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平家经济条件的确相当不错,虽然住在市郊,但却有一栋独立的带院子的小别墅,装修也还过得去。
警车还是比较显眼的,刚在院子外停下,便被里边的人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立马跑到门口,问:“你们是公安局来的警官吧?”
“是的。”宁远下车,点头问:“你是……”
“哦,我是牧秋恩,牧平的父亲。”中年男子说:“公安局的警官已经通知过我们了,四位警官跟我来吧,咱们去听力说。”
四人跟在牧秋恩身后,杜岩有些纳闷,说:“奇怪,这几名游戏参与者的家属,怎么感觉都挺有学问的?”
“很正常吧。”宁远一耸肩,说:“怎么,老杜你总不能认为咱们父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吧?我可跟你说,即使是农民,也不能看轻了,人不可貌相。”
杜岩翻个白眼:“我就随口一说,你哪来那么多话,还头头是道的。”
到达正堂中,牧秋恩招待他们坐下,烧水准备泡茶。宁远左顾右盼一会,奇怪的问道:“牧平的母亲呢?怎么不在?我们有些事需要和你们求证一下,你们最好都在场。”
牧秋恩苦笑,伸手往上指了指,说:“实在抱歉,内人她在孩子失踪后不久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这会儿在上边房间里躺着呢,恐怕不能来见你们……不过,警官要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上去,咱们在卧室里谈。”
“呃,既然她身体欠佳,就算了,问你也是一样了。”宁远斟酌片刻,还是摇摇头。他问:“先不说牧平了,你知道卓昭云吗?”
“知道呀,小云那个妮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抱过她呢!我现在还记得,她在我这儿撒了泡尿。”牧秋恩指着自己的衣襟,随后又有些感慨,说:
“我和他父亲曾经住在一条街上,经常来往,关系还不错。只是后来我生意有点起色,搬到这里了,就有一两年没联系了。她是个好女孩,非常乖,和小平关系也不错,如果没有那档子的事,说不定还会成为我儿媳妇。现在变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呢。”苏幂感慨一句。
敏慎与宁远对视一眼,他说的话语卓安立的出入不大,说明卓昭云的信息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宁远又问:“那么,舒敏君和石鸿伟这两个孩子你知道吗?”
“石鸿伟我不太了解,小平也没怎么和我说过,只是在出事后,才听局里的警官说小平与他有来往的。听说他曾经是个混混?”牧秋恩想了想,摇头说:“至于舒敏君嘛,她来我家做过客,看上去挺文静挺有礼貌的一个小姑娘。”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小平和我说过,他不喜欢这个女生,她的乖巧文静都是装的,实际上就是个女混混,经常拉帮结派的欺负别人,出口成脏,谎话连篇。”
他说的这些,倒是与朱雅所说没有出入。
水烧好了,他提起水壶给茶杯浇水预热,一边说:“听说这个女孩后来出事了?”
“嗯,她坠楼身亡了,当时以意外死亡结案,此刻我们打算重新查一遍,但具体细节暂时不方便透露,见谅。”宁远说:“你说的这些情况,与我们了解到的出入不是很大,我们事后会重新落实。下面进入正题吧,能和我们说说牧平吗?”
敏慎补充:“我提醒一句,虽然他是你的孩子,但还是请你客观评价,尽量不要掺杂个人主观情绪。这关乎到这起案子,关乎到牧平失踪一案是否能破,因此,即使你再排斥,也请你实话实说。”
“我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我维护他夸奖他很正常,但相比这些,我更想将他找回来,更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牧秋恩重重点头,并用镊子夹着茶杯递给敏慎等人。
他们纷纷伸出手指在茶几上点了两下以示回应,但与之前一样,并没有碰茶杯。即使口干舌燥,他们也不能喝这茶。
他想了想,说:“从小,牧平就是很优秀的孩子,学习成绩好,对人有礼貌,尊师重教……可别以为我是在说假话,他从小获得的各种奖状贴满了一整面墙,更先后获得过区级、市级、省级三好学生、十佳学生,老师和同学对他的印象都很好的。”
“大学,他考到了东洲,寒暑假才回来,而且大学不像小学中学,老师与家长联系那么频繁,具体情况我就不了解了,但他从小都很乖,大学应该也不会捅什么篓子。”
“去年,他大一暑假回来的,回来之后就去找了小云。他也长大了,我们便也不管着他,只是没想到,在快要开学收假的时候,他就这么失踪了。”
宁远微微点头,牧秋恩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因为这些事很好查,而敏慎刚刚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没有说谎往自己孩子脸上贴金的必要。
大致想了一下后,宁远发觉其中没什么重要信息,便又问:“那么,牧平失踪后,你们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电话或者短信么?比如勒索钱财的,或者说牧平被什么脏东西带走了,他们可以做法把他带回来之类的。”
“这个,还真没有。”牧秋恩摇头说:“如果真接到了勒索电话,我肯定报警。而且,我虽然不笨,但这么低级的骗局也骗不了我。但正因为任何勒索敲诈的电话都没接到,我们才真的急了。警官,你们说,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
“老家的一些亲戚听到这些事,都和我说闹鬼了,牧平是被鬼抓走的。内人也真信了,因为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也没有半点关于他下落的信息,她便坚信牧平是被脏东西带走了。她又气又急又怕,就此一病不起。”
“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鬼的。”敏慎淡淡的说道:“这个游戏,我们凌晨的时候也重演了一遍,可以确信,以当时的情况,劫匪进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牧平抓走是可能的。”
“对呀!”牧秋恩一拍大腿,有些激动,连对他妻子的称呼都换了:“但我老婆和老家村里的那些亲戚就认定有鬼,非要请什么劳什子的高人来抓鬼!我不同意,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我老婆和那些亲戚就背着我请来了个道士……”
“你说什么?”敏慎眼睛一眯,抓住了重点:“背着你请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