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的隐月城除夕晚会节目精彩纷呈,各个部门挖尽心思弄的节目果然不俗,不仅仅有云桑的惊艳一唱,公安部的集体军演雄壮威武,民政部的山歌剧深入人心,城建交通部的公益小品让人会心一笑,农业部的马戏团让孩子们欢笑不已……
“望着月亮的时候
常常想起你
望着你的时候
就想起月亮
世界上最美
最美的是月亮
比月亮更美
更美的是你……”
作为隐月城歌剧院的台柱子,白鹭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雪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一首唱腔更是无可挑剔,她可是卫子夫亲手教导出来的音乐高材生,加上刘琦谱写出来的当年宋祖英这首备受欢迎的高音歌曲,听得全场观众都神迷目眩。
这首《望月》歌曲优美,意境深远,寄托月亮抒发了游子对祖国、亲人、师长的思念之情,但最让刘琦印象极为深刻的是,在特勤部队训练的那段苦日子里,曾有一次军队文工团的慰问演出,当时一个文工团妹子是宋祖英的铁粉,在台上把这首歌唱得堪比原唱,被很多哥们惊为天人。
到现在,刘琦都还记得纳女子穿着一身蓝色长裙,在月亮下高歌时的模样。
歌曲还是那首歌曲,世界却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
白鹭的独唱完成后,便是隐月歌剧团和梦蝉宫乐团“十二乐坊”的联合大型歌舞《难忘今宵》,满场飞舞的花一般的舞女华丽飞扬的舞蹈全场叫好,气氛热烈非凡。
让人欢欣鼓舞的《难忘今宵》刚结束,铮铮铁音,杀气腾腾的《十面埋伏》在舞台中央炸响,歌剧团舞女们流水般向两边散开,露出中间以三位女琵琶手为主导的十二乐坊成员来。
《十面埋伏》一共十三个乐章,从鸡鸣山小战到九里山大战,一直到西楚霸王乌江自刎,诸将争功得胜归营,乐曲层层递进,尤其九里山大战这一段,人喊马嘶,听者如临战场,各种金铁交鸣,刀枪炸裂的杀伐之声让人热血沸腾。
一曲下来,台下鼓掌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这支乐团的女子都好美丽,身材高挑,楚楚动人。”
“那肯定的了,听说全部由宫廷神卫组成,是后宫里的直属乐团,经常跟歌剧院合作演出,但平时都是住在梦蝉宫里,外人根本没办法跟她们有所接触。”
“难怪,这水平就是不一样,高,太高了!”
刘据摘下腰间的鎏金葫芦,喝了口水,看着台上十二乐坊成员退下后师姐和师兄流畅的报幕,忽然转头问坐在右侧的公孙敬声:“师兄,丫丫师姐她们有没有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好像没有。”公孙敬声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俩做主持都够多事情了,没必要再参加节目表演。”
“倒也是。”刘据看着舞台上笑吟吟神采飞扬的两人,喃喃地道。
这都不是普通人啊,都是可以操纵冰霜、火焰等元素之力的修士,真让人羡慕。
唉,为什么我就没有修行资质呢?太郁闷了。
刘据看了看坐在前排主席位的师父师娘,他们俩原本一人高的权杖是可以伸长缩短的,这两把代表着隐月城最高权力和地位的权杖,现在正缩短成小臂长度,安静地系在两位主人的腰间。杖头如龙爪爪着的魔晶时不时在衣衫拂动间露出反射的晶光。
那是师父最新研究成果,里面铭刻了各种神奇的法阵,还可幻化出各种武器,犀利得不得了。
