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是代替传话的？”
    还真是不好听的说法。
    每个人依然就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和虚无说着话。
    “你们选购要和虚无说话的话，直接就和他说过吧，我们这段时间说的话，他应该一直都听着。我出去一会儿，知道一下我家里另外两个学习的，你们先聊。”
    大师大概是扔下这句话之后就真的出房间了。
    然后你们立刻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是从刻印书传来，而是直接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两只耳朵听到的音量是完全相同的，双耳效应完全无效，找不到声音的正确来源。
    听虚无说话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你就是虚无？”
    第一个提问的人居然是泽宇。
    “你是怎么做到让内源脱离物质载体存在的？”
    泽宇问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毫不避讳。
    并不是说在虚无的面前不避讳，而是在其他的所有人面前不避讳。
    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指向非常明确，就是泽宁，这个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说起来，泽宇也是这样一个迁怒的人。
    在码头发生的那件事只是一次非常不巧的事故，泽宁也是做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但是泽宇还是不能接受那样造成的后果，所以一直对泽宁的选择很愤怒。
    实际上泽宇很清楚泽宁没有错，他也没有真的怨恨自己的哥哥。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依然会抱着希望去问可能让泽宁变回正常人的方法有关的问题。
    “你不是提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虚无的声音又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以我还是用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不要尝试去解析生命的本质，有些事情不是人应该知道的。”
    “那么你不是人吗？”
    紧紧追问。
    简直让人怀疑泽宇是不是忘记了，正在和他对话的人拥有毫不费力就将他分解的实力。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让人有些意外，虚无没有对这个明显具有冒犯意味的追问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反倒是有一点……赞许的意味？
    “我想我曾经是人，但是在我理解了这个世界的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以后，我就不再是人了。”
    虚无突然说的这句话让听着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这句话的内容……很耐人寻味。
    知道了以后就不再是人了，理解了生命的本质以后人就不能再被称为是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就不要产生去理解的想法，过去的你们可能不会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对你们产生的影响，我现在告诉你们，那个答案是颠覆性的，知道了生命的本质，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之后，你们就再也不能站在人的位置上看待这个世界了。”
    “那……是什么的位置上？”
    理解了生命的本质，理解了世界的本质的人看这个世界会是以怎样的视角看待。
    对这个问题，其实问问题的人，和一直都静静听着的人心理大概都有答案。
    或许，是神吧。
    知晓了一切，理解了一切的存在，能和这种存在比较接近的，应该就是神了吧。
    “蝼蚁。”
    “……什么？”
    “蝼蚁，我看这个世界，是站在蝼蚁的位置上。”
    蝼蚁……
    和预想中完全相反？
    “为什么？”
    “你们不会明白。”
    没有人能知道，倘如虚无有物质载体的话，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话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一边摇头一边说的这些话。
    “你们不可能明白，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明白。”
    虚无在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之后觉得自己是蝼蚁……
    这件事还是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说正事吧。你们想要说的内容我都明白了，你们不用再多说了，我会把事情都做好的。”
    “虚无。”
    “还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泽宇的打断，虚无也一点都不恼，很耐心地准备倾听提问。
    或许……虚无实际上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我还想最后问一个问题。”
    泽宇停顿了一下，这期间，虚无也一直静静地等待着。
    “在你眼里，我们这些没有看清本质的人，是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你们么……我之前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之后，虚无他静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或许是在思考。
    “你们大概和我一样是蝼蚁，只不过你们还认为自己是人。”
    “……我明白了。”
    泽宇不可能是真的明白了，他就听了这么一点没有实际具体描述的内容，他最多就是记下了刚刚虚无说的那些内容，等待以后消化。
    虚无，大概点了点头，你们不知为何都这样觉得。
    “我刚才，好像是把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是吧？我记得我说过我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我现在已经知道联合会调查到什么程度了，我这就把他们没有调查到的那些信息都掩盖起来或者消除掉。”
    有虚无这样说就可以放心下来了。
    如果是虚无的话，应该能做到。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虚无添上的这句话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一下，大家才意识到，虚无这是在给所有人最后的问问题的机会。
    虚无应当是没有这么做的必要的，但他还是选择这样做。
    因为他是会这样做的人，因为他是个好人。
    ……他应该是一个好人。
    “我有一个问题。”
    张煨在这期间一直都没有发声，这不太符合张煨平时的性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张煨在较为正式的场合，都是这种话比较少的状态，所以他此时的提问实际上是一件比较令人意外的事。
    “虚无，你对于大师一直是怎么看的？”
    这么问题，也是一个有点敏感的问题。
    “大师……是你们对他的称呼来着……”
    虚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犹豫，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说好呢……我对他有好感这是一方面，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方面。”
    好感这个词……也是个比较暧昧不清的词汇，单单是这样说的话，总感觉有些……
    “其中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他好像快要看到本质，又或许已经看得到本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