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摘下口罩，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左胸部中弹，导致左侧肋骨断裂，扎破心脏，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活不了多久了。”
    楚楚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仓边，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西门月痕虽然不爽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哭，但念在他救了楚楚的份上，暂且忍住了，一手揽着她安慰。
    楚楚眼睛慢慢红了，双脚动了下，一步一步上前，走到了窗外。
    隔着玻璃，她看到安静的病房内，心电监护仪慢慢的上下波动，云凉躺在病床上，额头缠着绷带，戴着呼吸机，清雅的脸一片苍白。
    仿佛没有呼吸了一般。
    一滴泪，不自觉的从眼眶落下。
    楚楚抬手抹掉，却越抹越多。
    眼睛都模糊了。
    这个偏执的爱过，恨过，又伤过她的少年，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偿还了她……
    云凉……
    她对他的怨恨，当他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替她挡了那一枪时，已经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全是心疼。
    如果他爱对了人该多好。
    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他还会是那个优雅温润善良的少年，不会死。
    他们还是朋友。
    胸口胀痛的不像话，眼泪流了满脸，楚楚哽咽着喃声：“月痕，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他就不会死，如果我当初不回国，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西门月痕皱起眉，将楚楚一把揽进怀里：“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的死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的偏执造成的，我不准你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听到没有！”
    楚楚闭上眼，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内疚：“如果当初我多留意些，多给他一些关心，多开导他，他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个人在无望的世界里挣扎，又不甘心放弃，那种执念最终腐烂变质，变成了不可挽回的偏执。
    可她没有发现，也没来得及阻止。
    西门月痕脸上的神色沉着，但没有说话。
    云凉变成如今这样，他也有责任。
    作为曾经的兄弟，他只顾得上争夺，没有帮助他。
    “女王陛下，他醒了，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一个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说道。
    楚楚一凛，赶紧从西门月痕的怀里退出，走进病房。
    病床上，云凉睫毛慢慢眨着。
    眼前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云凉！”突然，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急切。
    是楚楚的声音。
    是梦吗。
    他已经，好久没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了啊。
    直到眼前出现一抹人影，那轮廓慢慢变的清晰起来。
    楚楚……
    不是梦……
    云凉脸色白的不像话，楚楚努力想要压下心里的酸胀，声音沙哑：“云凉，我……你……你还，疼不疼……”
    云凉的眸子颤动着，胸口疼的快受不了，连动一下都没有力气，失去血色的薄唇动着，想要说什么。
    眼睛慢慢湿了。
    楚楚死死咬住下唇，拼命忍住眼泪，弯下身在他唇边：“云凉，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对……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