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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抚琴的女子
    告别老人,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混沌的阴世,心中因为跟老人的一番对话愤慨不已,感慨万千。
    我不知该往何处去,不知该怎样做。老人说的去找鬼司令,即可还阳,可是这司令府邸不知在哪里,想到人世如此肮脏,若不是还有父母亲人以及我最爱的女孩子,我真不想回去了。
    我正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乐曲声传入耳朵,乐声悠扬,夹带着哀婉凄伤,旋律缠绵悱恻,让人想起一对恋人的生离死别,莫名的感伤起来。我对音乐一窍不通,说不出子丑寅卯来,也不知这曲子是什么名目,更不知其有何典故,当然很好奇这曲子出自何人之手,在这阴气沉沉混沌一片的暗黑的阴世,此曲算得上是天籁之音了,虽然听起来让人顿生愁绪,但实在是很好听的。
    我驻足凝听,往事历历在目,胡丽的一颦一笑浮现脑海,让我断肠愁怨,百转千回,眼角不由地溢出了一颗泪滴。思念和愁怨在心底纠缠,千般依依万般不舍,对爱的执着和守望决心,让人恍然大悟,什么名利金钱尽皆身外之物,唯有坚贞不移的爱是万古不朽生生不灭的。
    循着乐声,我如痴如醉,如迷如茫,一步步朝前走去。不敢走得太快,脚步也不敢太重,生怕惊扰了这优美的乐声,生怕惊扰了弹奏乐声的人。
    不知不觉,来到一座院落之外。院落苍苍,墙壁上布满青苔,显出院落的古老和凄凉,而那院墙之上,斜伸出几枝枝叶繁茂的树枝来,几只硕大的乌鸦蹲在院墙上,闭目垂首,似在沉思,也似在打瞌睡,更像是在凝听美妙的音乐。而好听的曲子,正是从院落里传出来的。
    推开虚掩的门,我探头张望。或许太唐突,或许太冒昧,但是我实在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不通音律,不喜乐曲的我,此时竟然对这曲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探头张望,就看到院落飞檐翘角,假山古亭,草木森森。随着我推开虚掩的门,那股如泣如诉的乐声如流水般直袭出来,听得更加真切,更加清楚,让我为之一震,内心悲伤涌动,眼角泪水盈盈。这乐声就像一个痴情女子的呼唤,也像一个痴情男人的等待,院落之内,因了这悲戚而柔情的乐声,就显得不那么空寂了,整座院落里都是乐声,乐声在空气里,在灰尘里,在草木间,装满了这里的角角落落。
    循声寻去,就看到古亭内,石桌上,赫然摆了一架古老的琴,一个身穿白色古装的女子正背对我而坐,陶醉地抚琴,那如怨如醉、如泣如诉的乐声正是她弹奏出来的。
    一袭瀑布般的青丝黑发,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轻纱,虽然我看不到那女子的面容,但她的背影已然让我入迷,好像一脚穿越了时空,我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解密那个年代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人是谁?她有着怎样的故事?她竟能弹得如此好听的曲子,让人心生满腹的疑窦。
    我不由自主,慢慢走近院落来,看到古亭的四周,是一棵巨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旁逸斜出,大而不高,树干粗大,树冠四散,如伞如盖,更为奇妙的是树叶有的巴掌般大小,有的柳叶般细长,有的像梧桐树叶般伸展,有的则是椭圆如鸡蛋,颜色也是不一致,有的金黄,有的粉红,有的碧绿,有的墨黑,真算得上是色彩缤纷,五颜六色。让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同一棵树上生长出来的。但是我再三观察,这些形态各异,色彩不一的树叶都是生长在同一颗树干上,真是难得的奇观。
    再看古亭里背对我而坐的抚琴女子,形态优雅,身材窈窕,一门心思全在琴上,浑然不知道我走近门来。忧伤而好听的乐声随着她手指的拨动,寥寥升起、扩散、萦绕。
    不知不觉,我已来到那女子的身后,这琴声和女子的背影,让我无法拒绝,好似千百年前我们就曾相识,现在有一种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的感觉。
    但是我就这样呆呆地站着,默默地看着。我承认,我被这首不知名的曲子打动了。
    正在我如痴如醉陶醉于这哀怨的乐声里时,乐声却戛然而止。
    “柳郎,是你吗?”那女子略带忧伤和却显得很激动地问。
    “我……”我不禁退后三步,因为我不是她的柳郎,我只是一个冒昧的访客。
    女子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突然转过身来。苍白却绝美的脸蛋,明亮的眸子,眼里却含着盈盈的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不禁有退后了一步:“我……”
    女子颤抖着说:“柳郎,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呀?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吗?”
    女子激动地站起身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很显然,她是认错人了,或者,她的意识不太清醒。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我只是听到你弹奏的乐曲,觉得好听,被吸引来的,真的冒昧了……请你别介意……”我急急巴巴地解释。
    女子咬着樱桃红唇,说:“柳郎,我没有认错,你是我的柳郎,我怎么会认错呢?你唇上有颗黑痣,就是我的柳郎呀……”
    的确,我的嘴唇上有颗浅浅的黑痣,颜色很浅,不容易看出来,跟我不熟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嘴唇上有颗痣的。当然,这颗痣并不影响美观,所以我还是很帅的哟(自恋一下下)。但是,这个与我初次见面的女子怎么就看出我嘴唇上有颗痣呢?再说了,难道我嘴唇上有颗痣,就一定是她的什么柳郎吗?世界之大,嘴唇上有痔的人千千万,根据一颗痣来辨认人,无疑是很不理智的。
    “我真的不是,我不姓柳,我姓吴,叫吴庆钧……”看那女子眉宇间的忧郁,眸子里的期盼,让人不禁会心疼。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骗她的,也许我跟她一直在等的柳郎长得很相似,但我不能冒充那个人去给她暂时的安慰。所以,我努力向她解释着,为了证明我真的不是那个柳郎,我还把我的名字报了出来。
    女子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泪水如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沿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到素白的纱衣上,一会儿衣服竟已湿了大片:“你不认识我了?柳郎,你还是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