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狼蓝依然低着一个头,即墨离便弯下了半个腰,在狼蓝耳边悄悄问了起来,"小白狼,这女孩是不是从外面来的?"
狼蓝点了点头。
即墨离继续问道:"那她来这里多久了?"
狼蓝想了想,伸出两只手来,先出一只手,最后两只手。
"五年?"
狼蓝摇头。
"十年?"
狼蓝继续摇头。
"五十年?"
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即墨离的嘴巴大张,过会儿才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抬了上去。
站起身来,望了眼蓝化雨,又望了下那女孩,心里全是羡慕之情,"化雨啊,我可真羡慕你们妖,活了这么就还这么…………"后面的话她也没说出来。
蓝化雨道":活得越久,烦恼越多啊!"
即墨离却不认可,"活得久才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蓝化雨笑而不语,反正他活得久不久都一样,在没遇见即墨离之前甚至连什么是情都不知道,遇见她后,他慢慢看到了即墨离对爷爷的亲情,对尼罗无私的友情,总之因为即墨离的存在,他也才有了存在的感觉,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就算即墨离每天都和他吵嘴,带他去打架,去冒险,但这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狼蓝抬头笑了笑,似乎是在认可即墨离刚才说过的话,不是吗,活得久才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守着他也好,和他在一起也好,只能看着他也好,总而言之,就是喜欢和他永远的呆在一起,多久都不会嫌腻,嫌枯燥,嫌乏味。
突然一颗龙眼掉了下来,还好即墨离眼疾手快,一个翻身就稳稳的抓在手里。
这才想起来,拿在手里要干嘛,她还不知道,便对着怀里的蓝化雨问道:"化雨,要拿着龙眼如何使用。"
蓝化雨道:"我早就问过了,春风说他也不知道。"
即墨离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这是在说人话吗?好不容易的找齐了两个龙眼,却不知道拿来何用,那她找来干嘛,当摆设吗?还是拿来取暖?
那女孩却走了下来,笑靥如花对即墨离道:"那个,我带你出去吧。"那声音犹如莺声燕语,温柔似水一般柔情。
连她也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心想果然只是表面孩子模样,内心还是蛮成熟的嘛,道:"那再好不过了,哈哈哈"
蓝化雨又是无奈的拍了拍自己额头,心想这时候不是一个应该感谢吗,她现在是在耍什么高冷范。
还好亚木梓一点也没生气,相反很喜欢这样的她,温柔的笑道:"对不起,可不可以让我再多呆一天呢?就一天就好?"
蓝化雨当然不知道为何,于是在即墨离的怀里问道:"为什么?"
即墨离却道了一声:"傻蛋。"
蓝化雨气愤的闭上了嘴,这年代咋问个问题都会被骂了。
即墨离笑了笑,"当可以,不过就一天啊,毕竟我实在是太饿了,再不出去吃点东西,我就要死了。"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情十分浮夸。
亚木梓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是这男人早就已经又躺下了。所以他看不见此时的亚木梓眼里的爱慕,和敬重。
即墨离心想现在的她反正也回不去,不如就在这雪城了玩玩,她发誓真的只想玩玩,可结果…………
出了殿外,到了冰河上,继续玩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她更加聪明了点,她把自己脚上的鞋子磨的光滑,在冰上就可以来去自如,还很好把握住平衡。
狼蓝就站在一旁望着她,像个弟弟在望着姐姐玩的开心,自己就快乐一般,就算在玩的人不是自己。
她玩累了,就觉得无聊了,便在地上画起画来,先是一个活灵活现的蓝化雨,蓝化雨早就知道即墨离有画画的天赋了,但在冥界都呆了这么久了,她来可从来没画过,没想到如今画得还是这样的逼真。
即墨离还是觉得没有挑战性,心想不如画个哥哥。想着想着就动起来脚,她的脚就像一只画笔一样在这冰河上游刃有余。
很快就画好了一副画像,蓝化雨到高处一看,大喊道:"小梨子,你,你画的这是谁?为何我从来没见过。"
"哥哥啊,我画的是哥哥。"
"你确定?"
即墨离当然很确定了,自己就是想着哥哥画的,不是哥哥还能有谁,她自己很满意地欣赏了起来,可是却让她很震惊,她画的的确不是弋,是一个自己从来没见到过的男人。
突然冰河碎裂,狼蓝奔跑过来,蓝化雨也第一反应的想去拉住她,可她还没来得被抓住,就掉了下去。
完了,完了,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掉,从禁地开始,池塘,冰链桥,现在怎么又来了个冰河,这运气也太霉了吧。
越掉越深,可这里并没有半点水,即墨离也像是在空中一样,呼吸容易,除了身体还在往下落外,
阎殿里,闫君很吃惊,看见即墨离掉了下,依然这么淡定,眼神转都没转过。"小弋?"
"嗯。"
"你不去救妖王大人吗?"
"不用了"
"你知道那地方?"
"没有谁会比我更懂。"
闫君更是吃惊,这地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弋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心想莫不是神的法术,虽然自己也是神,但却对神一点一不了解。
于是问道:"那是什么?"
"他的记忆。"
"他?是妖王大人,还是雪神,还是他的武神。"
"被囚禁的。"
阎君立刻就明白了,他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每个神都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封存起来,忘记一些让自己无法忘记的事情,但他们都知道,封存的不是记忆,而只是那记忆带来的痛苦,就相当于他们把自己的苦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可这个方法闫君没做过,弋也没做过,因为他们都以为只有痛了,才不会忘记。
"小弋,你为什么会说没有谁会不懂呢?"他这只是在明知故问,两千年前,那个要说会忘了他的人,所以他也想忘了吧,可是他不敢忘记,这个法术他尝试过,可是对他却没有半点用,痛苦,煎熬,自责,思念,包括以前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弋的脑海里,心里四处乱窜,也许真的是他欠了她太多了。
弋不语,只是呆呆的站着,像一根木头一般,僵硬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