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紧了紧。
“不知魔丞可知,在不同的空间里,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却有着不一样的身份与性格?”
这个谜团已经让她纠结了很久,今日,她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如水潋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魔丞。
初笙不知道,那一瞬间,她究竟在紧张些什么,又在害怕些什么?
她仿佛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地,被泥浆限制住,无法脱身,也没旁人可以呼救。
她就只能在那片沼泽地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娘娘在说什么?微臣不是很懂。”
观星面怀着疑惑的看着初笙,貌似被她这样的说法搞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云。
“就是……”
低垂的手不着痕迹的抓着裙边的布料,紧紧的抓着。
“我在人间的父亲,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突发奇想的问一问。”
见对面的观星倏地皱起眉宇,血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深意,意味不明。
初笙扯了扯嘴角,状似随意的摇摇头。
“没关系的,若是你不知道也不要紧。”
“微臣只是在想,娘娘为何这样说?真的只是好奇吗,还是您认为,我就是您的父亲?”
观星倏地上前几步,眼睛一直紧锁着初笙的,那里面似是温和,又似是强势的光,让初笙有些喘不过气来,脚步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听见观星这样说,初笙下意识的就摇头否认。
“不,不是的,只是脸像而已。”
说着,眸光忽的放空,彻底沉浸在回忆了。
“我的爸爸,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他很宠我,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会用无限的包容来对待我,但是……爸爸死了,因为我的任性,他死了……”
一阵风吹过,吹落枝头的花瓣,也吹散初笙话语中的酸楚。
“他叫许星海,是个画家,他的妻子,是个舞蹈家,美丽善良。他有个幸福的家庭,有慈祥可亲的父母,也有可爱的一对儿女,这是个完美的家庭,对吗?”
观星轻飘飘的语气忽然传来,把她从回忆的漩涡里拉起来。
初笙的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
话未说完,便被观星打断。
“他的女儿,自小便任性妄为,三岁的时候,把爷爷的书拿来折纸飞机,五岁的时候,就会把家里的玩具,拆了个稀巴烂,七岁的时候,玩火,差点把家里的厨房都给点了,还把哥哥的手给烧伤了,是吗?”
观星一边说着,还一边感叹,就好像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亲眼目睹的一样。
“你到底是谁?”
紧咬着下唇,初笙的心好像被谁掐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
“阳阳,我是爸爸啊。”
观星有些激动的上前,伸出手想要握住初笙的肩膀,却被初笙敏感的躲开了。
“不,不会的,我爸爸是人类,他已经死了。”
奋力的摇着头,只是那双眼睛,又是死死的盯着观星。
“阳阳,爸爸没死,只是,爸爸回魔界了而已,今日,让我们父女重新在魔界相遇,实在是上天垂怜啊,阳阳你知道吗,爸爸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们。”
观星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沧桑的哽咽,眼角的泪光让初笙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魔丞,你不要忘了,你是观星,而我爸爸……叫许星海,还有,他已经死了,不存在了。”
歇斯底里的呐喊,写满了绝望的愤怒。
悲愤的声音,震落了枝头的落叶。
初笙的眼中浮现出了泪光,满是震惊的脸,又全是抗拒。
一步一步的后退,看着满目慈爱的观星,猛的转身,逃了似的离去。
她不能接受,她的父亲是个魔。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计划好的骗局。
聪明如她,敏感如她,在观星承认身份的那一刻,所以的疑惑都在初笙的脑海里串联成一条线。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寒冰的身份就可以解释了吧。
即是勿离身边重要的人,还是她的哥哥。
原来,原来……
初笙苦苦一笑。
观星来到人间,组建家庭,生下她与寒冰,而寒冰更是他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才成了他的儿子的吧。
初笙的心猛的揪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的原因,都指向勿离。
她与寒冰,都是观星手里头的棋子,为的就是瓦解勿离。
因为,最后的结局,她成了勿离的爱人,而寒冰本来就是勿离的左臂右膀,可却偏偏与观星扯上了亲情。
之所以把他们放在人间,是因为这样可以脱离嫌疑。
在人间,一步步的操纵着一切,他的死亡,寒冰的失踪,她被受伤害,直到最后的,与勿离相遇。
也许这一切都一切,都有些观星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勿离在魔界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观星在背后指使的呢?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所有的人,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她,则是一个棋子降生在一个世上,原来,她的人生,是那么的可悲。
那么,观星的阴谋,也自然的昭然若揭。
原来,他也想要那么位子……
轻轻的扯了扯嘴角,那勾起的弧度,尽是讽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初笙才从那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缓缓抬起眸子,才发现她已经在不经意之间,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早有宫女迎了出来,看着她纷乱复杂的面容,不敢言语。
初笙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又收敛了所有的思绪,抬起脚步,走近大殿。
才刚刚坐下,便有侍女捧着一碟紫黑色的糕点,放到初笙跟前的桌子前面。
淡淡的香气让初笙渐渐回神,抬起眸子,看了过去。
糕点被做成了莲花的形状,霎是好看。
一旁的侍女说着。
“这是月见小姐差人送来的,说是让您尝尝。”
“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初笙挥挥手,大殿里侯在一旁的侍女们都井然有序的缓缓退下。
等到里面只有初笙一人的时候,初笙这才默默的趴在桌子上,失魂落魄。
眼睛毫无焦距的落在眼前的糕点之上,然而心又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之上。
她如今是勿离杀母仇人的女儿,那么,勿离若是知道了,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虽然方才的一切只是个猜测,然而,初笙却已经从这许许多多的端倪之下,猜到了原本的真相。
“笙笙,这是怎么了,是面前的糕点太美,舍不得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