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风清海图什么？
    皇帝皱眉，显然是将话听进去了。
    屋内沉默了片刻，皇帝才道，“朕会派人好好盯着他，如果一旦有不可控制的因素存在，朕允许你们先斩后奏！”
    也就是说，风清海一家的命不重要，倘若他们真的要做出危害大殷朝或者大众的事，就不必留了。
    “是，儿臣明白。”
    秦子珺回来的时候，风离玥并不在，侍女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王妃说是去山脚采野花，说是穿孝衣要佩戴白花。”
    “……”不省心的小王妃！
    于是，除了秦子珺准备的寿衣，皇帝下发的圣旨和新上任的县官外，还有一捧不知名的小白花，一起前往了成州清源县的路上。
    近一个月后，宣旨的宫人和皇帝秘密派去暗查的人，带回来第一手消息。
    “参见王爷，王妃！”忠宁恭敬的行礼，陪笑道，“皇上差奴才来请王爷王妃，还有安公主，过去听书。”
    “嗯？”听到忠宁的话，风离玥和秦子珺都疑惑了，皇帝找秦子珺说正事还差不多。
    眼看着西域来朝就要开始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听说书？
    “王爷，王妃，皇上的确是这么说的。”忠宁余光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去成州的人回来了。”
    风离玥眼前一亮，“我马上就去！”
    这事儿她可一直想着呢，另一波传话的人也请到了风姿宜，一行人汇合后就去了皇帝的地方。
    宣旨宫人和暗查办差的人早就候着了，这会儿内心都是崩溃的，没人告诉他们，回来之后还要说书啊？
    往常这种差事，不是跟皇帝汇报一下就行了么？
    不仅仅要说书，听众还不少，有皇帝，慧贵妃，珺王珺王妃，还有安公主……
    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他们又不是专业的说书人。
    等了片刻，听众都到齐了，皇帝也发了话，“开始吧！”
    感受到珺王妃那一双好似发光的眼睛，准备说书的二人冷汗都冒出来了。
    “奴才跟随刑部高大人到了……”
    “错了！”
    一听皇帝开口，两人都跪了。
    皇帝喝了口茶，“没听过茶楼里说书么？”
    “皇上恕罪，奴才再想想。”
    说是想，可两人也不敢耽误太长时间，然而学着茶楼说书人那样，岂不是殿前失仪？
    “嗯？”皇帝皱眉，“不会？”
    两人叩首，“请皇上恕奴才失仪之罪！”
    “朕赦你们无罪，说吧。”不就是想听了说书么，咋这么难？
    两人长呼一口气，要真再放不开，可能功劳都保不住他们了。
    “话说！”宫人再一开口，说书的范儿就起来了，还连带着有模有样的比划着，“成州清源县县官府上，挂着白灯笼，一眼望去，素白一片！道是怎么回事？原是县官风大人的结发夫人去世数月，风大人思念亡妻，久不撤素！”
    “这日京都来人，县官见到后神色大变，问来者何事？”
    “来人高声问道，风大人？你还活着？你不是死了么？”
    “县官听此，怒火中烧，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恰逢来人早有准备，跟随而来的高大人，那叫一个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只一个回合就将县官制服！”
    “待来人宣读圣旨，县官脸上黑如墨汁，一双眼睛瞪得圆，就听那圣旨上内容念出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州清源县县官风清海，身为朝廷命官，不幸去世，朕心难安，又不可苦了地方百姓，特命刑部高绍恒为新任成州清源县县官！”
    “圣旨宣读完毕，只见那原县官高喊一声不可能，便吐出一口鲜血，原地昏死过去！”
    至此，那说书的宫人立刻收敛的动作，鹌鹑似的立在原地。
    “这就完了？”风离玥还没听够似的，“然后呢？”
    宫人低垂着头，“回王妃的话，奴才宣读完圣旨，剩下的事情就是高大人处理，奴才便回京都复命，旁的事，便不知道了。”
    听众又将视线移向另外一人后者压力更大了。
    “皇上恕罪，奴才实在不会说书，不过奴才在清源县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虽然之前的宫人说得有模有样，但是水平有限，众人再怎么盯着看，也明白这两人不是说书的料子，于是皇帝便不再为难他，“说吧。”
    “是。”后者彻底松了口气，然后公事公办的样子，“奴才到了清源县，就听到百姓议论，说新来的县官一直在屯粮，甚至趁机搜刮财物。”
    “奴才打探的第二个消息，就是风夫人的死因，并不是病死，听风子敬醉酒后模糊提到，风夫人与风清海在书房发生了争执，风夫人说……”
    顿了顿，暗查之人偷看了一眼秦子珺和风离玥的方向，不敢开口的样子。
    “风夫人说了什么？”风离玥嗤笑，“你说你的，再难听的话与你无关。”
    “多谢王妃。”暗查之人明显动了口气，然后继续道，“风夫人说王妃和安公主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对风家落井下石，骂风清海窝囊废没本事，不然怎么连女儿都收拾不了。”
    “而后风清海也怒了，动手打了风夫人，还说风夫人一个女人家懂什么，他是要做大事的，如果风夫人不满意，那就去死。”
    ……一室寂静。
    宫人和暗查之人再次跪了。
    那些话不好听，是对王妃和公主不敬。
    听众几乎都想到了一个点子上，哪个朝臣敢说自己是做大事的？难道还想反了天不是？
    风清海要做大事，什么大事？
    而且风清海刚到清源县就开始屯粮，搜刮财物，他想干什么？
    好一会儿，皇帝才再次问道，“成州有没有异常？”
    “回皇上的话，奴才回城路过成州的时候，成州的守备明显多了不少，那时候高大人上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宫人想了想，小心补充道，“皇上，奴才离开的时候，遇着运送秋粮的官差，隐约提到，说是天会变，那批粮可不一定能到了百姓手里，开始奴才以为那几天天气变化大，没多想，如今听这位大人的意思，恐其中有异。”
    粮食不给百姓，那就是作为粮草……
    顿时，屋内的气氛更紧张了。
    怎么分析都能得出一个结论，风清海是打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