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2020年3月3日星期二
    “八手面包车”的车主自顾自的抱怨着，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其它人多半都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当然，他也没注意到那个差点被“遗忘”在悍马车里的姑娘刚刚踢了自己的老公一脚，并送去了一个眼神。小伙子当即会意。先讨好地冲着自己媳妇谄媚地笑了笑，然后走到房间门口很绅士地打开了房门，礼貌地冲着仍在房间里“推磨”的家伙说：“哥们，门我已经帮你打开了。”
    “八手面包车”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啊？门？你开门干什么？”
    “这里现在是不是很危险？”悍马男认真地问。
    “废话，这还用问吗？”
    “所以这里绝不能久留。看得出来，您是一个非常珍惜生命的人。所以我决定了，让你先撤，我们留下来给你断后！”
    “好！谢谢……不是，你现在让我出去，那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还别说，这哥们真差点抬脚就跑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的反应和动作也成功地换来了一些人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却并不那么友善。
    这个时候，悍马姑娘的女王范彻底散发出来了。只见她猛地从原本坐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喝骂道：
    “你他妈也知道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让我哄你出去，那留在这里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闭上你的臭嘴。你要是再敢瞎bb，老娘就不给你断后了，直接让你绝了后，你信不信？”
    “八手面包车”终于安静了，闷着头瑟缩到了一个墙角里蹲了下来。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绝不是因为发现自己还不如一个姑娘有胆色感觉到了愧疚，而完完全全是慑于这个姑娘的王霸之气。当然，也可能还因为“悍马男”在听到自家媳妇的话之后就一边用一只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用双眼在那哥们的两腿之间扫来扫去……
    想不到的是，所有人的情绪居然因为这个小姑娘的一番狠话而迅速稳定了下来。
    其实陆战队长不是没有考虑过刚刚“八手面包车”所提到的事情。他之所以决定用那几辆汽车去做路障而不是保留下来在撤退时用，是因为他已经发现那几辆车全都加起来也不足以搭载所有人撤离。更主要的是，如果把那些车留在工厂里，很可能就会有人因为紧张而自行开车逃跑。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逃走的人凶多吉少自不用说，甚至更有可能会在这些平民当中造成混乱，所造成的后果自是难以承受的。而有作战能力的人员本来就少，一旦开始交火，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精力去把那许多细枝末节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所以这才决定把所有车辆都用来设置路障，但实际上另一层深意却是防止上述情况的发生。
    在工厂内防御的陆战队员们终于和进攻的敌人交上了火。狙击手成功地干掉了两个负责指挥的家伙，悍马车也仍然在外面奔驰着牵制敌人的火力。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止敌人继续向工厂接近。
    鹿菲菲在击毁了那两辆m-113之后仍继续留在了工厂上空。虽然她此刻的任务是随时支援守卫工厂的海军陆战队，但是因为并没有收到陆战队的任何支援请求，所以也就一直在高空盘旋着。尽管地面的情况都有些岌岌可危了，可是在高空的鹿菲菲是看不到地面上的具体情况的。而陆战队长呢，他显然低估了j-12xcd的性能，错误地认为让火力强大的空天战机来对付已经和自己短兵相接而且还是以个人为基础单位的小目标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所以也就始终没有要求鹿菲菲来提供支援。
    不过好在刚刚得到消息，后续支援还有五分钟就能赶到。但是陆战队长却怀疑仅凭自己这十来个人是否能在这个仅以低矮的铁栅栏充作围墙的工厂里再坚持那么长时间不让对方冲进来。而一旦对方冲进了工厂，那么那些平民也就危险了。一旦敌人把平民当作人质，自己恐怕也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所以他在通讯中急切地说道：
    “最好能再快一点。要防守的面太大，我撑不住了。还有，别从那座山过来，那里有危险。你们最好直接从他们后面杀过来。”
    这段对话鹿菲菲自然也听到了，她这才意识到下面的情况可能已经非常紧急了。不然一个陆战队员绝不可能会说出“我撑不住了”这样的话。于是她赶忙主动联系了陆战队长询问具体的情况。
