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冬玄就去了面摊,可是当日落西垂,面摊都已经收摊了,夏白还没有出现。
第二天,冬玄又等了整整一天。
第三天...
花开了,花又落了,叶枯了,叶落了,一阵寒风扫过,冬来了。
从夏至到冬至,冬玄整整等了半年。
夏白,你不会再来了,是吗?
你恨我,恨我丢下了你,恨我让你苦等了半年,所以,如今,这一切都报应在我身上了。
如果从没有过希望,那也不会如此绝望。我找了你一千年,终于又见到你了,可你却像那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那时的你终究没有等到我的出现,而如今,我是不是也不会等到你的出现。
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慢慢将一切掩盖。
“客官,下雪了,我们要收摊了。”说这话时,老李心中也有几分不忍。
冬玄又拿出一锭银子:“再等一会吧。”
夏白赶到面摊时,整条街都已被白雪覆盖,街上空无一人,除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雪花洒落在他的衣服上,白色几乎将黑色掩盖。
夏白眼睛一阵发涩,咯吱咯吱地踩着雪,朝着面摊走去。
一片死寂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冬玄回了头,一身白衣的夏白在漫天的白雪中朝他走来。
“饿了吧。”冬玄温柔地笑着,没有半点的委屈埋冤。
“有点。”夏白笑着回答。
“天冷,油泼面易凉,还是来碗汤面暖暖身子吧。”
“都听你的。”
“老板,来两碗汤面。”
“好来。”老李也爽朗地笑了。
一碗面,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吃完了。夏白似乎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当她起身要走时,旁边传来尖锐刺耳的刺啦声。
“瞧我多粗心,竟然把衣服扯坏了。”冬玄一脸的为难。
夏白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不知夏白姑娘可会针线活?”
“嗯?”
“我统共就这一件外衫,如今扯破了,只能补补接着穿了。可我一个大老爷们,手笨得很,不会针线,不知夏白姑娘能否帮在下这个小忙。”这一长串谎话冬玄说出来贼溜,听着和真的一样。
“我的针线活不好。”
何止是不好,在她的记忆里,她就没碰过针线。
“那就有劳夏白姑娘了。”冬玄一点都不客气。
跟在冬玄后面,夏白进了一处人家。
一扇门,一个小院,一栋房子,看着挺温馨的一个家。
冬玄脱了外衫,找出了针线。夏白接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开始缝了起来。
没想到,这针线活做起来还挺顺手,难道这是女人的天赋?
青色的线穿过黑色的布料,一针接一针,那扯开的口子就这样被细细密密地缝上了。
岁月静好,安宁度日,大抵如此了。
此情此景,冬玄看得恍惚,只愿这一刻永不停止。
“我自幼父母双亡,至今尚未婚配,这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冬玄忽然硬生生地来了这么一句。
“嗯。”夏白随口答应着。
“那么你呢,夏白,你家住何方,如今可有婚约。”
婚约?夏白被这两个字惊得手一抖。
“哎呀。”
夏白叫了一声,食指被针扎了,一颗血珠迅速冒了出来。
条件反射一把地,夏白想把指头放进嘴里,一只纤长的手阻止了她,把那受伤的指头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缓缓地,冬玄要把那指头往自己嘴里送。
扑通扑通,夏白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
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指,夏白腾地站了起来:“我家里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飞一般地,夏白逃出了小屋,冬玄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