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88章 灵戏千清
    韩千清人如白玉衣似墨影,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山门声音来源之处,正要喝骂,忽然一鼓雄浑至极的掌力凌空涌到,竟然抓准了她一力既衰,新力未到的空档瞬间。
    “少主当心。”书奴突然出现在韩千清身前,双掌平推将那巨力一阻,随即拉了韩千清退开三丈多远。
    韩千清一甩衣袖,甩开了书奴的手,哼道:“劈空掌,笑痴道长,十六年前你还是我天阴教一条走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成了正道中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了?看样子所谓正道中人,也不过是些喜欢收留些我天阴圣教弃之不顾的赖皮狗而已。”
    一个灰衣道人一手捋须,一手当胸而立,大步拾阶而上,停在韩千清身前丈余处,稽首笑道:“笑痴十六年前不过是痴人一个,好在一朝悟道,终归正途。这十六年来做三百七十二件事,总算件件都对得起天地良心。每每想起当年助天阴教为恶,当真是痛心疾首,只有以此一身,行善至身消道殒之日,方可弥补万一。”
    书奴冷冷一笑,说道:“道长说得好听,不知号称正道凌空第一掌,这掌力是否不过如此?”立如亭渊,书奴周身气势一涨,看来竟似不在笑痴道人之下。
    “笑痴道长掌力通玄,道法高深,这十六年所做三百七十二件事件件都是好事。其中怕有一半你韩大小姐应该是知晓的吧?要不然天阴教被道长生生拆去的十七处分坨,岂不都落了个不明不白?可惜得紧,可惜得紧呐。”又是那银铃声响,一道靓影自笑痴身后闪了出来。
    黄衫明丽,水绸飞扬,这声音的主人原来是个明眸浩齿,美丽无端的姑娘。
    “上!官!灵!”韩千清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也正是那方才上山的姑娘的名字,“你还活着,很好,很好,很好。”接连三个“很好”说过,韩千清眼中的恨意与怒火已然凝作实质。
    上官灵对于天阴教少主眼中光芒视而不见,展颜笑道:“不错,确实很好,可惜你还没老死,却又不太好,不太好呀。”上官灵故意学了韩千清的口气,却难掩她那与生俱来的俏皮可爱的劲儿。
    韩千清哼了一声,却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她看了看笑痴,又扫了一眼上官灵身后,这才冷笑道:“胆子不小,居然只带了笑痴这么一条老狗,就敢来寻我晦气?”
    笑痴哈哈一笑,一撸袖子,说道:“不错不错,老狗对老狗,来来,先对几掌咱们验验货,看看我这条老狗还能不能咬得动人!”
    笑痴这才说罢,两掌已接连挥出,或快或慢,或高或低,看来质朴无比的掌法,那刚猛无俦的劈空掌力却如滔天巨浪,韩千清被冲上来的枪奴硬是拖着向后疾退,书奴与冲来的刀奴、万里鹏三人各出数掌,硬接了笑痴拍出的掌力。
    书奴退了两步,面色猛一红,却总算缓缓平静下去。刀怒可没书奴的本事,他整个人噔噔噔退出三大步,一低头呕出一大口淤血,虽然不重,却已受了些内伤。三人中只得万里鹏一人神色如常,但那眼中兴奋,却是棋逢对手的样子。
    笑痴收掌立身,侧身对上官灵做了个请的姿势,也不理对手如何,又冲着远处宋远桥说道:“三才观笑痴道人与上官世家少主上官灵小姐拜见武当掌门宋真人,见过武当诸位道友。”
    笑痴话如其掌,既刚且猛,轰隆隆卷过广场,好似一阵滚雷过去。宋远桥微微一笑,虽然也对这消失了一十六年又复出现的上官灵大感兴趣,却只是压在了心中,向笑痴和上官灵笑道:“既是朋友,何须客气,道长与上官小姐请这边上坐。”他来就是冲淡平和的性子,这话说来就如耳边之语,听得笑痴心下对这武当监院的内家修为大是佩服。
    上官灵笑道:“宋大侠,咱们不光是来作客的,多少还有一笔账要跟天阴教的诸位算算清楚,弄个明白。”
    张云手中握了剑鞘,指上打下,指东打西,将灵兰手法全数转到了手中剑鞘上面,打得菜耳上窜下跳,左躲右闪,却偏偏不能脱出战圈,更别提还手反击,能被少打两下已是不错。
    原本还奇怪这精明至极的小子怎么会答应了与这已然被擒的天阴教徒再决生死,此时唐洛然却已看得明白,张云这哪是要分生死,分明就是要将这地龙堂左旗使最后的希望和信仰全数击成粉碎。
    “啪!”又是一声清脆之极的动静,张云手中剑鞘便如长了眼睛,准确无误地给了菜耳一个嘴巴,声音响亮无比,却又未掺半分内力进去。这等手法虽然未伤对手半分,可其中所含巨大的轻蔑与侮辱之意却已叫本已准备放弃认输菜耳几乎是豁出了性命。
    “老子跟你拼了!”菜耳双拐如风,全然不管自身破绽,一心只想扑到张云身上,管他是用拐还是用嘴,先在这一脸欠揍笑意的混帐东西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是正事。
    张云眼中流光一闪,身形突然退出丈余,将手上剑鞘一扔,右手一振,一直被他背手持在身后的长剑如怒龙出海,正是雷耀快剑中的一招疾光电火,毫无取巧,直指那双拐后面的菜耳眉心所在。
    菜、张二人硬撼之势在所难免,唐洛然哪想到这场面急转直下成了拼命的模样,她心下暗骂张云呆子,口中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险些便要捂了双眼不敢去看这硬碰硬撞之下的结果如何。
    菜耳手中拐子砸在了张云长剑剑身上面,以钝击锐,以厚击薄,菜耳想象中的结果却没有发生。张云手中的剑依然中宫直进,他凭借着内劲注满剑身,硬是磕开了菜耳双拐的上下交击,随后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对手所有的防御手段点向目标。
    菜耳甚至已经感觉到剑尖锐气透过眉心直窜头脑的恐惧锥痛,死亡在这一瞬间离他是如此之近,近到他有机会能看着自己如何被人杀死,看着杀死自己的人执着杀死自己的兵器,将之一寸寸插进自己的头颅之中。
    可惜,菜耳又一次猜错了结果。他没能因为恐惧便止住前冲的态势,却也没有丢掉性命。
    张云足下好似抹了桐油,未见他抬步迈腿,一人一剑却随着菜耳前冲之势一路滑退而出,倒好像两人事先商量好了要这般表演一样,一进一步,配合得“妙到巅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