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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谈笑着在农田中收割稻谷,看到远远走来一位须眉如雪的布衣老僧都止住声音躬身行礼。面色红润的和蔼老僧脚步未停,可是听到身后再次响起的爽朗欢笑,嘴角不免微微上扬。
    穿过这片田地不远就是一处院落,虽然只是几十间以稻秆混了泥石筑就的普通禅房,院内却透着一股清静平和的意境,让人感到心神安宁。
    一间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白眉老僧望着大步走来的那个魁梧身影温声问道:“伤全好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有了斗笠的遮掩,束起头上乱发的伞魔颈上那道可怖伤痕随着嘶哑嗓音轻轻蠕动:“弟子让您失望了,无论怎么平心静气诵经,还是不能忘怀……”
    白眉老僧轻轻点头:“这不能怪你,若心中存有愤怒仇怨,就似野火般再难扑灭,这火既要焚己,亦会焚人。”
    “苦禅院存世千载,向来只传弟子治病安魂术法,因为身上一旦具有伤人之技,危急时便不能控制胸中杀意。”
    “这一代百余名弟子中,以你天性最为聪颖善良,当年连圆明圆海他们在禅法医道上还要逊你一筹,可经过那场劫难后,反倒无法约束本心……”
    伞魔双手合什屈膝跪地:“是弟子辜负师父从小养育教导之恩。”他顿了顿提高声音:“可是一想到那些为求私利就对人痛下杀手之辈,弟子实难放任不理。”
    白眉老僧伸出手掌抚摸他头顶:“你我皆是凡人,岂能妄言对错。这次你能平安回来,为师心中甚感欣喜。”
    “菩萨慈眉泽被众生,金刚怒目降妖伏恶。圆空也罢,伞魔也罢,你都永远是我的弟子,无论日后有何作为,苦禅上下亦与你共担。”
    深谷之中,伏在剑冢前已有数日的常守泓终于抬头:“师尊,弟子懂了。五玄安则剑谷安,此时不顾天下动荡,迟早也会波及自身。”
    他对着插在深坑内的黑色铁剑再次叩首下去:“昔日守泓以生就仙躯为傲怠慢诸剑,如今方知势单力孤。历代先辈在天有灵,请助弟子一臂之力。”
    充满自信的长啸声回荡在剑冢上空,霍然站起的常守泓身周哧哧作响散发出一道道凌厉剑气,伴随他的双足缓缓离地,前方那柄威震天下的铁剑长空开始轻轻颤抖,发出一阵悦耳铮鸣。
    ****
    前往天外城的路上,来自四面八方的一道道流光不断加入张昭身后队伍,其中大多数身穿普通商贩匠人农夫服饰,灵气幻化之物更是五花八门。
    唯一相同之处是他们望向张昭的敬佩目光,经历过那场看似简单的魂映后,这些人都已经了解自身修为因何会有这样的巨大进步。
    最初不过千余人的队伍渐成遮天盖地之势,连卓虚涵道天涯都掩盖不住脸上惊容,他们以为张昭的魂映奇术能覆盖灵逍附近已是奇迹,没想到还要大大超出预计。
    亲身体验过那次玄火之行的施坤杨峰更觉心中震骇,当初百余万焚身族人虽数目众多,可是当中化生修者不过寥寥数位,若非火童子与张昭是旧识,恐怕连玄火城门都闯不进去。
    现在这支队伍虽然来自玄木域不同城池却个个身手不凡,除去那些从前在玄木域根本不入流的门派修者三三两两加入,还有大批受到张昭魂映启发突破了境界的散修,其中最弱也是阴阳大成境界,身周形成明显气境的化生修者足有数百人之多。即使不久前那场五玄强者齐聚的天外盛会,在他们面前都要相形逊色。
    ****
    曾经的天外城早就土崩瓦解,方圆百里笼罩在白雾之中,远远望去,半空中光彩四射的华美玉阙犹如琼台仙阁,只是下方朦胧雾气中似有许多隐约影子,鬼气森森令人望而生畏。
