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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窦太后之请
    出于对刘琦这位现世真实存在的仙人的关系,刘彻对卫庄从来没有放松过关注,在其中有多少个眼线潜伏着,谁也不知道。
    萤火虫号在半山降落的时候,刘彻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着奏报上描绘的山顶耸立的巨像般的飞船,年轻的大汉皇帝也为之一时无言。
    “仙人手笔,仙家手段,真是让人难以臆测。”刘彻喃喃自语,微微叹息了口气。“这样的人,是非常难掌控的人,太过强大,强大到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世俗的权力没有什么兴趣,否则的话,就麻烦大了。”
    再看看奏报上的文字,刘彻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新的良种?地瓜?土豆?”
    大汉作为一个农耕文明国度,粮食乃立国之本,即使经过文景两帝两代修养生息的政策,国家不少地区还是因为各种天灾导致饥荒,不说别的,前段时间的蝗虫灾害,就让无数农民颗粒无收,饿殍满地,朝廷紧急赈灾,才将死亡的人数减少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
    “阿彘,什么事情这么惊讶?”刚巧进来的皇后陈阿娇见状笑道。
    “我们的上仙大人杀了吸血怪物沉寂了几个月后,终于出来透气了,同时还带了一个更大的怪模怪样会飞的东西,嗯,据说称之为飞船,但那样子真不像个船,叫萤火虫号,这飞船的样子也就肚子和尾部像萤火虫。”刘彻把绘的那张半山飞船图递给她看。
    “这飞船模样怪有趣的,头上还有短短的角,像蜥蜴的头。”阿娇皇后仔细看了一遍图,笑道。“仙人的东西,要说怪吧,偏偏让人觉得就应该这般出人意料。”
    “倒是你看得明白,反倒显得我大惊小怪了,也罢,静观其变吧。”刘彻不经意地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暗中的某个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这有什么,他有他的神通,我们也有我们的骄傲,就比如管理国家,难道他还能比我们的陛下更精通吗?他也就是法术神妙罢了。”皇后骄哼了声,依偎在刘彻身边。
    “也许正如你所说的,大家都是各有所长。”刘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不会甘心服输的,法术神通没法比较,那不是我们的领域,那我们还可以在另一个方面赢过他,比如大汉的发展,比如匈奴。”
    “阿娇你永远是那么自信,这点我很羡慕你。”
    “那可不,不过,我的这份自信,可是建立在你的支持上的哟。”巧笑倩兮的阿娇眼底,却滑过一丝隐忧。
    这肚子,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在这方面,我的自信都有些动摇了呢。
    在卫庄,薯片成为最受欢迎的零食之一,这些薄得跟纸一般的薯片一咬下去酥脆可口,淡淡的盐香在口鼻间弥漫,大人小孩都吃得非常幸福。
    “这是用土豆做的?”卫少儿叼着块薯片,愉悦地问卫子夫,“切得这么薄,得费不少功夫吧?”
    “不用我们动手啊,是叫村民帮手刨掉土豆皮然后切的,也不难,切好后在清水中浸泡一阵,去掉土豆切面的淀粉,然后我夫君用水系法术控干水分,洒上些盐烘烤一下就成了,用油炸也可以,不过对身体不是很好,这些都是直接用法术去除水分后烘烤一会就拿出来的健康食品。”卫子夫道,“吃了不怎么会上火,如果是油炸的就很容易上火,导致牙疼什么的。”
    “哦,看起来做法还不算难,不过,用法术来弄这东西也太夸张了些吧?”卫少儿很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卫子夫抿嘴一笑,道:“方便就好,还有这薯条,做法也差不多,用盐水泡生薯条一阵,再用开水煮开到三分钟,捞出来去除水分冰冻,要用的时候拿出来油炸成金黄色就成,这是日常做法,当然,我们这些都是用法术做的,没油炸,一样好吃。如果是油炸的一定要少吃,吃多了不好。”
    卫少儿拣起一条嚼了嚼,连连点头,“这零食不错,很香,看来这土豆是个好东西。这红红的条条呢?”
    “地瓜干,把新鲜的地瓜晒上四五天,然后去皮切片晒两天就好,这东西对身体有益,但制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卫生,晒地瓜片的时候一定得在洗干净晾干的竹制板上晒。”
    “拿土豆和地瓜做的都是零食,肯定是你这个馋嘴猫想的点子。”卫少儿很是怀疑地看了看妹妹。
    “才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夫君想出来弄的,土豆本来是拿来做菜的好不好,比如酸辣土豆丝、酱香土豆烧排骨、地三鲜、土豆烧肉、鱼香土豆茄子这些,反倒是地瓜基本上拿来作粗粮使用,最多拿来做个红薯糖水。”卫子夫不服气地分辨道。
    “被你说的口水都下来了,走,跟我去厨房,跟厨娘说一下这些做法,今天中午我们就吃土豆宴了!”卫少儿二话不说拉了妹妹就走,卫子夫没法,只得两姐妹笑闹着去了厨房。
    卫庄别墅的茶室内,刘琦与卫长君相对而坐,煮茶谈笑,聊一些近期京城与朝廷里的变化。
    “八月上旬,广川缪王病死,此王名声恶劣,听信谗言,暴行无数,被弹劾治罪,除去了封国。”喝着茶,卫长君悠然说着最近发生的大事,“同样是诸侯王,刘襄倒是顺利继任了梁国王位,此人平庸,梁国在他手中别说强盛,能保住不失就已经很不错了。”
    “汉高祖想用自己的直系子弟分封藩王和封国来维持大汉的稳定,出发点是好的,可能在他心里,只要是自己血脉至亲执掌各地,就能互相扶持让大汉强盛,但太想当然了。”刘琦笑道,“权力的欲望会蒙蔽人的双眼,污浊人的内心,如果把持不住清明的心智,终究会沦落为为了野心争斗不休的鬣狗。”
    “陛下威严日重,已经渐渐掌控了大半朝堂,太皇太后日益见老,催促了几次长公主来联络你,希望能延寿,现在更是直接派了使者暂住卫庄这边,压力挺大。”卫长君直言不讳地道,“这事你看怎么办?”