可以当法杖用于增幅法术威力,瞬发一些固定于法杖内部法阵的法术,又可以当近战武器,从龙爪杖顶晶石伸出光剑或光刀无坚不摧,还可以施展各种奇妙的辅助型法术,可以说是一种万能的法宝了。
可惜,只有拥有魔能并懂得驱动魔能的修士才能激发并使用它,普通人根本没有使用它的资格,即使得到了这样的高级法宝,也跟捡到一块废铁般没有任何用处。
舞台上的动静让刘据收回了思绪,只见开幕时的学院乐团再度走上了舞台,人数还增加了不少。
这一次,每位穿着院服的学子手里都拿着一把乐器,有长号、短号、小提琴、笛子、军鼓等等,基本上以十人为一小队,组成了井然有序的乐团。
这一看上去,气势就不同凡响。
观众们都用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舞台中间那位已经熟悉的双马尾乐团指挥。
双马尾少女指挥再一次英姿飒爽地带领乐团向观众们致意,然后转身,雷厉风行地开始划动手中的指挥棒。
《天空之城》,交响乐版本,婉转而悠扬的旋律,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们的耳朵,整个竞技场安静得如同深夜无人时。
先是乐队有节律的引子,之后来了一段俏皮的曲调,随后就进入了悠扬的主题旋律,这婉转动听的旋律,绵长得让人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一切,那余音中浅浅的伤感,让人仿若感同身受,那恢宏壮阔的气势,又让人激动得不能自己。
“传说在遥远天上闪耀着光芒
有一座美丽的城隐隐漂浮在云中央
不知道它的模样也要为找到它方向
但愿能够向天空飞去找到梦中的地方
探访天际的家乡你是我的翅膀……”
灯光笼罩了观众席的一片区域,人们豁然发现,学院区的所有少年学子们都在那里站了起来,歌声如波涛般涌起,整个竞技场里,交响乐与团体合唱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这音乐,竟让人有着寒毛都竖起来为之战栗的威力!
刘据双目闪动着激动的情绪,他还是第一次为音乐如此震惊,第一次为它而新潮澎湃!
太厉害了!
刘琦坐在主席位上,含笑看着学子们花费了近一年的持续排练才有如今盛况空前的精彩演奏,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在邻家弟兄的叫嚷下打开电视看的这部动画片。
那旧式的火车,蜻蜓一般的小飞行器,庞大的飞艇,像泥塑的机器人……那是多么鲜活的童年记忆啊!
后来大学毕业,在一次无意的网页浏览中,找到了天空之城交响乐千人合唱的版本,他第一次被那恢宏大气的音乐所震撼,那种全身寒毛乍起的刺激感,回忆起来仍然十分的鲜明。
因此,他和卫子夫齐心协力,花了非常久的时间,才把这压轴的节目让学院区所有少年男女一起参与了进来完美地再现那激动人心的场景。
不得不说,这是他俩花费最多心血的一个节目!
演出的效果非常棒,几乎所有参加除夕庆典的人们,都被这首歌震撼到无法言语来表达的地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整个竞技场如同被惊醒了一般,掌声轰然爆发,简直如山呼海啸,排山倒海。
“多么动人的夜晚,多么难忘的时光,不知不觉中一幅幅流光溢彩的画面,一篇篇跳跃着激情音符的乐章,在我们掌声中渐渐远去。”
“在歌声里,我们放松了自己,放飞了自我,今夜炽热的歌声一定会撒满我们的梦境,伴随我们含笑入眠。”
“隐月城的公民们,晚安!”