    “御尸大阵不同凡响,四周都是这般情景,阵内最少有数万敌人。”道天涯身法如电绕着前方雾气观望片刻,计算着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形暗自惊叹:“如果这么多尸身都由一人统御,符魔实在厉害。”
    张昭仔细回想当日看到的情景:“百里之内尽是尸骸甲士,恐怕不止数万,他们身上虽有本源之力却缺少意念,完全无法感应魂映。”
    众人凝神细看商议对策,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随后空中光影晃动,近万名玄水修者结队而来,其中几人远远就高声招呼:“张昭兄弟,我们来了。”
    相隔不过数月,李思奇脸上傲气尽数收敛,白少华郑运贤两个也看不出原来公子哥的矜贵模样。三人风尘仆仆冲到张昭近前,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一览无遗。
    “在玄水宫时,我们私下都说你运气好,居然得到那些海魔的帮助。”白少华三人上前与张昭诚挚相拥:“舍洞天而不弃旧诺,能这样叫你一声兄弟,咱们真是脸上光彩。”
    神情肃穆的姚家三老和石氏父子见张昭望来亦是感慨万千:“他们守着小灵儿呢,只有我们几个过来。那丫头没选错人,不管以后会怎么样,都不枉与你相识一场。”
    “大师兄……”人群中十余名蓝袍修者看到张昭身旁的卓虚涵顿时失声惊呼,随后便不顾体统一拥而上抱着他又跳又叫。
    这些全是涓海流的主事长老,最近几个月全倚仗他们四处策应,总算保住玄水域几大门派没被摧花老妖一帮人斩尽杀绝。但在卓虚涵面前,十几位在玄水域有着赫赫威名的强者此刻竟哭得像群孩子。
    与他们一一拥抱完毕,卓虚涵双眼含泪对着面前一位缓缓走近的老者跪了下去:“师尊,弟子不孝……”
    涓海流两位宗主之一的海道人伸手拉起卓虚涵唏嘘不已:“不怪你,谁会料到天外青天处心积虑在本派安插暗桩,因此你那次杀了冯师弟他们并不算以少犯长,这些年一直孤身在外飘零,让你受苦了。”
    没等卓虚涵给张昭引荐这些同门,又有一群英姿飒爽的女修围拢过来,她们在任香芝带领下对着张昭盈盈施礼:“摧花老妖那伙恶贼四处围堵,咱们无处容身打定主意拼死一战,多亏危急时刻张昭师弟以奇术相助,仙妍门这些姐妹的名节性命才得以保全。”
    经历过这段日子的风风雨雨,张昭已不是灵逍上与她们多说几句就会脸红的窘迫样子,看见他神色平淡拱手回礼,众女心中都为水灵儿和他的事情感到阵阵酸楚。
    “小子,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又在相亲?”前方轰隆脚步声掩不住那个如铁器磨擦般的尖锐声音,憧憧人影自数百架快步奔来的机关兽内纷纷跳出,其中一部高大机关人肩上站着的凶恶老者正是墨风。
    “大哥,你的伤全好了……”江如海刚从机关兽内出来就飞奔上前,紧紧抱住张昭涕泪横流:“我还以为咱们兄弟再也见不着了……”
    一只纤手伸过来扯着江如海耳朵将他从张昭身上拖开,身穿纹花藤甲的花梦月对着张昭妩媚微笑:“没事就好,可你们两个大男人不用见了面就抱在一起吧。”
    墨风与姚家三老和石逸斗还有白江宗宗主白常泰都是老相识,他们彼此招呼随即感慨叹息,触景生情想起了故友苗彦和生死未卜的水灵儿。
    “快看,玄火域的人也来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兴奋叫声中,一大群红袍修者绕过前方浓浓雾气出现在大家眼前。