    刘琦懒洋洋地冷哼了一声,道:“不是什么人我都愿意为其延寿的,当初是为了还子夫世俗的因果才出手一次,这位太皇太后活得已经够久了,寿终正寝有什么不好?”
    “这话我可没敢对太皇太后的使者说,在大汉,作为皇家的他们一个手指都可以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卫长君苦笑道。
    “所以说活在红尘世俗着实麻烦,有点能力或者好东西都遭人惦记,若没有点实力连自己的命都难保。”刘琦无语地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放心吧,他们不敢乱来,伸出一根手指,我可以剁掉他们一只手,而且,皇帝也不会想着头上的大山一直压着。”
    卫长君一惊,张了张嘴巴,苦笑着摇头。
    刘琦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倒了杯茶喝了口,把玩着茶杯道:“让那使者来见我,且让我将他打发回去就是,不让你着难。”
    卫长君一怔,释然一笑,拱手道:“还是得劳烦你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且忍耐一下。”刘琦笑道。
    “牵绊多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无可奈何。”卫长君叹道,转身出去叫人了。
    太皇太后窦猗房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她原本是普通的农家女,平民出身,汉惠帝时她以家人子身份入宫伺候吕太后,称为窦姬,后被赐予代王刘恒。刘恒即位后窦姬被立为皇后。景帝即位后尊其为皇太后。建元元年,也就是现在的刘彻即位,尊其为太皇太后。
    这位太皇太后在文帝去世,景帝即位后在皇宫中的影响力相当可怕,由于她喜欢黄帝、老子之言,故要求景帝与诸窦子弟不能不读黄帝、老子之书,甚至她活着的时候,诸多儒家博士都只能在官待问,基本上没有被重用的。
    窦太后派来的使者是一位叫林姬的女使,穿着很正式的宫装,礼仪做得一丝不苟,说话也是如山间清泉,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奉上的礼单也非常丰厚,基本上什么金银珠宝、奇珍异兽都林林总总列了一长条的单子。
    “窦太后历经惠、文、景三朝帝王,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身体各部器官衰败乃天道规律的自然表现,我就算是再厉害也无法逆转天地法则。”刘琦淡然道,在厅中走动了几步,转头看了一眼垂首恭敬地听着的美丽女使,“延长寿命也得有生命潜力可挖,太后如今身体已是风烛残年,生命力就像四处漏风的筛子,堵了这边那边也漏,我是没有办法像为景帝一般为太后续命的了,两者情况完全不同,景帝那时候才多少岁?连太后年岁的一半都没有,自然还有延寿三载的机会,太后,是完全没有了。”
    林姬脸色煞白,忍不住垂泪道:“上仙,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不如上仙且去看看太皇太后吧?”
    “非是我推脱,看了也没用,说句实话,你让我挥手间杀上成千上万的人我还容易做到,逆天改命强行续命那是步入了掌控天道法则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这种大能者,唯有传说中的元始天尊等圣人才有这等通天之能,你看我像是那等大能吗?如果我有那等神通,早就破碎虚空飞升成圣去了。”
    林姬脸颊带泪,楚楚可怜地道:“我也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只是,我就这样回去,没能请动上仙的话,等待我的,就不是一顿训斥那么简单的了。”
    刘琦皱了皱眉头,他能分辨出此女说的是真话,恐怕她这般两手空空的回去,说不定还真没命了。
    “罢了,给你一枚九转还梦丹,此丹虽然没有延寿的功效,但是能让服用者无病无痛身体康健地活到去世,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刘琦从怀中掏出一晶莹玉瓶,有些不舍地递给她,“好生保管,这丹得来不易,可以使人即使离世也不会有丝毫痛苦,可是废了我几年时间才得来的好东西。”
    林姬紧紧地把她护在身前,梨花带泪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上仙!”
    “你是个伶俐人,知道怎么说话,好生回去,那些礼物我就收下了,我这丹可是费了好多天才地宝的,多少算弥补一下。”
    “是,林姬告退。”这女使是个有眼力劲的聪明人,当即向刘琦行礼告辞,出了卫庄后在一众皇宫骑士的护卫下离开,直奔皇城里的太皇太后寝宫。
    卫长君走了进来,笑道:“那女使难缠吧?”
    “皇宫里出来的,你以为会是省油的灯?不过这人倒还可以,算是比较坦诚,我也就随手帮她一把,至于日后她有什么造化,就看她自己了。”刘琦不以为意地道,把礼单丢给卫长君。“这些东西放心收下,我那枚还梦丹还真能让太皇太后短时间内百病不侵健步如飞,相信这位窦太后定然会满意的。”
    卫长君吁了口气,放下心来,跟皇族打交道可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人家手握着生杀大权,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其实别说普通人了,就是那些朝中官员,一个不慎也会掉了脑袋还连累亲族,试问谁不怕?
    卫长君心里轻松了,就忽然间好奇了起来,问道:“你觉得太皇太后还有多少时间?”
    刘琦想了想,道:“也就到明年五月中旬左右吧,她能活到这岁数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熬都熬死三代皇帝了。”
    “这话也就你敢这么直接说。”卫长君苦笑,他可不敢说得这么直白。
    刘琦横了他一眼,不敢你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