随着丫丫和召重两位主持人富有激情的结束语,除夕庆典渐渐落下了帷幕,站在竞技场最高墙顶上的半神之弓们,飞快地将烟花箭射入了高高的夜空,顿时整个宁静的夜空爆发出了炫丽的烟火,此起彼伏,让人目旷神怡。
人们在这片热烈的烟火汇演中,带着欢声笑语远去,正如主持人所说的,今夜,他们必然会带着美梦入睡。
次日,梦蝉宫的光能防御罩撤消了,露出了难得晴朗的天,这段时间连续的下雪,早已把周围大片大片的山脉、森林变成了无限幽静秀美的冰雪世界,高高低低的树枝上,都托着洁白的雪堆,时不时被顽皮的冬风吹下来落在了地上。
隐月城各式的楼宇,都被覆盖的白雪装点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轮廓,远远望去,仿若冰雪女王的行宫,雄伟中透出典雅的姿态。
城里城外的男女老少都出动了,拿着铲子簸箕,扫帚等工具打扫家门口或道路上的积雪,个个弄得热火朝天,连风之谷的水泥路都很快一段一段地清理出平坦的水泥路面来。
不少娃娃嘻嘻哈哈地在扫出来的雪丘上堆雪人打雪仗,不管是城里还是被大雪覆盖的原野,都时不时地传来小孩或大人的轻呼声和笑声。
“这东西真能跑?用狗来拉哪里够力?”曹襄看着王山叮叮当当地用木板组装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样子像舟,底下装的是两根一丈多长的木杆,一端用火烧烤,使它高高翘起,用作辕子,另一端触地平直的部分钉上横杆和支柱,做成板车面板模样,可以做人或者载货。
“这是爬犁,嘿嘿,专门在雪多冰厚的地方走的。”王山笑道。“用牛、马、狗来拉都行,等会你们就可以坐着它在雪地上跑,朝阳山那边有个滑雪场,用它来滑雪也可以,很爽。”
“滑雪?怎么玩?”刘据跟在曹襄的身边蹲在地上看着王山在那忙活,好奇地问道。
“就是把滑雪板装在靴子底下从斜坡上滑下来,可以玩滑降、小回转、大回转什么的花样,我们小时候每到冬天师父都会带着我们玩很多次,特别开心。”王山道有些怀念地道,“还小的时候我们是几个师兄弟一起坐一个爬犁从上边滑下来,后来大些了就各自玩滑雪板。滑雪板一般分为单板和双板,单板跟有四个轮子的滑板没啥太大区别,就是把轮子去掉了而已,在长度上一般用比自己身高还长一点的板比较好,双板则要用滑雪杖,太麻烦,我们较少玩双板,单板比较有挑战性一些。”
“山弟,搞定没有?要出发了。”梦蝉宫二楼探出杨召重的脑袋来,看了一眼下边几个人,“晕,你们还没换运动服?赶紧的给我换了,穿着长袍玩个鬼的滑雪?摔都得把你们摔傻了。”
“哦对,我顾着做一个新的爬犁忘记叫你们换运动服了,走,我带你们先换运动服去,还有手肘脚膝和防风镜等护具。”王山一拍额头,恍然记起还有这个小任务。
换好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感觉好舒服,在王山的招呼声中,汇合了丫丫和杨召重,一行三辆爬犁齐刷刷地在一群冒着热气的小牛犊般肥壮的狗拉动中出了梦蝉宫的后门,穿出内廷城门来到了白雪皑皑的风之谷,厚厚的雪被上,甩鞭的炸响声和欢笑声中,爬犁在雪地上滑行出几道雪沟,飞快地奔往朝阳山滑雪场。
朝阳山滑雪场在向阳的一面斜坡上,有五百平米的休息用的屋宇立于斜坡坡顶,四百米长的滑雪道三条,初级六十米,中级二百五十米,高级四百米,每一条都很宽很大。
丫丫的装甲战熊拉着的爬犁率先上了斜坡顶上被命名为风雪居的长条形大房子,这是刘琦当年根据高速公路服务站具现出来的滑雪基地,里面有茶室、餐厅、休息区、公共洗手间和接待大厅,平时是没什么人的,冬天下雪的时候才比较多人值守。
“这地方我五岁时师父就弄好了,带着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开心的冬天。”丫丫熟门熟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出来时拿出了一块小滑雪板给了刘据。“这是我十岁时的,适合你用,拿着。”
“好宽,好大。”刘据乍舌道,抓着这宽大的单板看个不停。
“等会我教你玩一下,很容易上手。”这里的管理员是丫丫的阿耶张二郎,笑眯眯地看了看刘据,道。
“有我阿耶教最好了,阿耶可是滑雪的好手。”丫丫得意地道。
“那是,我可没少和圣主玩这东西。”张二郎哈哈大笑,“当初我可赢了他不少次呢。”
还有高祥他们也是,那时候大伙一道玩滑雪板的时候多热闹啊,可惜……
张二郎眼中掠过一丝沉痛,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阿耶,师父说晚上过宫里来喝酒,他弄了好几个熊掌等着你呢。”
“好,我肯定去。”张二郎咧嘴一笑,道。
圣主,依旧是那么念旧的人。
张二郎心中有些感动,眼眶微微有些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