    露出童真笑颜的火童子对着张昭挑起大指:“真行啊小子,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咱们两个扯平了。”接着他便望向重重迷雾托衬的耀眼天阙,稚气话语中隐隐透着阴冷:“什么时候上去?本城主实在等不及了。”
    一阵阵由远而近的轰隆响声打断了众人思绪,极目远眺时看到一大片滚滚沙尘从前后几个方向同时包抄涌来,各派修者立刻全神戒备:“大家小心,这边也有,看清了是敌人就动手……”
    火光闪动,全身罩着红色甲衣的炎魔率先落地,他后面跟着数万名身披各式甲胄的玄金修者,其中不仅有张昭在天兵城中结识的众多匠师,更有玄金城那场血战时见过的金刀阁千锋宗几家长老。
    “痛快啊,兄弟们,咱们好久都没这样纵马狂奔了。”正西方向过来一支赤甲骑队,领头一位桀骜老者表情张狂高声呼喝。鸿震尧凌空虚踏与卫无忌并驾前行,身后还有数千名荒人勇士迈着大步排成长队紧紧跟随。
    “大巫融,你也活着……”墨风对着荒族队伍中那名睿智长者挥手示意,大巫融闻言微笑看向张昭:“因为我与他相识,所以他们都让我留下来。”
    后到的两支队伍已经站住不动,众人耳边隆隆之音依然久久不息。仔细听着远处整齐声响,卫无忌神情严肃与麾下骑士望向东北方向。
    “嗵嗵嗵……”惊心动魄的沉闷蹄声就像敲击在众人胸中,上千名连人带马披着厚重黑甲的骑士鬼魅般裹着沙尘现身,虽然数量不多,但他们那股浓烈煞气却让所至之处各派修者纷纷闪避,一时竟没人敢上前阻挡询问。
    卫无忌呵呵大笑迎着这股黑色洪流策马向前:“哪位是司徒千军?卫无忌在此,今日有幸一睹九幽黑甲,真是名不虚传。”
    黑色骑队渐渐放缓速度,前面一名威武甲士脱下头盔露出白发拱手为礼:“久仰久仰,卫兄率血手铁骑横扫五玄,可惜咱们一直没机会碰面。”
    跟在黑甲骑队后面的九幽诸王过来与大家相聚,几方人马刚刚汇合却同时警惕起来,打量周围情况后一齐望向西北方还未消散的尘烟:“怎么?还会有谁来吗?”
    沙尘渐近,中间隐约出现一只生着三角头颅的巨大怪物,飞快爬行时卷起的沙土沿着它背上坚立鳞甲纹路向两侧喷射成幕,摇头晃脑的样子着实惬意。
    “玄木域也有门派会造机关兽了?”各派修者打量着远处情景低声议论,虽然惊异一部机关兽竟能造出如此声势,但此处强者云集,就算来的真是敌人也没什么可怕。
    “哎,那个大家伙怎么有些眼熟?”胡不理和洪雄嘴里念叨着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扯着嗓子叫唤起来:“不对,那是只沙影妖蜥。”
    九幽鬼渊中常有各类妖兽出没,两人少年时曾目睹几位师长合力击杀过一只怪蜥。虽然年月相隔久远,对当时情景还是记忆犹新:“大家留神,这东西从来不是独身一个……”
    他们呼声方起众人便已变了脸色,那只巨形蜥怪停下脚步站在数十丈外,尘埃稍定后一个个或生尖刺或具弯角的庞大身形接连显现出来,居然足有数百只形态各异的狰狞妖兽藏身其中。
    “哼……”卫无忌毫无惧意高高举起血光缭绕的右臂,那队赤袍骑士反应奇速抽出长刀重锤摆开阵势,另一侧,九幽黑甲也在司徒千军身后默契排成横队准备迎击。
    “兽潮怎么会来到这里?”前方大批凶猛妖兽随时可能扑来,各派修者出乎意料难免有些惊慌,但看到从容迎战的两支骑队又迅速镇定下来:“不要乱,大家合力先把这些畜生宰了……”
    数日前兽潮不战而退,青木城已经派人到灵逍传送消息,本以为它们畏惧己方忽然暴增的实力,想不到却悄悄潜到了五玄腹地。
    “咻……”尖呖混着破空声响起,一个拖着淡淡青烟的影子从兽群身后闪过朝着众人头顶飞来。上百名化生修者连声高呼纵身迎击,可那影子在空中转折几次避开拦截,轻轻松松便突破众人防线。
