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经历了长途奔波,从下午到夜里又一直在工作,吕笑蓉就算是个铁人,也经不起这样的劳累。
刚走出大门,一阵冷风拂过,她浑身一颤打了个喷嚏。
吕笑蓉心想太久没锻炼了,身体的抵抗力有点下降了,看来要恢复运动啊。
她招了一辆的士把自己送回家,匆匆冲了下热水就躺床上睡了。
这一整天忙个不停,在公司里要维持高度集中的精力,一刻都不能松懈,一下放松了,浑身各处的疲累都向她涌来,尤其是大脑,像一个装修队在脑袋里敲敲打打一样,疼得她睡着了都做噩梦。
接下来几天,吕笑蓉都在忙公司的事。
之前刘付山海被判,他所拥有的那份股权被司法拍卖了,楚云淮联合楚庆云出钱把那一份买下来了。吕笑蓉说服了他俩抽出其中一部分作为将来的员工股权。当然,这不是白给的,虽然吕笑蓉和楚云淮是情侣,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为了避免以后理不清,吕笑蓉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份投资计划书,用来交换股份。
吕笑蓉自信满满地和他们俩说,她保证这份计划书指出的投资项目一定能比他们俩让出的股份收益高很多。
叔侄二人看完,同她讨论了许久才拍板同意。
其次,就是人手问题。那些业务还没正式开展,吕笑蓉就深感自己忙得分身乏术了,于是又安排人去招聘,面试两轮,第二轮有些她自己也是要参与的。本来时间就不够,这样零零碎碎的事又非常消耗时间。她深感当公司的掌门人不容易,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足够她把各种各样的事都处理好。
新年刚过,除了开大大小小的员工会议,吕笑蓉还要担负起沟通董事会的工作,一想到这群人比员工麻烦多了,她就头疼。
这时候她特别想念楚云淮当她助理的时光,实在太贴心了,面面俱到,完全不让她多费心,新来的助理秦弦虽然做事麻利,但有些事她还是刚上手,比较生疏。吕笑蓉觉得她挺有潜力的,决定多多磨练她,最好能快点独当一面,早日为她分忧。
就这样,拼命三娘吕笑蓉不顾身体发出的小信号,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好几天,突然就病倒了。
眼下的南方,寒冬还未走远, 春寒料峭。吕笑蓉夜里睡觉总觉得有一丝丝风顺着被窝钻进骨头缝里,她不当回事,只觉得自己疏忽了运动,第二天她就开始频繁的打喷嚏流鼻涕,她买了点药吃就接着上班了,任这小感冒发展成发烧了。
这天,她一醒来就觉得头很沉,双手用力撑着床起来,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就像有根棍子在搅拌一样,晕头转向的,有一瞬间她彻底感受不到自己的知觉,“嘭”,摔回床上。
她的身体离开温暖的被窝,一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就控制不住地打喷嚏。
吕笑蓉伸手摸摸自己额头,她的手也热乎着,跟额头相接触只感觉温度差不多。
她晕晕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想睡觉却难受地睡不着。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但就是起不了床。
吕笑蓉强睁开眼,拿来手机打个电话给秦弦,跟她说自己今天不上班,顺便要她买点药送过来。
挂完电话,她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一个人开了门进来。
吕笑蓉正在做梦,她也知道在自己梦中,一只手伸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她很喜欢。那冰凉的触感驱散了额头的热度,她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有人用手探她的额头。意识渐渐清醒,眼睛还糊在一起,她干涩的喉咙发出一点咕哝。
“秦弦?”
手撤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吻,落在她额上。
她惊讶了,眼睛勉力张开一条缝:“云淮?”
“你发烧了。”
吕笑蓉又闭上眼,鼻子塞住了,她难受地一直从鼻腔里喷气,企图这样做能通鼻子。
“起来吃点饭,我叫了医生来看,马上就到。”
楚云淮打开一个饭盒,里面是几个烧卖。吕笑蓉一点胃口也没有,把被子蒙住头,撒娇摇头。
“烧卖是从福寿楼刚买回来的,平常不是很喜欢吃吗?”
吕笑蓉露出上半张脸,问:“你怎么回家了?”
“亲爱的,今天是周末你忘了吗?”
她眼珠子转到烧卖上,楚云淮回答她:“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他边说边拿起吕笑蓉的手机,划开屏幕让她看未接来电,“我就打给秦弦,秦弦就告诉我你生病了。我让她别买药了,我直接让m市晨光医院的医生来出诊。”
吕笑蓉看到他的外套上不小心沾了一片落叶,伸手拍到。
“你去休息吧,刚回来很累的。我自己会吃饭的。”
楚云淮握住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医生马上就到,等医生看完病我再去休息。”
他突然离开卧室了一会儿,吕笑蓉又眯上眼睛。
“媳妇儿,别睡,这个给你,夹腋下。”楚云淮找了一根体温计回来。
吕笑蓉不喜欢体温计,冷冰冰的东西却要夹在暖呼呼的腋下,而且每次体温计都和生病联系在一起,她下意识地抗拒这玩意儿。不过,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楚云淮还看着她呢,她只好塞进去了。
生病时人总是很脆弱,平日里强大的自制力都消散了,吕笑蓉现在就特别爱撒娇,事事要楚云淮哄她。
楚云淮又出去了,回来时拿来了筷子和一杯冒着热汽的开水。
他夹起一个烧卖送到吕笑蓉嘴边,她才不情不愿地嚼了几口。
在楚云淮的伺候下,生病就变得小孩子气的“吕三岁”一口一口吃掉了三个烧卖。
楚云淮夸了一句“真乖”,俯下身吻她额头,吕笑蓉就觉得甜滋滋的。
然而这在外人眼里就像铲屎官讨好自己的猫。医生已经到了,就在另一侧看着他俩互动,自己默默戴着听筒听吕笑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