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萝。”许阳的面上带上了担忧,放下手机忙不迭地推开门跑了进去。
室内很是安静,许阳只听见那哗啦啦的流水冲刷地面的声音,那里面充斥着满是热气的浓雾,模糊了许阳的视线。
“晓萝,你在哪?”她伸出手摸索着,呼唤着,因为担心,声音也跟着变了一个调。
“我,我在这。”终于还是听见关晓萝的声音,这让许阳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听关晓萝的声音,应该是在尽头那处,许阳猜测着,朝那里摸索索取。
许阳没有看到,她前面的小隔间,忽然流出浅浅如小溪的水流,上面的泡沫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许阳刚一踩上去,双脚一滑,便栽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伴随着许阳意料不及的尖叫。
“啊……”
“阳阳,你怎么了?”关晓萝听见那声完全不亚于自己的惨叫,暗道,不是连她也摔倒了吧。
“我的脚,好疼,嘶……”许阳的声音含着压抑,以及淡淡的哽咽,她努力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按上脚踝,却还是触及了伤处,疼得险些出了眼泪。
“我,我也摔到了,现在手也疼,脚也疼,我不敢起来。”关晓萝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刚要开水准备洗澡,脚下也不知道怎么,一滑,就给摔倒了,疼得她龇牙咧齿,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开了热水,好几个地方都给开了,浓雾瞬间就弥漫了整间的洗浴间,她想呼救,却没人理她,把最近在看恐怖小说的她活活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许阳也给摔了,难不成真的有那啥吧?
关晓萝想着,不由得带上了惊恐的眼神看着周围,“啊啊啊,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我们两个人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千万不要错杀好人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找谁去就找谁去啊。”说着,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笑出了声音,紧接着,“砰”地一声,洗浴间的门突然间给关上了。
“谁在笑,阳阳,是你关上门了吗?”关晓萝更是害怕,略含猜疑的神色,侧耳倾听,生怕又会再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我的脚也动不了。”许阳皱着眉回应着,将眼光看向不远处那扇门上。
她可不觉得是有鬼,肯定是有人在作怪。
“那我的手机你带过来了吗?”关晓萝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想要向外界求救。
“我太着急进来了,手机还在外面呢。”许阳有些懊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又看着自己的伤处,眸光含着浓浓的担忧,怎么办?下一星期就是校庆周了,而她的脚又伤了,还是在同一个位置。
“那怎么办?”关晓萝害怕地看着周围,无措极了,“阳阳,你快想想办法吧。”这个时间她已经完全傻掉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许阳的身上了。
此时这里除了她们两个的声音,就剩下在哗啦啦流淌的热水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门,拿手机打电话叫人过来。”
“好。”关晓萝不知道许阳的具体情况,只能任由着许阳。
也许是在毫无倚靠的情况下,更何况关晓萝也还要靠她,所以这时候的许阳也不见一丝慌乱,除却了满身的狼狈,她冷静得可怕。
努力想要忽视脚上的疼痛,想要站起来,然而,天却不遂人愿,许阳每动一下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彻心扉。
“砰”地一声,许阳又摔倒了,引来更大的水花溅起,打湿了原本只是半湿的身子,淡蓝色的校服黏在身上,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啊……”许阳的眉宇几乎皱得要黏连在一起了,眸子因为疼痛而变得赤红,水中的她,紧咬着银牙,不让自己再次叫出声音,生怕会吓坏了关晓萝。
她缩着身子,想要捏着脚踝处,不出所料,果然一碰上便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不敢叫出声音,咬着的唇,已经血肉模糊,鲜红色的血液沿着嘴角滑落,形成一股鲜艳的血流,滴落,在水中稀释,开出朵朵绚烂的曼珠沙华,美丽妖娆。
“阳阳,你没事吧。”关晓萝似乎又听见许阳摔倒了,此时也顾不上害怕,用她那只无碍的左手,伸向门把,想要拉着自己所在的隔间的门。
一次又一次,终于够到,打开了门,关晓萝拼命地爬了出来。
只见许阳倒在水流之中,满身湿透,她的长发狼狈地打在脸上,因为湿了,沾在了上面下不来,她眉宇皱成了包子,其间的隐忍让人心疼,嘴角蜿蜒的血河,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幕,触动了关晓萝的内心,许阳的血在流,她的泪在滴落。
见许阳还要挣扎地站起来,关晓萝忙喊着,“阳阳,你别去了。”带着哭腔,带着急切,带上感动。
“不行,你等我,我可以的。”许阳眸光中的倔强,如同天上闪耀的日月星辰,她撑着地面,想要再一次地站起来。
“不要。”关晓萝哑着声音,摇晃着脑袋,不想她再乱来了,这样的许阳执着得让人心惊,让她心疼。
可是现在的许阳哪里肯听她说,咬着牙就要站起来,可还没站起来,又一次,摔回了水中,那溅开的水花甚至落在的关晓萝的身上。
“阳阳,你不要动了好不好,我们可以呼救,这样也可以来人。”关晓萝抬着泪雨朦胧的双眼看着许阳,那眼神却似乎对许阳没什么用。
“不行的,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大家早就走了,又怎么会有人来这边。”经过两次的挫折,许阳都不曾气馁,眸中的光芒还越来越胜。
这一次,她没有站起来,只是在地面上爬动着,一点一点,地面很滑,她移动得特别艰难,每一次的移动,似乎都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才能移动那么一点的距离。
可是她却不能放弃,她想要出去,她不知道关晓萝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如果跟她一样严重的话,她们可等不了被人发现,下个星期就要表演了,这种时候她们两个都不能受伤,她们等不起了。
“阳阳。”关晓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原地哭得涕泗横流。
快了,就快要到了,许阳的双手在颤抖,身体在叫嚣着疼痛,不知道是水汽加重了还是如何,许阳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几乎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