    “喝……”红黑两个身形同时跃起,卫无忌双臂横空化成血爪迎头抓下,司徒千军手执黑色长刀挥出一条炫光直挑看似飞鸟的怪物肚腹处。
    他们身经百战招式并不花哨却极为有效,青色怪鸟无法冲过只得嘶叫一声向上直直飞去,总算险而又险避开血手刀光夹击。
    两人正想聚气再追,那只怪鸟背上猛然弹出一道白光,自身下赤爪黑芒的间隙中一穿而过,直直朝着张昭的方向扑来。
    “大家住手……”卓虚涵杨峰等人正要出招拦截,听到张昭的叫声不由动作稍缓,那道白光一头撞入张昭怀里,摆晃着他的手臂吱吱欢叫。
    “这猴儿吃什么好东西了?长这么壮实……”顾千重看着全身毛发散发出晶莹光泽的小白啧啧称奇,以它刚才的表现来看,速度竟已不逊于在场任何一名化生修者。
    见众人纷纷停手,空中那只尖喙透出微微火光的青色怪鸟划着一缕烟痕缓缓落下,只是望向张昭身旁蝎龙兽时始终带了几分警惕,抖动双翼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衔火青鸦和日月魔麒是千年宿敌,虽然它们两个从未谋面,传承自血脉里的记忆却抹不掉。”有个怪异声音悠悠响起,一只干瘦爪子探出在火鸦头上轻拍几下以示安抚。
    扬头盯着远处的无上天阙,秃毛老狗从衔火青鸦背上一跃而下:“原来草原上的异变都是因这里而起,还好你及时传来讯息,不然咱们又得白白打上一场。”
    卓虚涵杨峰影魔三人领教过这只老狗的厉害,它不仅可以号令群兽进退,对于灵力的控制也极为巧妙,见它走近都暗暗凝神提防。
    “若不是得了这猴儿的帮助,谁也没这么大能耐聚齐诸兽。”秃毛老狗像个慈祥长者般对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几人点了点头:“虽然时日不久,它已经具有了上古兽王通灵圣猴的几分气势……”
    看到与张昭久别重逢的白猴儿那副兴奋模样,老狗声音中也带了些无奈:“可惜虽有沟通万兽的力量,终究摆脱不了这些小时养成的习惯。”
    “我们不像你们,通常只要有足够的东西吃便不会想着扩张地盘。除非……百年成妖,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说?活到了一定年岁,咱们的身躯确实可以吸纳灵气。”
    “因此除了吃食,还要灵气来维持寿数以及有了很大变化的躯体,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上面那东西才是真正的敌人。”
    九幽一帮年轻人见过兽潮威势,围拢近前亲耳听到这只老狗口吐人言更觉新奇。阎无喜偷偷探手去摸,又在小白犀利瞪视下悻悻缩回:“好好,算老阎我怕了你。”
    小白盯着他们探爪比划轻声吱叫颇有询问之意,叶青河等人听后却垂头不语,张昭目光一扫也有些诧异:“诸位,聂前辈和婉青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这……”项秋风见其余人都缩在后面,迎着张昭眼神艰难答道:“兄弟,你……,唉,聂师妹……上次受了伤一直卧床难愈,聂师伯只好留下照顾她。”
    “哦,原来是这样。”张昭听罢脸色渐渐阴冷望向半空:“既然大家已经到齐,咱们便联手合力向前,先平宿怨,再叙旧情。”
    “好啊……”哄叫中的人群突然纷纷让开道路,侧后方一位束起长发的魁梧修者肩扛巨伞快步走近,这人脸面颈间都有数道深深伤痕,一路行来散发着浓重杀气如魔神降世。
    张昭转过头去,望着伞魔身上的土黄色僧袍淡然一笑:“现在我该叫大叔,还是该称大师?”
