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笙不知道连若蓝话语中的真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法术,一瞬间,她犹豫了,指尖紧拽着勿离的衣角,她害怕勿离真的会动手杀了连若蓝,那肖白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死?
就是因为连若蓝的这一句话,她不敢拿肖白的命去赌。
“笙笙……”
勿离扭过头,无奈的唤着初笙,他发现了初笙眼底的动摇,可是如果留连若蓝在这世上,那终究是一件麻烦的事。
都说暗箭难防,谁知道连若蓝又会跳出来做出什么伤害初笙的事情,所以,他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可是,他不在乎肖白的性命,初笙却是很在乎的。
不只是勿离看清了初笙眼底的动摇,连若蓝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眸子闪过一缕得意,嘴角莫名的笑容越发明显。
“阳阳,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看?”
沙哑难听的声音蕴含着蛊惑,仿佛她真的很希望初笙解决自己的生命,只要初笙舍得那一个小助理。
她在赌,就是因为她知道初笙是一个念交情的人,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她就可以平安离开这里,输了,那就万劫不复。
“笙笙。”
勿离也看向初笙,希望她想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是每一次都那么轻易地抓住连若蓝的,倒不是说连若蓝很强大,只是她这个女人太过于狡诈,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把人给堵住的。
“勿离,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心有些茫然,她总觉得肖白的性命就拽在自己手上,她怕,自己做错决定,肖白那年轻的性命就没了。
她拥有着花一样的年纪,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呢?
心里头沉甸甸的,就好像被压着千斤的石头一样难过,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勿离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勿离才是她能够信任的对象,所以,她把希望寄存于勿离的身上,只要他否认,她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连若蓝,给关晓萝报仇,也是替连若蓝赎罪。
“确实有这样的法术。”
清冷的眉眼闪过一抹无奈,他不想骗她,虽然说出真相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他也认了。
听见勿离的回答,初笙的心也跟着渐渐地往下沉,落入冰冷的水中,被包裹着,冰封着。
脑袋渐渐垂下,窗外的阳光正好,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只看得见她那消瘦的背影带着微微地僵硬,握着勿离的衣角的那只手渐渐垂下,却又在半空中被拉住,被包裹在微凉而又干燥的大掌中,默默地支持就像暖流一样缓缓流入初笙的心尖,将她冰封的心解封,重新变得温热。
“连若蓝,你走吧。”
低低地嗓音带了点深沉,就像深秋的落叶,多了点萧瑟的意味。
“算你识相。”
听初笙放过自己,连若蓝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外,神色掩藏在黑雾之中,看不真切,只听见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于讽刺,似乎在嘲讽着她,也不过如此。
勿离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淡淡的眸光看向初笙,眸光闪烁着心疼。
他知道,她做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不容易。
曾经最好的闺蜜变成了这番模样,她心疼,自责。
最好的好姐妹被杀害,她痛苦,愤怒,却又只能含恨放过凶手。
她身边的一个小助理,又被连若蓝囚禁,下落不明,她担心,着急,愧疚。
一切的一切,她都独自隐忍着。
就在连若蓝扭头就要离开的时候,初笙却又看向那身边充斥着浓雾的背影。
“等一下。”
虽然不情愿,甚至可以抬脚就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若蓝就这么停在原地了,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听话。
就在暗自诧异的时候,初笙说话了。
“今天之后,再见之时,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到时候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曾经的感情真的随着后来的一切而烟消云散,不会有谁再来留念这段斑驳的过往。
清脆的女声掷地有声,这一次,她无比坚定,也无比决绝。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眸子带上了一抹异色。
“还有,你手里的那个人给我好好的养着,否则,当我发现她被你怎么样了,我绝对会千倍万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初笙放着狠话,冰冷的话语在这寒冬之中,迅速化成冰刃,直直地射向连若蓝。
“好,那就这样。”
连若蓝早就忘记了既往的温暖,她的心里有的只是扭曲的恨意,就像一间充满绝望的黑屋子,可见的只有狼藉不堪。
说着,随着黑雾消散,她也跟着无影无踪,消失在这无尽的世界之中。
一时间,初笙瘫坐在地上,双眸无光,空洞的目光落在关晓萝的头部之上。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吹起了初笙的三千烦恼丝,也带走了关晓萝脸上盖住面容的手帕,露出可怖苍白的面容。
几乎是爬着过去,默默地抱住关晓萝的头部,指尖落在她的脸上,盖住了瞪大的眼眸。
周围的血迹宛若斑驳,随意地洒落在地上,墙上,床上,沙发上,那刺眼的颜色,无处不在,空气中又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
神色落寞的初笙就这样坐在血泊中,白色的裙摆不知道何时沾染了血色的痕迹,渲染着斑斑点点的红色碎花,她的手里抱着一颗人头,人头的面容狰狞可怖,瞪大的眼睛写满了不甘心,这种令人惊恐的场面,如若这个房间突然有人闯进来,恐怕真的会吓到惊叫昏厥的吧。
“笙笙,这不是你的错。”
勿离在蹲在她的身旁,将此时脆弱的她揽入怀中,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初笙露出这种神情了,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隐隐带着心疼。
她总是太过于善良,即使面上伪装着无情,可是心底的软弱还是太过于明显。
否则,连若蓝也不会有空子可钻,对此,他感动心疼又无奈。
初笙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挣脱他的怀抱,将关晓萝的头捧到她的身体,将颈脖对好。
手中汇聚着血红色的光芒,将那条割痕消弥,一瞬间的时间,伤痕不再,颈脖光滑如初。
不敢对上关晓萝那不甘的眼神,强忍着心里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阖上了关晓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