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就是咒术一类的东西吧。
    萨尔之前的反应很快，及时把他周围空间中的时间放慢了是正确的。
    萨尔对这个世界的因果了解尚不足，改写因果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又难以预料。
    萨尔不打算单单为了一个契约者，做出影响自己安危的事情。
    “你能解决吗？”
    他问一旁的刘易斯。
    “我……”
    这个反应，看样子是不能了。
    “那把他杀了就行了吧。”
    根据这个世界的因果，在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时候，把魔法师杀死术式就无法完成。
    “恐怕没用。”刘易斯否定了，“诅咒的术式已经运行完毕了，他现在的状态是因为诅咒造成的伤害，就算杀了施术者，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刘易斯刚刚说完，萨尔就一脚把那个人的头踩碎了。
    从动作来看，根本不像是踩碎了人的脑袋，而更像是踩碎了什么水果，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皮肤被碎裂的头骨划破，里烂掉内容物从裂口流出来。
    令人反胃的景象。
    “为什么？”
    已经说明了杀了他没有用，刘易斯不明白萨尔为什么还是把他杀了。
    “这家伙做的事情让人火大。”
    仅仅是为了自己出气？
    这个人……
    刘易斯大概明白了，萨尔是那种比起意义之类的因素，会更加优先考虑自己的想法的人。
    这种人很难对付的，行动缺乏规律性，想做什么做什么，就像很多愉快犯那样。
    而且就刘易斯现在对于萨尔的了解，他觉得萨尔要是真的成了愉快犯的话，他至少会成为通缉前十位的那种让全世界头疼的通缉犯。
    实际恐怕会比那种更加令人头疼。
    毕竟通缉榜上的那些通缉犯都是很低调的，而这个萨尔不像是那种低调的人。
    刘易斯奇怪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他这样的人应该会早早整出些什么大事来，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
    总觉得难以理解。
    “你刚刚是说他现在的状态是因为诅咒造成的伤害是吧？”
    “啊，没错，那个术式的效果应该是……”
    “那个自愈干扰你能处理吗？”
    萨尔的话让刘易斯愣了一下。
    没错，那个术式的效果是对内脏进行破坏造成大出血，同时阻碍人体是自愈机能，影响那些以增强人体自愈能力为原理的治疗魔法。
    可萨尔之前连魔法是在运行还是已经运行结束了都不清楚，为什么这时候会突然就知道了术式的内容？
    “这个我可能做不到。”
    刘易斯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有什么人能做到吗？”
    “那边仓库里可能就有。”
    穆容或许能帮上忙，只是这样的药她可能不会随身带着。
    “这样的术式，只要使用不是自愈强化原理的治疗术式就能治愈表面伤害……”
    “那样他会死的。”
    “为什么？”
    刘易斯没有理解。
    “我和他有一些交易，我帮助他的话他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我再进一步那样救他，那代价是他负担不起的。”
    交易？
    而且代价会影响性命？
    是在刘易斯知识范围之外的，他无法理解的内容。
    “那样的治疗方法你没有吗？”
    萨尔反倒问回了这边。
    刘易斯摇摇头。
    别的事情还不能肯定，但是刘易斯能感觉出，虽然萨尔口中说着什么交易一类的内容，完全跟是一副将对方看作自己的交易对象的样子，但他实际上还是在替对方着想的，或者此时一定还会将交易进行到底。
    萨尔实际上仍然很犹豫。
    选择还是很多的，而选择越多也就越让人犹豫不决。
    其中很多的选项看似可行，实则很困难的，甚至会有带来危险。
    那样的选项是有必要剔除的。
    然而，倘若真的一个一个认真地剔除起选项来，最后剩下的选项……
    最后一个选项都不剩了。
    没有解决方案。
    “信息不足，还需要更多情报。”
    再从附近的魔法师的记忆当中找找方法吧。
    还必须要控制记忆读取的使用，以免稍后提取生命力的时候把刚刚救活的契约者害死。
    已经差不多到了能使人产生生命危险的程度了。
    依稀记得之前有一次是提取生命力的同时，还有人同时给她补充生命力。
    那一次提取的量也是足够致死的量，但因为有补充的原因，契约者没有死。
    但是那次只是个例外，而且那次给契约者补充魔力的人现在也在地上躺下了。
    等一下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能暂时控制住契约者的状况的家伙，如果能的话就把那个人抓过来，威胁他给契约者治疗。
    这是一个有点投机取巧的方式，不自己动手而是抓别人进行治疗，但是要让契约者活下去，这种方法是最合适的了。
    说好了目的是让他活下去的，如果没有做到就太失格了。
    就在这时，地面上躺着的另一个人醒过来了。
    也不算是醒过来了，意识还是十分模糊，毕竟灵魂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身体醒过来了，但是精神如何就不好说了。
    萨尔第一个就在他的旁边蹲下了。
    “你会治疗的魔法吗？提高自愈能力以外的原理的治疗魔法。”
    “诅咒……”
    然而对方没有回答萨尔的提问，而是把手抬起来，伸向了萨尔的右肩。
    那里是之前从他身上取下的回路的核心，用这个世界的话讲，就是“源”。
    “还给我……”
    他本能地想要将回路要回去。
    本能。
    又或许并非如此。
    萨尔从他的身上多少感觉出来了意识。
    现在灵魂已经有恢复的迹象了。
    在人的眼中这应该是奇迹吧。
    但萨尔不觉得是这样，萨尔只感觉这是非常少见的偶然情况罢了。
    “你也想死吗？”
    这样的状况下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自己的契约者想要救的人，就是自己讨厌的那类人，萨尔此时深刻理解到了。
    “你如果想死的话，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好歹让自己死得有意义一点。”
    萨尔将手搭在大师的肩头。
    “至少把你的徒弟给救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