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还真是简单的命令。
    不过这样的命令也足够明确了。
    也只有在活下去这件事上，魔法师是最能倾尽全力，不择手段的。
    毕竟魔法师在苟且偷生方面，可都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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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
    这是你迄今为止见识并且参与过的最大规模的魔法师战斗。
    你在这里旁观感觉简直可怕。
    一波一波各式各样的魔力波动扑面而来让你都感觉有些恶心。
    可怕。
    这样大幅度的魔力波动体现在感官上，首先最明显的就是皮肤感觉忽冷忽热的，这个应该是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变化造成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具体的某些魔法的魔力波动造成的感觉，比方说皮肤上过电流的感觉，强光，空气的味道发咸等等。
    这些感觉同时感觉到你还真有点承受不了，而且很多魔力波动混杂在一起，要具体去分辨其中的某一种变得很困难。
    而且……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是真的难受，而且还是浑身难受。
    比你魔力感知更强的大师应该比你还难受……你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人实际上大师仅仅是皱了皱眉，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不适，而血凌更是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他们肯定不是感觉不到，你不相信他们感觉不到。
    那就是习惯了？
    “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你问他们。
    “什么？”血凌像是完全没理解你说的话一样问。
    “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魔力感知上面。”大师倒是直接给你提供了解决方案，“你尽量不去注意魔力感知就能觉得好受一点。”
    就算这么说，你也没那么容易把那么明显的感觉无视掉……
    “什么魔力感知？”
    血凌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好像真的听不明白你们说的话。
    按理说说到这份上没理由听不明白了吧……
    等一下。
    你突然想起来血凌的本体是一把刀。
    刀……有什么“皮肤上过电流”之类的概念吗？
    “血凌，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好像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炼金术的魔力波动是什么样的？”
    “炼金术？”她抬起右手食指来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不是这样的吗？”
    你看血凌右手食指在空中上扬又下落，像是乐队指挥又像是在画出什么波形一样的动作，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你看了一眼大师，大师看样子也是头一回发现这回事，你看大师的表情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纠结的表情。
    “血凌……”最后还是大师开口了，“你的感官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
    血凌愣了一下。
    “你们不是这种感觉吗？”
    说完她又比划了一遍。
    “不是，说实话，我根本不明白你比划的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感觉到的魔力波动都是体现在五感的具体感官上的。”
    血凌一脸茫然。
    “你感知魔力波动应该是通过你的本体感知的，我们是通过人的身体感觉到的，应该是这个造成的区别。这件事咱们先放过去，这不是很重要，我们现在先谈一下接下来的行动的事情。”
    大师想要把谈话拉回正题，可血凌好像还一时半会儿没法从这件事当中缓过来。
    “之前的计划里面那样在这里等着联合会的人过来肯定等不到了。既然那些人都在努力战斗，那咱们继续在这里埋伏着一来没有意义，二来，我实际上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个……你其实也差不多，感觉别人拼命的时候你在这里摸鱼实在是有点……
    不过你也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
    之前蒋郅发给血凌的那条信息应该是群发给很多人的吧？
    其他人真的会因为那样的内容的一条信息而这么努力地战斗吗？
    “我是到那边去参加战斗的，你们的意见呢？”
    “我没有意见。”你说。
    你和大师又看向血凌。
    “血凌，你呢？”
    “嗯？哦，我没有意见。”血凌回过神来回答。
    她真的听进去了？
    算了，同意了都一样。
    “那就走吧。”
    大师马上就说，说完以后立刻转身走，现在已经是事不宜迟应该赶快行动的时候了。
    你也准备走，血凌突然拦了你一下。
    “先等等。”
    你以为血凌会又提到魔力感知的事情，可她没有。
    “把你那张认知障碍的刻印书给我一下。”
    “诶？”
    你愣了一下，然后才把刻印书拿出来。
    “你就拿在手里就行了。”
    她说着，把手放在你手中的刻印书上面。
    然后你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空气中的魔力都流入了血凌的本体当中。
    接着那些魔力以四九的身体为导线，都输送进了你的那张刻印书当中。
    “之前这么长时间应该消耗了不少的魔力。”
    “哦，谢谢。”
    看样子血凌是一个比你想想当中要通情达理得多，也心思缜密得多的人。
    ……人……吗？
    血凌似乎感觉魔力注入的量差不多足够了，停止了注入魔力。
    “够了，不用顾忌，放心用。”
    “谢谢。”你再一次道谢，
    “话说回来。”血凌突然问，“空气中魔力浓度降低是什么感觉？”
    “温度降低的感觉。”你回答。
    血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大师的那边跟过去。
    她的感觉不一样。
    这个你通过察言观色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记得你以前从什么地方看到过，患有自闭症的人的感官和正常人有一些差异，他们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所以他们一般觉得世界很可怕，很难融入社会，但是也因为这个，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会表现出独特的艺术天赋。
    用这个类比血凌或许不太准确，血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人类不同，但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
    在发现自己和人类的不同之处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这个你想象不出来。
    “这个也不一样吗……”
    你跟在血凌的身后，听到血凌小声说了这样一句。
    你突然觉得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