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苏醒,病房一片寂静,空洞死寂的双眼望着墙顶,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攥紧身下床单,安如夏憔悴苍白的脸颊尽显颓唐。
呼吸开始急促,整个人开始变得很不安。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被一下推开,几名医生护士慌忙走进,安如夏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好像听见医生说“立马进行抢救!”
“四嫂怎么了?!”卫鹤鹤急急忙忙往病房里走,但却被护士挡住,“家属请在外等候。”
门就在眼前砰一声关上,幸亏宋瑄及时把卫鹤鹤拉开,不然那门肯定砸卫鹤鹤脸上。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宋瑄安慰道,抓住卫鹤鹤的手可是一直没松开。
对于卫鹤鹤的行事风格,她已有耳闻,她怕这一松手,卫鹤鹤就直接破门而入。
“四嫂好好儿的怎么会流产?你知道原因吗?”
卫鹤鹤一脸焦心,伸手抓住紧紧抓住宋瑄衣摆。
宋瑄哑然,旋即摇摇头,“这得去问医生。”
…………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护士才从病房离开,身着隔离服的卫鹤鹤和宋瑄赶紧走了进去。
安如夏脸色惨白憔悴,双眸紧闭,了无生机。
卫鹤鹤心疼道:“四嫂好可怜。”
宋瑄如鲠在喉,发不出一个音,她知道安如夏才十八岁,这一切都经历得太早了。
十八岁,有了孩子。
十八岁,经历流产。
真的是太早了。
“你们都出去。”
冷冽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封祈年目光深邃阴沉,他身着隔离服站在病房门口。
卫鹤鹤和宋瑄很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句话没说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咔嚓一声合上,封祈年的双腿缺跟灌了铅似的迈不开,瞧着安如夏的脸庞,心头控制不住地抽痛。
时间悄悄流逝。
“学长、”微弱的呓语,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掩盖。
安如夏疲惫睁眼,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门口无法迈出步子的封祈年身上。
一听她的声音,封祈年脑子里想的各种东西瞬间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到她身边陪着。
几步并做一步到床边半蹲下,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还好吗?”尽量将发颤的声线控制得很平稳。
安如夏唇角微掀,眸光里渐渐溢出柔和,“学长说过要顺其自然,就看这个孩子和我们有没有缘分,眼下看来,我们和这个孩子是没有缘分的。我不多想,也希望学长不要多想。”
所有话都是说起来很容易,压在自己心里的压力是旁人无法知晓的。
第一个孩子,叫她如何不去多想?
可是她若一多想,学长肯定会跟着想得更多。
封祈年低头伏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嗯,听你的。”
“学长。”
“我在。”
“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宝宝的。”安如夏笑着道,一副很开朗的模样。
封祈年缓慢抬首,眼眶一圈都红了,他认真凝视她的脸,哽咽道:“……对不起……”
是他没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