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可不想被粗暴的对待,琼斯弱弱的想着,眼看着倾城在这里随手设了个结界,便翩然而去,连一句嘱咐都不曾留下。
倾城把门关上,便再次回到客厅,此时此刻,勿离他们已经行至了客厅门前。
那冰冷的风随着被打开的大门席卷呼啸,侵蚀着原本被暖气滋养的室内,随着风,淡淡的雪花,也跟着飘进来。
倾城跟着出去,站在勿离身后,望着在天边含着居高临下姿态的男子,在空中飘荡的血色雪花,比寻常冰雪还要冷上千百倍,坠落在倾城脸上,沾染着冰雪的容颜,变得越发冰冷,她那垂落在衣袖内的双手,紧紧的握住。
这个男人,有着不可宽恕的罪孽。
他伤害勿离,杀害魔妃,毁了勿离的一切,她曾经发誓,一定要帮勿离报仇。
既然他今天送上门来,那么她即使是拼尽全力,也要把那个人的命,留在这里。
想着,那双隐藏着黑眸底下的血色瞳孔展现,映着血月,越发的妖冶,那里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相比于倾城,身为主角的勿离,倒是十分淡定。
黑色的西装衣裤,衬得身姿越发的挺拔修长,及腰的墨色长发,倾斜而下,配着那张邪气魅惑的容颜,那薄唇轻轻抿着,显得淡然悠扬,与上方男子同样的紫色眼瞳,显得迷离璀璨,就好像是万千灯火刹那间同时亮起,那闪烁的灯火让人震撼。
他此时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模样,那番模样,为他的绝色容颜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紫色的眼眸,看向上方的人,薄唇微微掀起。
“太子殿下,既然来了,又何不下来。”
平静的话语,就好像这句话只是一句邀请好友到家里做客一样的姿态。
只是,那里面平静如水,没有献媚,没有客气,没有厌恶,没有憎恨,那里面纯粹得不见任何一丝东西来让人得以揣摩,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就连是初笙,也不知道,他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
是的,上方的人,就是魔界的太子,珞旻。
他来到这个位面,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隐藏在人世界的勿离,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紫色的瞳孔含着无尽的戾气以及上位者的威压,看向勿离,那轻蔑的态度,就好像是在看蝼蚁一样的眼光。
没错,他就是这么看不起勿离,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魔后的亲子,可以说,他是除了魔尊之外,在魔界最为高贵的存在。
所以,他有资格去蔑视很多人,包括身为魔尊之子的勿离。
勿离只不过是魔尊那众多儿子中的其中一个,不起眼,可偏偏,他做成了几件魔尊一直头疼的事情,遭到了魔尊的另眼相看,也自然遭到了他这个天之骄子的太子注意,也正是因此,勿离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流落到了人类世界,更要到处流窜,活得就好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一样的可悲。
于是乎,看着勿离的眼光里更加的轻蔑,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碍着他的眼的垃圾。
而这个垃圾,为了不让他还有反攻的机会,他今天就要永绝后患。
初笙如水的眼帘看了过去,看向沉静如水的勿离,此时,她的眼睛里也是血红一片,在随时都有可能开打的时候,自然要恢复成魔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魔力发挥至最大的功效。
虽然今天是血月之日,只有七成的魔力可以运用,可是不止是初笙这边被压抑,对面的也是一样,所以,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血色的水眸望进勿离那紫色的瞳孔深处,看见那里面最深处的隐忍,那条紧绷在心头的那根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伸出手,找到勿离隐藏在衣袖底下的那只手,仍旧带着冰冷的干燥,有着熟悉的味道,初笙却还是能感觉到,他是在一刹那放松下来的,也许是为了让她不要太过于心疼自己吧。
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一抹心疼闪过水眸之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更是心疼勿离了,也许是他为了隐忍所承受的痛苦,而自己不能为他分担,也许是心疼他,明明已经很痛苦了,可是却还要顾忌着自己的感受。
心,有些疼,就好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割破了一个小口,却因为流水的冲击,那破口越来越大,疼痛也跟着越发明显,随着流水,蔓延到四肢百骸。
手与之交握,十指相扣,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安慰的话,只能在行动告诉他,她在。
感受到掌心里的温度,虽然是冰冷的,可是,那从心里面传递过来的温暖,惊喜了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的勿离。
紫色的瞳孔闪了闪,自从珞旻出现,他便有些不正常了。
那经常在他脑海里涌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回放,循环不断。
血在蔓延,母亲的呼喊在耳边回响,声嘶力竭,心上的痛苦,沉淀的恨意也跟着变得越发浓厚,翻涌出来。
那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是血流成河,只是,隐藏在皮囊之下,无人发现罢了。
大仇一日未报,他心里的恨意就一日不能放下,他的母亲也一日不能得到安息,所以,无论是为了他自己,亦或是为了他的母亲,这个仇不得不报,但时候未到。
虽然恨着珞旻,恨不得要将他撕裂成无数块,但是,勿离的理智尚在,他很清楚的知道,时机还不到。
可是珞旻却已经是忍不住的想要杀了勿离了,留他在这世上一日,便多一日的隐患。
“既然是皇弟相邀,我这个做皇兄的,不接受好像确实是不太好,你说是吗,忱儿?”
说着,那阴鸷的眉眼里,也涌现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那句话,看似是跟他身后的女孩儿说的,而事实上,只不过是他的一句自言自语,他不需要答案,因为答案就在他的心间。
他早已是决定好了一切,不需要别人来左右他的思想。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只听从自己的内心,其他人说的话,无论他是听或不听,都是狗屁。
无论是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父尊,亦或是他身后的幕僚,他都不会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