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敏慎问:“后山那个地下的房间中的尸体……”
“只能说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们的实验组。”赵若英知道敏慎要问什么,便说:“根据档案显示,他们组在五年间共消耗了六万多只家禽家畜,死后全部送往那个房间了,大概占其中尸体总数的三分之一上下。”
“三分之一……”宁远说:“这么说,房间里头的尸体总数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真是个可怕的数字!”
“确切的说,应该是十八九万的样子。”赵若英说:“这么大量的尸体,处理起来是个问题。即使什么都不做,只将他们暴露在空气当中,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爆发极其可怕的瘟疫。而若是掩埋的话,很可能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土地污染甚至地下水污染。”
“焚烧处理的话,逐批将这些尸体给焚烧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敏慎问道:“这其中有人尸么?”
“有,但很少。”赵若英说:“根据他们的数据档案显示,十多年来,直接或者间接死于他们实验的人在两百人左右,其中不到三十具腐烂不可用的尸体被扔进了那个房间里头,剩下的在植入机械关节之后,便都放进冰库里保存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制造这些腐尸的目的是什么。”
敏慎又问:“那么,有哪个实验组在做致病菌实验的么?”
“没有。”赵若英说:“地下实验组共有五个,有制造人造血液的,有研究人造器官的,有进行基因工程实验的,有做抗辐射药物的,还有个最重要的,研究那种神秘的新型药物。其余四个实验组,也需要为最后研究新型药物的实验组服务。”
“他们没有给这种药物命名,档案内也是直接以新型药物称呼它。这种药物……”
敏慎打断他的话,说:“大剂量注射可以致使神经中枢系统发生不可逆的实质性改变,使人变得无比躁狂,而小剂量注射则能抑制大脑皮层的活动,使人陷入沉睡甚至昏迷状态,是吧?”
“敏科长怎么知道?”赵若英有些奇怪。敏慎摆摆手,没有解释,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只好说:“是这样的。他们研制出这种药物过后,发现服下此药的动物、包括人在内,在某些频段的磁场的影响下,可以做出一些相应的动作。也就是说,他们能利用磁场,间接给这些人下达指令。”
“目前下达的指令主要有三个:第一,要求他们到某个地点集中,这个地点必须是某种电子信号的信号源;第二,要求他们自由行动,自由进食;第三,要求他们统一排泄排遗。”
“就这三个?”敏慎问道:“没有其余的,比如攻击某人的指令么?”
“没有。”赵若英摇摇头,说:“通过分析第一个指令,我想就算能下达攻击指令,也必须要让被攻击的物体能发出某种电子信号,或者身上藏有发射特殊信号的信号源才可以。更何况,他们根本无法做到让这些被试者发出攻击动作。”
“档案中也有相关的研究说明,他们发现,要让这些人做出攻击动作,就必须要加强他们的大脑皮层活动强度,可加强大脑皮层活动强度后,他们又很容易从沉睡状态觉醒。因此,时至今日他们都没法利用磁场下达让他们攻击的指令。”
“实际上,让他们自由行动、进食、排泄排遗的过程中,大脑皮层活动已经相当强了,处于觉醒的边缘阶段,若再加强磁场强度,他们便很可能觉醒。”
“原来如此。”宁远了然的点点头,随后看着赵若英说道:“赵探长不赖嘛,短时间内竟然能找到这么多有价值的线索。”
“宁顾问可太抬举我了。”赵若英摇摇头,说:“这次行动,我带了不少专案b组的警员过来,杨副队长、荀队长也都到了,这时正在下边继续执行侦查任务。”
“我们抓了一批研究人员,他们倒还算老实,简单交代了这些年的研究成果,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重要进展。”
“哦对了,还有件事。”说到这里,赵若英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开来扫了一眼后,递给宁远说:“他们发现,通过更改磁场频率的方法,可以给被试下达不同的指令,而通过更改磁场强度,可以改变被试执行指令时的速度和效率,磁场强度越强,他们的速度越快,但大脑皮层也随之变得更加活跃。”
“严格来说,应该称呼为磁感应强度。”宁远扫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说:“磁场强度已经不适用了。”
“不。”赵若英摇头:“磁感应强度描述的是磁场强弱与方向,是矢量,反应的是磁场中的相互作用力,而磁场强度只单方面形容主体单方的量,不管有无其余方参与。我认为,这儿应该用磁场强度比较合适。”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宁远想了会儿,点点头。
赵若英继续说:“另外,下达的指令也与磁场强度有关,若按照特定的频率下达指令之后,强度不够,被试也不会做出相应的动作。据他们研究,这应该是与他们的大脑活动有关,强度不足以影响到大脑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做出动作。”
见扶杳听不懂,他想了一会儿后,举了个例子,说:“可以简单的把电磁场比喻成声音,这样就好理解的多了。人可以听见16-24000赫兹范围内的声音,但若声音频率处于人耳能听见的范围,响度却非常低的话,人耳也是听不见的。”
“明白了。”扶杳点点头:“没想到赵探长懂这么多的东西。”
“不敢当,都是科研人员给我解释的,否则我也两眼一抹黑。”他说:“另外,若在电磁场的影响下,被试者觉醒过来后与正常的睡醒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主观意识、记忆力都在。而若磁场强度减弱或者消失,在药物的影响下,他们会再次陷入睡眠状态。”
“另外还有一点,基地外部有极强的磁场屏蔽装置,因此,实验并不在基地内进行,而是在外界密林当中。被试者平时也并非关押在基地内,而是在那座废弃村落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