的斤量?怎么样,我这些手下可还入得了沐少侠的法眼?”
苏万贯那市侩的声音飘来晃去,叫张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同时也显出了一身绝对算得上高手的本事。
可惜苏大财主这等惑人的法子到了张家小子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不关乎年龄,不关乎江湖经验的积累。就如苏万贯所说的,张云从小到大,享受到的江湖待遇,在这整个中原武林之中,不论是翻过来还是调过去,恐怕都是独一份的。
无数绝顶高人的调教,让张云每每亲身经历某事时,便能从长辈们讲过的典故之中找出相似所在,便如此时。
张云哈哈笑道:“苏胖子,少费点心思吧,将来有机会小爷跟你比比赚钱,包管叫你输个心服口服!”
苏万贯的声音仍然不徐不疾,还是带着一副商人口吻应道:“沐小友所言甚是,我苏万贯十九不是对手,不如我现下就来认输,咱们找张能用的桌子喝上几杯如何?”
苏万贯这话音落下时,张云两手上的绳线之物已然只余一根。而这房间之中,连四壁上的装饰都已然被张云当作了兵器用了个精光,窗门大开,已经可以看到外头围得里外三层的几十号紫衣人。
“这阵仗可够大的,苏老胖,别飘来荡去的,过来咱们叙叙白天情谊呗?”张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珠子提溜乱转,右手食指勾紧了那最后一根连入地下的长线,左手却是搂紧了正不安分地想要开口的唐洛然。
倒不是唐洛然故意捣乱,只不过这个完全被机巧吸引了注意力的女人眼下只是一门心思想问问自己眼前这情郎,好吧,是唐洛然擅自给张云贴上的头衔。
“你这些机巧是怎么弄的?”趁着张云跟苏万贯在那儿互打机锋的时候,唐洛然终于找到了机会张开樱桃小嘴儿插了一句。
“呦嗬,看不出来沐少侠还是个知道及时行乐的人呐。也是,这紫翁山的小叛徒长得实在水灵,要不是那傻勒吧唧的罗大呆子非要养着她当突破用的炉鼎,这下赔了吧。”苏万贯声音中带起了几分**意味,听得唐洛然小脸飞红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先别急着开口骂人,我自有办法让这嘴上逞快的老胖子跳脚也没辙。张云传音过去安抚着怀里炸了毛的小母豹,同时翘起了嘴角笑道:“美人在怀,不行乐难道你叫我看着呀?不过说起来,你这老胖子又老又肥,只怕,也只能看着了吧!”
最后几字被张云以内力爆喝而出,同时扯断了手中最后一根长线。
“嘭嘭嘭嘭嘭”,五连声响,东南西北再加上空中两道,总共六道双人身影在爆燃响起的光影中突然冲出,快得那些围堵在旁的紫衣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