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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蕙娘深深一福:“多谢夫君。”
    她这样,也算是变相给林正则一个面子,不必令他太过难堪,好在室内只有三人,没有下人,否则事情会如何发展,谁也不敢往下猜想。
    林正则看着蕙娘如今消瘦的身躯,心底泛出一丝不忍,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如此客气了,从前在家乡时从来不会这样的。
    可那些记忆是林正则最不愿回忆的,他烦躁的甩了甩手,示意蕙娘离开,然后转身坐到常姨娘床上,抱着她安慰。
    蕙娘如愿转身,可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两人一眼。
    林正则注意到这点,突然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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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能请大夫,蕙娘马不停蹄的赶回南院,心中的后怕与刚刚的惊慌都被她抛之脑后,她立刻派人出府,这次终于没人再拦。
    蕙娘坐在床边看着林琅又忍不住流泪,这泪水中含了太多东西,有对女儿的心疼,有对夫君的失望,还有和过去的告别。
    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她也终于看清了林正则对自己到底如何。
    什么都没有她的儿女重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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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请来,号脉诊断,又问了最近的饮食,最开始以为是中毒,蕙娘立刻想到了常姨娘,可再细细诊断,并未发觉林琅的身体有任何问题,只是如果这样下去,整个人继续肿胀,很快会无法进食。
    这样的话,坚持不了几天,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而且最让人苦恼的是,找不到病因。
    大夫只能开了清热消肿的药先试着服下。
    又细细问之前林琅是否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杏儿立刻拿出沈连卿给的那瓶去肿化瘀的药膏。
    大夫闻了闻,断定是上好的药膏,十分珍贵,应该多涂,会消除浮肿。
    可杏儿却说:“我家小姐之前敷了这药才整个人肿起来的。”
    大夫诧异问:“是第一次用?”
    “不是的,之前途没有问题啊。”
    “那应该是另有原因,老朽无能,找不出病状,另请高明吧。”
    无奈之下,杏儿只能先熬一些清火的药汤给林琅服下,味道苦的林琅吐了几次都喂不进去,还是杏儿细心伺候,才终于灌了下去,林琅也被折腾的睡着了。
    下午,平叔匆匆归来,在蕙娘期盼的目光下无奈的摇头:“没找到少爷,明早我再去一次。”
    第二日,林怀瑾终于赶来,可林琅的情况,更严重了,这次,她的眼睛肿成细细的一条缝,几乎都睁不开了,而且,这次灌药都喝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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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
    微凉的风在吹,树影晃动,桃花纷落,可吹不到他的身上。
    沈连卿有几分怔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是一转身,纤细单薄的姑娘站在树下,面色绯红,眉目流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羞怯的低下头去。
    小姑娘。
    他的姑娘。
    他走到林琅面前,想摸摸她的脸,她却躲开了。
    再抬头,眼底温情不在,站在远处,不肯靠近。
    他说:过来。
    她摇头,又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不肯说。
    然后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沈连卿上前去抓她的手臂,却抓了个空。
    林琅不见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像是从来都没抓住过任何东西。
    是啊,他本就无法拥有,为什么要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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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沈连卿突然醒来,安静幽暗的屋内无光,他已有多年没有做梦了。
    竟然梦到了百花宴的事情。
    想到梦里林琅摇头的模样心底一沉,他其实是想问她为什么的,只是当时一时冲动,便吻了她。
    不过想起那滋味,沈连卿是不后悔的。
    咚咚两声,有人敲门。
    沈连卿拨开眼前的长发,道:“进。”
    圆脸的开朗少年进来,正是季明,他鬼头鬼脑的探进来,看到沈连卿如同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进来,明明屋子就两个人,而且以沈连卿的功力知道并没有人在偷听。
    只是他也懒得提醒,有时候看季明犯蠢也是一种乐趣,只是若是木伯看到,估计是又要火冒三丈,赏季明一顿鞭子了。
    季明鬼鬼祟祟的走到沈连卿面前,还想凑到他耳边说话。
    沈连卿一个手势让他离远点,不打算配合他的犯傻行动,“什么事,说。”
    “爷,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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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监。
    司镜站在屋檐下,一身淡紫道服,眉目清冷,耳边突然听闻异动,她突然伸出手,露出手腕处挂着一串铃铛,正要运功之时,熟悉的身影出现。
    “国师大人警惕性越加强了呢。”
    绯衣玉人,正是端王。
    司镜见到来人惊讶一瞬,虽说她与沈连卿认识多年,但却不为人知,除了必要的接触,两人从不私下见面,沈连卿突然造访,实在是奇怪。
    “你身体不适?”除了关于沈连卿体内剧毒的事,司镜想不出什么原因他会来找自己。
    谁料沈连卿摇头,他望着司镜,神情认真:“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参加婚礼,心疼我的钱包!
