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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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气温异常的寒冷,从涞米平原:南伦沃斯山的北山头刮过来强力级大风,一整日都在侵袭赫伦城。
长街上不知道从哪处施工地掀过来一块铁皮挡板,簌簌地在这条空阔无人的长街上滑行,时不时就发出一阵阵铁皮的颠簸声。
往日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现在不见踪影。人们听闻一场悲剧的发生,哆缩在家里睡觉,或许就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如此的温馨感,笼罩着整座赫伦城。
何人知道在未来的哪一天,它将不幸被感染者入侵,自此在漫无天日的黑暗中苟活呢?
从帕米亚什高原的青峰镇出发,返回到涞米平原的赫伦城。以当时身受重伤的风屿,他前后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赶到,而且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葬心的出事,再加上此前在世界树组织坎萨罗城首都(风屿)会面,接头人安德.卡尔遭人半路刺杀,让娜西岛上的营地“末日”一时连续损失掉两名高战。
(补:此前出现在决战赫伦城末尾,那个走上二楼与葬心交谈的男人,也在后续被人刺杀身亡,所以实际上是死了三个才对。)
营长对此下达一起紧急命令,重新派出梁少時(暴风战士)和倚千人(灵魂战士),与先前身为同一营地的成员风屿共同前往赫伦城,开始重新谈判。
风屿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且已经对倚千人略有耳闻过。至于梁少時是谁,可能是一名新生代的幸存者。
小珈并没有随同风屿一起,这样的事情她本就不能参与。而是应当作为风屿的那个秘密,永远地隐匿在暗处……
这次会面的地方在二楼,正是原先葬心与他接头人会面过的二楼,咖啡馆。一楼窗外那颗枯瘦枯瘦的梧桐树下,停靠着一辆快要生锈的自行车,没有人来认领,也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在不久前已经被刺杀了。
不友好的气息充斥着二楼楼层。走上楼梯放眼放去,两人已经在靠窗户的角落位置等候多时,且二楼就只有他们坐。
“呼。”风屿让自己脸上的神情尽量保持自然些,一边向他们走去,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他们一个个死亡的原因。
当然,如果在今天不能把话说清楚的话,他将会被默认为是“末日”营地的敌人,到时候会摊上更大的麻烦。
但是一天的时间,真的可以把这些年的恩怨琐事全部处理完吗?
“啊!风屿,你来啦。”最先打招呼的人是倚千人,只是他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做笑容,给人冷漠。
相比之下,他旁边跟着站起来的梁少時倒显得拘谨的多。他不露声色地冲风屿微笑一下,放宽空气氛围。但由于两人压根不认识的缘故,所以也没说什么话。
这让风屿总感觉,他们好像在打招呼上事先酝酿过。可实际中他们做反了,即便是坐反了也很不正常,更像是请来吃顿饭就完事的那种。
“两位……”
“介绍一下,这位是梁少時。”倚千人很客气地对他打招呼,但是脸上沉静的就像块寒冰。
“嗯。”风屿用眼角扫了梁少時一眼,压根不认识。
“诶,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倚千人一边示意让他坐下来,一边提及到他右侧脸的伤疤问。身旁的梁少時同风屿客气一下后接着坐下,而他自己在最后坐。
“之前不小心被终极黑暗打了一拳,现在没事了。”风屿回答的含糊不清,一只掏进口袋的手,紧攥的着里面冰凉的千变晶石,这会儿都要暖热乎了。
“唔。”倚千人点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
梁少時一度保持沉默,不过以现在身份而言,职务明显要大于倚千人许多。他端正坐姿,把手腕自然地靠在桌子上。敏锐的目光,牢牢捕捉着风屿的举动。
不难看出,他们双方都显得很紧张。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从哪方面开始说。
双方对峙着,沉默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空气氛围怪异至极。空气里,似乎还有一层隔膜,让隔绝了许多年的人再次重逢,只是现今身份让他们彻底陌生了。
风屿知道,这个局面就只能由他来破解。故作一声叹息,随后从兜里拿出千变晶石,放在桌子中间,往前推了推。
倚千人和梁少時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千变晶石我已经拿了回来,现在正式转交给你们。另外,葬心的遗体暂时还……”风屿把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住。
“这个我们了解,”倚千人喀了喀嗓子,习惯性地抱起胳膊,脑袋转望向窗外去说:“以营长的意思,他就说必须得保留全尸。若是火化掉,肯定会和你没完的。”
原来,这就是他别过脸去说话的含义,风屿明白了。但是他更强调地说:“啊,但我已经不再是营地的一员。”
“正是因为你离开了这个身份,所以他才会更加报复你,你明白吗?”倚千人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说着凶狠的警告。
“嗯。”风屿轻咬着嘴唇,在这位老前辈面前越来越无法抬起脑袋。
“其实不只是营长,有时候就连我也不懂,理解不了你到底在做什么?风屿,趁着这个机会,还不心里话都说出来听听?”
一听他们的谈话有着缓和的转变,让梁少時赶忙振作起精神,迅速收敛掉事先的气盛态度。只是这一刻他在想:
既然他们都认识的话,那倚千人怎么不先和自己招呼一声呢?
“不说谈判的事儿了?”风屿既惊喜又惊讶,望着倚千人略显疲惫的脸庞。
“那种破事回去应付就完了。”倚千人把话说得既干脆又利落。叹了口气问他说:“怎么,你还想来真的?”
“不,不不。”对此,风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现在,梁少時明白了,他纯粹是来当空气用的。为了避免尴尬,他往前探身子,伸手拿起咖啡杯抿了抿杯唇。
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