    不再遮住面目的伞魔嘶哑回应:“遇善成佛,遇恶成魔,正似此伞般张弛自如,曲覆众生,为世间遮挡邪障。无论大师大叔,我都是曾与你同桌吃饭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光华闪动,似乎正有无数修者呼啸而来,接近后才看清是成千上万各式各样的飞剑,但如此惊人阵势之中只有一个身影。
    看到侯兆天昔日所用长空也在其中,各派年长修者脸上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独自御动万剑的常守泓却无半点狂傲:“顾兄别来无恙,所幸守泓并未迟到。”
    数十名白袍修者悄悄走近,几个月内仿佛又老了十岁的屈无难威武依旧:“师门不幸,我等愿打头阵,以谢天外城中枉死生灵。”
    “还有我们……”应轻狂一身黑袍与几名幸存的暗天卫幽灵般现身,胡不理和洪雄立刻笑逐颜开凑了过去:“大师兄,你还好吧。”
    众人放眼看去,方圆数里内五玄精英齐聚,再加上荒族九幽和那几百头强悍妖兽,实力远超成无尚手下几名老妖和近千名甘心为奴的化生修者,一时间群情振奋纵声欢呼。
    “快让开,快让开,你们这些……让开,让贫道过去……”一个尖细嗓音不断响起又被周围嘈杂淹没,接着一名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气喘吁吁奋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老者脸色灰白胡须微黄,衣着就是名普通的游方道人,修为还不到阴阳境界,站在众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可他其貌不扬语出惊人:“你们这群笨蛋,难道想这样乱哄哄的冲上去送死吗?”
    “哪里来的狂徒?”四周渐渐寂静下去,众人打量这老道却无人认得,何况大家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位隐世高人:“一个走街串巷的骗子还敢到这儿来胡言乱语?难道嫌自己活得太久……”
    手抚胸膛平稳一会儿呼吸,那老道旁若无人走到张昭面前站住:“黑心小子,还记得贫道吗?”
    张昭仔细端详他面貌并无任何印象,却从这老道似曾相识的言谈中忆起一件旧事:“原来是您老人家,一别多年,前辈诸事安好?”
    “安好……,安好个鬼啊,先被你这黑心小子狠狠刮了一笔,后来尸魔又跑到如意阁大开杀戒,吓得贫道一直不敢再接生意,要不是还有些积蓄,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张昭回想当年情景不免有些感怀,探手摸索取出一个玉盒:“晚辈昔日确有不敬,此战凶险,望前辈好自为之,收下这枚仙元权当赔罪。”
    “好个以德报怨的小子,幸亏你未伤在那幻阵之内。”数年前为了两颗极品仙晶痛下杀手,老道却对张昭奉上的仙元不屑一顾:“难道你们就打算冒冒失失冲入符魔的御尸大阵中?”
    张昭望着他的倨傲神态颇觉意外:“晚辈并不精通破阵之术,还要请各位指点……,难道您有什么好的法子?”
    见那老道装腔作势沉吟不语,卫无忌实是按捺不住:“敌弱我强,卫某与司徒兄带队开道,墨兄率机关物以晶炮居中策应,其余众人各展所长,不需一个时辰便可攻上天阙杀个片甲不留,何必听这招摇撞骗的无知道士啰嗦?”
    “卫兄说的在理,先破尸阵断其根基,如果成无尚死守不出,可布下驱灵符法隔绝天阙灵气,到时候他们就得自己下来……”
    墨风话音未落那老道就轻哼一声:“荒谬,还嫌害的人不够多吗?若是照你们的法子,只会给尸阵中再添无数冤魂。”
    “就算此地修者再多一倍,这般进了御尸阵也是有去无回。”那老道盯着墨风冷冷一笑:“绝非贫道危言耸听,因为这阵法本就是我檀家所创,二爷,难道您已经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