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杜岩眼睛一眯，从依靠着的墙边上走了过来，说：“难不成，经过此役，你还想与她合作？”
    “不是合作，是利用。”宁远摇头，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我们合作，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而我们，实际上也是如此。既然互相利用，就该互相提防。她与我们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君子协议。”
    “我明白你的意思。”敏慎说：“继续维持表面合作的姿态，暗地里借助她提供的信息和帮助对付组织和她的直系实力，且在与她会面的时候，应该更加戒备提防。”
    “对，敏慎说的没错。”宁远说：“她的智商很高，甚至在我之上。有了她的帮助，想要对付枝繁叶茂的组织势力，将会轻松很多。”
    “可你别忘了，在我们利用她的同时，她也在利用我们！”杜岩仍旧不太赞同宁远的想法：“万一她趁着我们对付组织的空档，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
    “这个问题，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宁远点了点桌子：“这一次，我们为什么这么被动？就是因为苏幂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而我们，却至今迷茫。不说利用她，就连是否与她合作这一点，都没想好。”
    “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接受了她数次提醒和帮助，而敏慎这一次，也显然下意识的将自己摆在了她的合作者的位置。”宁远说：“这意味着什么，老杜，你想过吗？”
    杜岩一愣，哑口无言。他还真没想过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见此宁远撇撇嘴，说：“这说明，除非我们能下定决心，彻底将她当做敌人，并把她推向组织魁首一方，否则她有的是办法让我们一步步的走入她的合作者的位置。”
    “若是那样，就太被动了。如果连自己的姿态都无法端正，怎么应对她的布局？”敏慎说：“这一次正是吃了这个亏。同样的错误不允许再犯，我决定了，在上头下达明确命令之前，我们便暂时与苏幂合作……哦不，是互相利用。”
    “嗯。那就没问题了。”宁远脑袋动了动，看向钟九斗，问道：“你呢，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特警捕获的犯罪分子，已经有一部分转移到市局审讯室内了。至于几个发疯的，也已经移交精神卫生中心，并派民警严加看管。”钟九斗说：“给他们注射安定剂的针头也已经找到，并从中提取到了与之前五名杀手肠道内同样的物质。”
    “那么，可以确定这些物质便是这些杀手、犯罪分子忽然发疯，凶性大发且力量暴涨的罪魁祸首了。”敏慎说：“另外，还可以确定，这一批特警当中，的确有组织的卧底存在。”
    “已经确定神秘交通肇事案与组织相关了么？”杜岩问道：“若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呢？”
    “交通肇事案是否与组织相关，还不清楚。如果真的是的话，可就不能将它全权交给杨子桐了。”敏慎说：“但废弃山村遭遇的狙击，以及那一带的杀手，一定是组织的人。”
    “至于目的，暂时不清楚。”宁远接话：“我现在怀疑，废弃山村应该是组织的秘密基地，至少是其中一个秘密研究所，里头藏着组织多年来的心血，因此绝不容许被我们发现。”
    “说到这个，我想起银狐与我的对话了。”敏慎说：“她说，组织在废弃山村中的秘密早已经被转移。不过当时我回她的是……”
    “既然她已经死了，你怎么回复她的都不重要。”宁远打断她的话：“并且，既然她的目的是为了给你下套，那么她所说的话便绝对不能信，你最好将它忘了，免得被误导。”
    “不一定。”钟九斗插话说：“如果银狐真的想要误导敏慎，按照常理来说，她说的话应该是七分真三分假，这样才能骗过敏慎。而且，即使是假的部分，也一定与事实有所关联，只要我们认真推理，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
    “噢？”宁远看了钟九斗一眼，见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而看向敏慎，说：“那么，将银狐与你说的那些话再复述一遍吧。”
    “好！”敏慎点点头，将当时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宁远全程皱着眉头，叹口气说：“不需要推理了，这些内容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嗯。”敏慎再度回想一遍，也点点头，赞同了宁远的话，说：“这家伙太过谨慎了一些，什么重点都不愿意说。”
    宁远无所谓的摆摆手，说：“丰县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但最迟明天，大部队就该折返了。到时候，我需要有至少半日的功夫来处理丰县的事，可能无法帮到你们什么了。”
    “没关系，有我呢。”敏慎看着钟九斗说：“查到给杀手注射安定剂的人是谁了吗？”
    “查到了，是武警支队特战排的副排长，叫王新月，不过和安极禄一样，已经溜之大吉了。”钟九斗说：“我认真将案情重新推理了一遍，发现工作重点并不在侦查上，而在丰县。因此，我这个调查组如果想要有什么重要进展，也得等明天丰县的人回来后了。”
    “那好，明天你就带着你的专案组去帮宁远吧。”敏慎微微颔首，再度看向杜岩，问道：“安极禄现在在哪儿？”
    “死了。”杜岩闷闷的说：“还没回到市局，他就没有了呼吸。”
    “死了？怎么死的？你俩先前怎么不告诉我？”敏慎惊讶的站了起来，同时瞪了宁远和杜岩一眼。杜岩摇头说：“不清楚，似乎是中毒，但我不太懂法医，不敢往下定论。此外，事分轻重缓急，处理苏幂的事，是重中之重！”
    “尸体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敏慎说。
    “就在解剖实验室，我交给赵博安，让他做初步检查了。不过，处于谨慎考虑，我让他再你回来之前，不要解剖尸体。”
    “再好不过！”敏慎转身就走：“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去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