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气愤，但是被辛凡制服住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对？”
    辛凡淡淡的看着她：“没人跟你作对。”
    程梦冷哼：“没人吗？从小我就是家里最不受欢迎的孩子，爸妈偏向弟弟，就连我的婚姻也是他们为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筹码，五十万的彩礼，直接买断我们的亲情。”
    “可是收了钱就该各自过各自的，但是他们像是吸血鬼一样，自从我跟我老公结婚之后他们动不动就上门要钱，但是这次我只是想借他的房子做抵押跟银行贷款，可是他们竟然将我扫地出门，他们要眼看着我被债主欺负坐视不管。”
    她努力的偏头看向辛凡：“你说他们不是在欺负我吗？”
    辛凡眯了眯眼睛，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什么错，我不就是女孩吗？但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是需要亲情的啊。”
    程梦冷笑：“没错，他们是我杀的，我恨极了他们，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也不至于嫁给一个只会啃老又窝囊的老男人，我现在的人生都是拜他们所赐。”
    “程佳佳呢？”
    辛凡问道。
    程梦含笑：“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她就在这栋别墅里面。”
    辛凡看着她：“你所做的一切，是想把所有的罪推卸给她？”
    程梦怔了怔：“是啊，本来想着把她藏起来，等你们认定她是凶手，然后时间长了你们不在关注这个案子的时候再把她放出来，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识破了。”
    辛凡看了一眼楼上，见猴子他们还没下来，蹙眉看着程梦。
    “程佳佳你藏在了哪里？”
    程梦愣了愣：“她可能自己藏起来了，我带你们去是找。”
    辛凡没放开她，而是把小魏叫下来，让程梦带着他去找人，她行动不便，只能在楼下等着。
    看着程梦离开的背影，辛凡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没一会儿程梦带着程佳佳下来了，猴子三人在后面跟着。
    程佳佳面无表情的看着辛凡，虽然没说话，但是却让人感受的到，她好像跟之前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
    “带回警局。”
    车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辛凡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程梦和程佳佳两人，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转，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到了警局，辛凡看了一眼程梦。
    “把她带去审讯室，把口供录下来。”
    猴子和徐靓靓带人进去了，辛凡看着眼前的程佳佳。
    “你这几天一直在那个别墅里面？”
    程佳佳颔首：“有什么问题吗？”
    “自愿的？”
    程佳佳看了一眼审讯室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不是。”
    辛凡看着她：“案发当天你看见了什么？”
    程佳佳低下了头，又开始不说话了。
    辛凡直直的看着她。
    “那天你去学校为什么迟到？”
    程佳佳不说话，辛凡把视线移到她的右手上。
    “你手上的是怎么弄的？”
    程佳佳马上把手藏在身后。
    “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她的手上已经没了纱布，伤口看着已经结痂了，而伤到的位置正好是虎口的地方。
    辛凡直直的看着她：“你是左撇子吗？”
    程佳佳摇头。
    小凡挑眉：“既然不是左撇子，为什么在做饭的时候伤到了右手？”
    程佳佳毕竟年纪小，被辛凡问了几句马上坚持不下去了，紧张的揪住了衣服，咬着嘴唇。
    辛凡直直的看着她：“你姑姑说人都是她杀的。”
    程佳佳表情更难看了，都快哭出来了。
    “程梦不让你说？”
    程佳佳抬头看向辛凡，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辛凡明白了，看来秋杨的猜测是对的。
    “你杀了奶奶和弟弟？”
    程佳佳身子一顿，紧张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我猜对了。”
    辛凡十分肯定的说到。
    程佳佳抿嘴，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我……”
    说着程佳佳蹲下来哭了起来。
    “我马上就要中考了，他们说等我初中毕业就让我去打工，他们还想把我的肾分给弟弟一个，我不想。”
    辛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费力的把轮椅挪到她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能是这个温暖的动作，程佳佳顺势趴在了她的腿上，哭的更厉害了。
    辛凡无奈，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着她瘦弱的肩膀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姿势僵硬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头。
    小魏看着这一幕险些惊掉下巴。
    灭绝师太竟然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等程佳佳哭够了，抬起头来看向辛凡。
    “姑姑是在帮我才杀了我爸妈，她说不想我经历她经历过的虐待，她对我很好，她是好人。”
    辛凡：“你也不是坏孩子，但是杀人是不对的，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光是从道德方面。”
    程佳佳低下了头：“我知道错了。”
    “进了少管所好好学习。”
    程佳佳看着她：“那我姑姑呢？”
    辛凡摇头：“她跟你一样，你要进少管所，监狱则是她该去的地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得承担她自己犯的错误。”
    程佳佳满脸愧疚：“都是为了我。”
    辛凡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好人与坏人，也是不能以法律来衡量的。
    程梦和程佳佳两人交代了作案过程。
    事发当天奶奶孙娥带着孙子在客厅里玩，让程佳佳去做饭，还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情绪积累到极点的程佳佳忍受不了了，直接拿着做饭的菜刀冲了出来，没有防备的孙娥和程远被砍死，在里面熟睡的程磊夫妻两人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正好赶到的程梦看见了那一幕，直接带着程佳佳离开了，走后又觉得不放心，回去发现了郑敏强落在现场的钱夹，捡起来带了出去，想把作案的菜刀也拿走，突然想到因为弟弟的存在自己所受的所有的不公平，在一瞬间生出了错误的想法，推开程磊夫妻的门，结束了两人的生命。
    案子结束，辛凡亲自写了结案报告，写完天色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