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夫莫若妻,尽管从法律上讲,香云烟还不算潘廷玉真正的妻子,但长时间接触,已经产生类似夫妻的感情,对潘廷玉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洞若观火。见潘廷玉似有心事欲言又止的神情,香云烟大概猜出几分,知道他有话要讲。
香云烟熟悉潘廷玉秉性,不喜欢别人盘问,因此耐性等待。不大一会儿修剪结束后,潘廷玉放下剪刀,把手洗干净,微笑着招呼香云烟与他并肩坐下。望着日落的太阳,潘廷玉由衷感慨道:“大自然真美啊!可惜人类不珍爱自己的家园,相互杀戮,无情践踏,地球迟早有一天会毁在自己手里,多么令人心痛呀!”香云烟也有同感,默默点头。
潘廷玉之所以选择在花园谈话,看似不经意,其实别具匠心。特工手段无孔不入,窃听技术已经达到相当水平,目前常用工具是耳塞式或嵌入式窃听器,体积只有扁豆大小。据说美英德等国正在研制一种针眼窃听器,顾名思义,就是和针尖一般大,可以搁置在任何地方,且辨别度远高于现有窃听器。
谍海无涯,科技首先为国防服务,而国土安全与对外战争又首当其冲,最先进的技术永远优先用于军队和秘密组织。潘廷玉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然每天都会把小阁楼像筛沙子一样搜寻一遍,但谁敢保证没有疏漏呢?
香云烟坐在潘廷玉身旁,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心里感到甜蜜而温暖,这种感觉很久以前曾有过,回想起来如隔三秋。潘廷玉扭头望了她一眼,笑了笑,轻声说道:“云烟,有些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香云烟喉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鼻子发酸,差点落下泪来。委屈的浪涛在心底翻涌,潘廷玉不说则已,这么一说反而激起阵阵涟漪。
潘廷玉伸出手臂,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百感交集,心里也涌出一股爱意。他并非不爱香云烟,当年受到的严厉斥责至今在耳畔回响,组织纪律高于一切,没有得到上级党组织许可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包括恋爱婚姻,他是老党员,更应该以身作则,给年轻人树立榜样。
情感烦扰一晃而过,潘廷玉很快恢复平静,收回手臂,对香云烟说:“云烟,咱们还是谈工作吧!按照组织纪律,我们不得打探对方的上下线及联络方式,所以我只管把任务交给你,至于怎么完成,我不会问,你也无须答复。”香云烟静静聆听,默默记下潘廷玉的每一句话。
“武汉目前的形势空前复杂,我已经监听到大量可疑电波,极有可能是潜伏在武汉的日特与总部在密切联络。我需要尽快与武汉地下党取得联系,请他们协同作战,争取早日铲除这伙敌特分子。” 潘廷玉说道。
见香云烟熟记在心,潘廷玉继续说道:“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去办。我党在德意志银行存放了一笔款子,用于重大事件,属于备用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笔钱放在保险柜里,每三个月更换一次取款密码,要存款人本人办理,我已经和银行签订了代办手续,委托你去。”
“你为啥这么做呢?”话一出口,香云烟便后悔了,不该问的别问,怎么又把纪律忘了!潘廷玉并没有责备,似乎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缓了口气,潘廷玉解释道:“我可能引起敌人怀疑了,包括你,都在他们监视之中。你的目标小一些,敌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把你列为重点监控对象,只要小心谨慎,这项任务很容易完成。”
香云烟刚听到潘廷玉说被敌人怀疑时心里“咯噔”一下,手心都沁出汗来;听到潘廷玉说她的目标较小,敌人还没有重点关注,一颗心又落下来,情不自禁把右手放在胸口,暗自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