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清虚子却没有再继续开口，神色恹恹地坐在原地。
    自古善恶一说就饱受争议，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在我看来，善是我们克服恶的倾向时的自我克制的意志，正因为有了恶的存在我们才知道善的难得可贵。
    无心之恶也是恶，这降头师为了一己私欲而残害他人，无论是为了什么，那就是恶。
    清虚子出手，不过是为了避免他人的难，却成为了自己的难。我苦笑一番，谁愿意陷入无限死循环啊？你报仇来，我报仇去，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尽头？
    不过这些话我定不会开口说出来的，清虚子活了几辈子的人，怎么会看不懂这其中的真理，自己参透才能明白得更彻底吧。想我年纪轻轻，尽操些我不用操心的活，苦了我哦。
    “刚刚我发现，你的破魂针确实威力巨大，不过你却没有跟上它？””不知过了多久，清虚子终于开口说话，转头一看，发现他正盯着我看，眼睛亮亮了。
    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怎怎么我就跟不上它了？”我被定得心里发毛
    “要不你做我徒弟，我就告诉你？”清虚子盘算着什么
    “不不不行，我已经有师父了。”我吞了吞口水，师父快来救我！有人又要开始打你徒儿的主意了，面上强装淡定。
    “可惜咯，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清虚子心里有点失落，怎么这样的好徒儿自己就没有呢？
    紧接着开口：“这就难办咯，虽然破魂针已经完成了它的进化，可你的身体素质还是没能跟上。所以当阴煞袭来的时候，虽然你已经可以做到百无禁忌，但是那只是破魂针能做到，你做不到。”
    说罢，清虚子低头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衣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怪说不得还是会被阴煞影响！眼下却犯了难，虽然都说我有仙骨，可身体还是肉体凡胎，破魂针对不起，是你的主人拖累你了！
    清虚子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一脸惆怅，继续摆弄着衣摆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玄门有法术可修炼，不过玄门法术不可外传，这可是规矩。”
    随即抬眼看着我，一脸写着：你已经拒绝了最佳机会。
    我心里一跳，师父虽然能教我如何提升法力，可我终究还是凡夫俗子，可是……哎，人太优秀了，走到哪里都被人惦记着。
    似乎像决定了什么，我开口道：“谢谢道长的支持，可是我就一普通人，不想去做那么多的事。”
    做普通人有什么不好？长命百岁真的是一件让人值得开心的事吗？不是，至少对于我来说，不是。
    “我知道，可你有想保护的人吧。”清虚子听到后也不气馁，不是说见不得白泽有个好徒儿非要抢过来，事实是经过今日之事，他突然发现他有些累了。
    我皱了皱眉，有了想保护的人就像是有了软肋。如今软肋被正大光明地提出来，我也不得不面对它。
    “谢玄清偷了地府不少宝贝，你能不能抵抗得住还是个问题。虽然你的师父也是个老妖怪了，怕是到了最后，为了救你，也要赔上所有的修为。”明
    里暗里处处直戳我的心窝。
    这些年确实，法术学会了，更学会了如何去跟不想说再见的人说再见。心突然被揪了起来，倘若我没能力保护我的身边人，真的要看他们一个二个接着为我牺牲吗？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白泽的声音突兀响起。谁都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急忙转过头，就像是想证明着什么。而清虚子却连头也不抬，自顾自地继续摆弄衣摆。
    白泽面色一寒，今天处理这些破事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好不容易处理完，赶回来看看这臭小子怎么样了，结果他听到了什么？这小子还想诓走他的徒儿！清虚子果然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哟，回来了，赶巧，来做下一起商量商量吧。”
    清虚子淡定地开口，面色不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赵平，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白泽直直盯着清虚子，这状况，我坐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万一他们打起来误伤到我了可怎么办？
    我摸了摸鼻子：“那师父，我先退下了。”
    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起身逃跑。
    直到走到老远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我做错什么了？难道太优秀也是一种错？
    另一边清虚子和白泽的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阿泽。”
    白泽挑眉，心底也柔软起来，这小子太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那时候被师父送进玄门养伤，伤养好了，也多了个跟屁虫，清虚子。
    两人天赋极佳，可白泽却嫌玄门门规过于森严，选择了另一条路，整日跟在自己身后的鼻涕虫爱哭鬼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玄门。
    “别跟我打感情牌，我怎么发现你这人越来越不要脸，趁我不在还想拐跑我的徒儿？”声音却不似刚才那般冷漠了。
    “你知道吗？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玄门。仗剑走天涯多好啊，可那时候师父对我们二人好极了，我想着我们走了，他大概会很难过吧。而且，我知道阿泽你一定不会选择留下来的。”清虚子自顾自地说着
    “可是阿泽，其实我也想自私一回，我累了。”清虚子终于抬头，眼里写满了疲惫。
    白泽没开口，只是依然定定地望着清虚子，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小子进步了，演技不错啊，够不要脸。”仔细一听，其实声音有些发抖。
    “你意思是说，咱俩你一起去仗剑走天涯，留我徒儿来处理这些破事？”
    清虚子闻言，收起了刚才的疲惫，奸笑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真的演戏一般。
    “你觉得怎么样？”
    “我那能做这种事？”白泽摇摇头，随后开口：“我觉得成，那小子还得继续练练。”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地沉默，良久，二人突然同时爆笑如雷，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