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调查过那个契约书是什么东西吗？”
    “姑且研究了一下，只知道它通过某种现代魔法不能解释的方式和别的地方的什么东西连接着。”
    “能研究出这个已经很厉害了，我都完全看不懂那是什么构造，我只知道那不是由我们世界所熟知的魔力驱动的。”
    “……是由他们的魔力驱动的？”
    “没错。”
    果然不一样。那些恶魔的魔力和这个世界的生灵所产生的魔力是不同的。
    他们能做到的事情都是这个世界的魔法师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或许其中也有他们使用的魔力的本质不同的原因。
    ……但是那就很奇怪了。
    为什么那是个萨尔会想要这个世界的人的魔力？
    “……那驱动运行的他们魔力的怎么来的？”
    “你的感觉是对的，那个契约书直接连接着那些别的世界的存在的内源。”
    “直接连接了内源？”
    “没错，所以……”
    “所以守门人能通过契约书感知到他们的内源。”
    守门人是通过内源来区分人和恶魔的，他只要看到那些恶魔的内源就会放行。
    而人类的内源，大概是会被无视掉的。
    守门人原来是这样的机制的吗，以前自己还真的不知道。
    “那么……我们是可以通过守门人的把守的。”
    假设虚无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按照虚无的说法之后真的能到别的世界。
    但是那样又能怎样？
    “我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你。”
    最重要的问题，却一直都没有问。
    “去别的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
    “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得到什么吗？”
    “未来。”
    “……”
    虚无轻声地笑了。
    “难道不是吗？”
    ……确实不错。
    要见到概括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的话，未来这个词的确非常合适。
    这个世界的没有未来的，至少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未来。
    当然，未来从来都是存在的，世界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毁灭。
    可是在一个人的眼里，世界是可以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去而毁灭的。
    因为这个，自己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未来。
    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一直尽全力去追寻未来。
    自己抛弃了未来的一切，想要找回自己眼中的世界的未来。
    听起来很矛盾。
    很愚蠢。
    但人不就是愚蠢的吗？
    “你这样说不算错，但是你并没有证明在别的世界里我就能找到我想要的未来。”
    “没错，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说比现在的这个世界找到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自己也笑了，笑的却是自己。
    是啊，虚无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自己多，它现在已经知道的事情已经几乎可以说让它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世界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很久之前，自己也问过虚无这样的问题。
    那个时候虚无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不会理解的。”
    现在的自己大概依然不会理解。
    自己是人，也永远是人，不可能像是虚无那样达到超越人的高度。
    自己当然也不回去奢望能理解虚无眼中的世界，理解更加本质的世界。
    可是至少，有一件事情自己是想要知道的。
    “你……除了空间、物质和能量之外，还能看见别的什么东西吗？”
    正常来讲应当是听不见虚无除了说话以外的任何声音才对，可自己在此时却明确听见了一个人的鼻息。
    “……能看见一些的，时间。”
    果然。
    “你在我身上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以至于我都被吓到了。”
    他是真的能看见，基本可以确定。
    “虚无……你觉得我应该扔掉我这么长久以来在这个世界里得来的一切吗？”
    “我没有这样说……”
    “但是你是让我这样做。”
    我不想让你这样做，但是请你这样做，这种说法对实际情况有哪怕一丝的改观吗？
    “你想让我去那个世界里，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去了别的世界而发生任何改变，除了少了我一个人之外，该继续发展下去还是会继续发展下去不是吗？那么我到别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不是在利己。”
    “这要看你怎么看。”
    生物一切行为都是利己行为，只不过是形式不同，看法不同，效果不同。
    “你知道我和恶魔签的契约书是什么内容吗？”
    “……”
    虚无沉默，随后回答：“让他们活下去吗？”
    “到他们活下去为止，可这个被和我签契约的恶魔否决了，之后改成了我自己来尝试，能不能成功完全看我，而且还给我加上了变相的次数限制。”
    “你给出的报酬呢？”
    “这个就不是你应该管的问题了。”
    不管他的事情，自己的未来是在自己手里的，自己怎么样使用都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虚无没理由知道，其他人也都没理由知道。
    他们也都不会从自己的嘴里知道。
    “……我明白了，是我理解有偏差。”
    虚无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语气，现在他是在诚恳地道歉。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到其他世界去。”
    这时候的自己已经皱眉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相信你能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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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的剧烈震动，窗户和墙壁的颤抖，砸在耳膜上的巨响。
    这些几乎都是同时的。
    果然距离还是太近了。
    从学校南面的窗口向外看，立刻就能看见已经被削成平头的一座小山丘。
    那本来还可以被称作是山的，可惜它现在已经被逐渐挖平了。
    从山顶开始向下，山渐渐变矮，植被渐渐变少。
    待到施工的工人挖到了岩石，依靠传统的方式已经不能继续移山了之后，炸药这一伟大发明就开始被使用了。
    于是就有了上面这样的情况。
    其实这在最近还算挺平常的，或许是因为炸山的次数太多，都有点习惯了。
    现在还能在平头山上看见灰蒙蒙的……
    这里是用烟尘还是用粉尘比较好呢……
    算了，反正那些可吸入颗粒物挺碍眼的。
    真是……环境是在不断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