    下一章就写到我一直喜欢的情节了~好暖的~~~and你们留言给我点动力被,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写的如何~
    第108章 采花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
    《莲华丹》天神遗孤/著
    “听说华家大小姐的病又重了,怕是熬不过这一年喽。”
    “不会吧,这都病怏怏的十几年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这谁知道,不过说起来,自从华家大老爷老来得子,这大小姐的病就越来越重了,以前这华家就这么一个千金,自然宝贝着,现在有儿子了,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吧。”
    “呸,你净瞎说,你看那给华家大小姐治病悬赏的赏银都到十万两了,不上心能这么大手笔?”
    “啥、啥!十……十万两啊!哎呦真是大户人家,我们这小老百姓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钱。”
    “不止呢,榜文上还写了,治得了大小姐的病,不仅得银千两,还把小姐许配给他,要是当上华家的上门女婿,啧啧。”
    “哎,我刚刚得了个消息,说是有人揭了华家的榜文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不知是哪个野郎中吧。”
    “怎么不稀奇!我跟你们说,这揭榜文的人,是个和尚!”
    ……
    清宁县,是举国上下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因这里的人多尚读书,所以科举上榜之人多半都出自清宁县。而在清宁县最富豪的家族,便是祖上出任过宰相的华家。
    华老爷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侧椅上的年轻和尚,一番客套后开口问:“大师可有把握医好小女?”
    “这要待看过小姐之后,贫僧才能判断。”慧休道。
    “大师真懂医?”本地崇尚佛教的人不多,这和尚看起来又是外地人,华老爷不得不谨慎几分。
    慧休不紧不慢的回:“略懂一二。”
    女儿的病已经拖不得,华老爷暗叹一声,“七儿,带着大师去小姐那看看吧。”
    身旁一个年轻小厮点头:“好嘞,大师这边请。”
    奴仆七儿带着慧休往里面走,屋宅宽广,里面更是曲折,四周的建筑装饰更是富丽堂皇,可慧休觉得越往里走,那阴冷的湿气便越加深重,黑气缭绕,深深浅浅的从里面探出,和他早上在华家顶空看到的颜色一样,这妖怪再过不久,就要成形了,可一般的妖怪化形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妖气?还用如此张扬的方式?实在是可疑。
    思索间,七儿已经带他到了华家小姐的闺房前,七儿轻轻敲门,“彩月姐,老爷叫我领人给小姐看病来了。”
    片刻,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里面充斥的药味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仿佛三伏日在阳光下暴晒后的鱼干味道,连七儿都皱了眉,彩月看着七儿问:“郎中呢?”
    “不是郎中,是大师。”七儿指了指身后,“快开门吧。”
    彩月抬眼一看,瞬间红了脸蛋,站在七儿身后的年轻和尚身着青色□□,轻风一吹,那青色宛如天边彩霞般微动,气质仿若谪仙,在往上看,那眉目竟如女子般秀美,却毫不女气,目似漆墨,唇若丹红,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七儿喊她,“彩月姐,别让大师等急了,开门呀。”
    彩月红着脸嗔怒的瞪了一眼七儿,抿着唇打开门,“大师里面请。”
    慧休轻点头,抬步进去,胸前的佛珠因他的走动而微微悠荡,偶尔撞击发出哒哒声响。
    女子的闺房一般不可让人轻入,可见华家大小姐已然病入膏肓,顾不得这些礼仪。
    屋内充斥着药味,隐隐让人透不过气,华小姐的床就在里面,隔着一层珠帘可以看到床帏上厚重的帘子和绑在上面华丽的彩穗,整个屋子的装饰简单,但家居都是价格不菲,但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慧休站在门边,自己观察四周,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整个华府都被那妖气笼罩,而只有这居住于西门的华家小姐这里妖气最少,于是慧休才决定先来这里探知一二。
    彩月拨开珠帘走进去,弯腰对帘子的方向轻声细语的说:“小姐,给您看病的人来了。”
    帘子里面毫无声响。彩月略微提高音量又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帘子里就飞出一个枕头扔到彩月的脸上:“给我滚!我没有病!叫来的那个人给我滚!”
    彩月拾起枕头,依旧耐心着说:“小姐,这次给您看病的人是老爷特意为您请来的大师,为了老爷您就见一见吧。”她这般熟络动作,可见这华小姐这暴躁性格不是一日两日。
    帘子里的尖利的女声再次响起:“出去,都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