    “他们离围墙最近的还不到一百米。战线太长，我人手不够。”
    陆战队长的回答很简单，但鹿菲菲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100米的距离，在没有足够防御火力的情况下，有经验的部队只要一个冲锋半分钟内就能搞定。所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声说道：
    “给我指示敌人位置，马上！”
    陆战队长虽然想不出空天战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但还是马上照鹿菲菲的要求做了。
    “枪榴弹！”
    “在！”
    “换发烟弹，指示目标！”
    “是！”
    嘭！嘭！
    接连两声闷响之后，在敌人较为集中的战线两端分别腾起了一束醒目的橙色烟柱。几乎是在烟柱升起的同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就破空而至。尽管这些陆战队员们都算得上是老兵了，但如此近距离的体验超音速飞机超低空掠过时的感受还真的是第一次。震撼！那是一种整个空气都被撕裂时的震撼。尽管没有发动机的轰鸣，但仅仅是强大气流的冲击和呼啸的声音就足以让人感觉到胆寒了。
    正驾驶着j-12xcd的鹿菲菲面对地面上成散兵线分布的步兵的确没有太有效的杀伤手段。她的j-12xcd挂载着大量的弹药不假，但要么就是导弹一类的精确制导武器，要么就是具有大面积杀伤能力的集束炸弹。前者对步兵根本不起作用，而后者又难免会误伤到自己的战友。不过鹿菲菲还有航炮，沿袭了j-12c的内置23mm航炮。
    她在要求陆战队指示目标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高速向下俯冲，待看到橙色的烟雾之时又迅速调整好了方向，以近两马赫的速度一直俯冲下来，并在进入航炮有效射程的时候就开始了攻击。这是她罕见的没有以点射的方式来使用航炮，攻击点从第一团烟雾到第二团烟雾之间练成了一条直线。如果不是早就从鹿菲菲的战例中发现了航炮的独特作用而把j-12xcd上航炮的载弹量增加到了1200发，按照以前j-12c只有350发的弹药恐怕也就只够她这一次攻击的。
    夸张点儿说，鹿菲菲是个几乎都能把23mm航炮打出狙击步枪的效果的主，可是在眼下的这种情况里，那么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几乎根本就不可能分辨出草丛中人来，更别说再去瞄准什么的了。所以鹿菲菲这几百发炮弹不间断地打了出去，实际真正打中的敌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不过这寥寥几个却绝对都是倒霉透顶的家伙。想象一下吧，巴特勒步枪的子弹都能把人体打烂，那么被直径23mm还会爆炸的炮弹以两马赫的速度直接命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效果。
    所以，尽管鹿菲菲的攻击直接获得的战果并不多，但先是超音速低空掠袭那先声夺人的气势，再加上连成线的航炮攻击凭借高速把地面炸得砂石草叶树枝乱飞高达几米，最后又是不幸被直接命中的倒霉蛋瞬间被打得稀烂碎肉和骨头渣子四散飞溅，爆出的血雾更是在诡异地浮在空中久久不散……这种恐怖和血腥真的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平民武装毕竟大多数还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最多也就是有些街头打架的经验，或许还比一般人多了一些暴戾之气。但他们毕竟没有经过战火和鲜血的洗礼。他们中的多数人是刚刚才拿到枪，只是受到了赏金和可以肆意劫掠的蛊惑，便在少数几个“特派员”的指挥下组成了这支队伍。在开始进攻工厂的过程中，陆战队员们的阻击就已经让他们出现了伤亡。那个时候他们虽然就已经开始害怕，但是在“特派员”的鼓舞和命令下，还是凭借人数的优势一步步地逼近了工厂。可是很快，那些“特派员”就开始被狙击手一个接个的击毙，若不是工厂已经近在眼前，这支几乎没有战斗意志可言的队伍很可能就已经溃散了。但是就在他们即将成功的那一刻，鹿菲菲的出现、“空天战机”的出现，以那绝无仅有的攻击方式和所造成的绝对惊悚的恐怖后果让几乎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子。鹿菲菲的攻击，绝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片羽毛，而是直接朝骆驼扔了一枚重磅炸弹。在鹿菲菲仅仅一次攻击之后，战场上就突然安静了下来，敌我双方都半天没有再开一枪。越南人是被吓杀了甚至吓尿了，而陆战队员们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也都感到了不寒而栗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兴奋。
    最后，在越南人的队伍中，不知道是谁首先鬼哭狼嚎一般的怪叫了一声，扔下枪掉头就跑，紧接着就是所有人几乎都同时喊叫着甚至哭闹着如见到了魔鬼一样不顾死活地朝后疯跑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直升飞机特有的轰鸣声。增援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