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科类的动物,嗅觉都非常灵敏,而且在这个世上,胡梨最熟悉的,就是陆楠爵身上的气味,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她在城市的绿化带里穿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断的车辆摩擦,不断的行人尖叫,不断的猎奇拍照,她都没有时间顾及。
等她寻到江水下游的一个废弃工厂,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皱了皱鼻子,那股熟悉的气味,最为浓郁。
这个厂房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墙壁上到处都写着‘拆’字,此刻,破旧空荡的车间里,有人聚在一起抽烟打拳。
旁边一个生锈的楼梯通向地下,底下曾经是堆放燃料的地方,很空荡很阴暗,却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坐着的男人,正是陆楠爵。
就算地板灰蒙蒙的,就算袖口被撕裂,手表被摘除,被注射了针剂,就算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身上那种贵气,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仿佛他只是在这里坐一会,没有惊慌,也没有狼狈。
但只要抬起他的头,就一定会发现,一切只是表象。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充满了迷茫和不安,浅薄的嘴唇紧抿,有些发白和干燥,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凸起。
“陆楠爵,你也有今天?”
坐在椅子上,端着红酒杯,摇的像那么回事的男人,可不就是在小城堡里保持低调的唐剑锋?
尽管他派头十足,陆楠爵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当是空气。
“陆少还知道我是谁吗?”
显然,唐剑锋也没指望这位贵少爷会理自己。
“呵!你就是会投生而已,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权利藐视别人?!”
“凭什么你就比别人高贵?凭什么我们用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不仅唾手可得还可以不屑一顾?!”
“烦!”
低沉的声音,像是切开豆腐的一刀,把唐剑锋切的面部狰狞,冲到铁笼,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
陆楠爵明明低着头,柔顺的头发遮住了额头,可偏偏他就能歪一下头,动作潇洒,躲开了酒杯,但是红酒还是洒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楠爵!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楠爵还是冷傲地坐在那里,就连头发丝都彰显着他的蔑视。
唐剑锋桀桀地笑了起来,本来很man很有型,现在很疯狂很自卑。
“我家以前也有几十亿的资产,也是南方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陆绍泰,他杀死我爸爸,害死了我妈妈,既然他死了,那就让你来抵债!”
“大伯父?”
听到陆绍泰的名字,陆楠爵总算有了一点反应,迷茫的目光扫在唐剑锋的脸上,仅仅一秒又低下头去。
“哼!该杀!该死!”
“陆楠爵!你已经落在我手上了!你还撑什么世家公子的做派?!我能抓到你,就能做掉你!”
唐剑锋被他冷傲不屈的样子激到了,口气凶狠地说了起来:
“要对付你陆少,还真要花不少心思!”
“胡梨就是最好的契机,她容易冲动又很暴虐,只要激起她和你的矛盾,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我几次诱导她,让她对你心生间隙!”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却有那么坚定的心智!看上去心胸很小,锱铢必较,可气度又那么大,居然对你那样信任,包容!”
“陆楠爵,你怎么就这么好命?为什么什么都让你拥有?!”
坐在铁笼子的男人,又没有反应,但是外面的男人已经歇斯底里,用脚踹了踹铁笼的门,跑到楼梯口,对上面喊了起来:
“钥匙!把钥匙给我!”
“二少爷,你不能动陆少,大少爷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