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69集-3（经费燃烧集）
    .
    -变戏法的人-
    .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葬心从贫民市场街的一个拐角转换方向，接着东倒西歪地向洗水池方向走去。呼――！捧起一捧冷水，使劲地拍着脸。
    他没有注意到在洗水池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光脚穿灰色破背心的男孩。男孩瞪直圆溜溜的大眼睛，干瘦干瘦，手里捧着一个缺口的瓷碗，黑泥淤满的手指紧紧掐着瓷碗唇边。站姿摇摇欲坠，大气不敢喘。
    “噗！呸，呸。”葬心往池子里吐了口唾沫，洗完脸后的感觉很清爽。他甩了甩头发，本想连头发也一块洗洗的最后一想还是算了。转身，迈出脚步要离开。
    “叔叔……”
    弱弱的男音，一声叫住了葬心。
    “呃？”葬心一脚停住，带着略有几分茫然的神情转身转回头。
    “……”
    “什么事？”
    “你有，1块新币……可以施舍我吗？”男孩难看的半边脸颊抽搐着，眼睛下垂地直眨巴。
    听到这里，葬心紧绷神情的脸上轻松绽开了笑容。他走到男孩面前蹲下，神秘地看着。然后问道：“为什么是1块新币？”
    “我，我想用它来买一块面包……”
    “你的家人呢，孩子？”葬心斜着眼睛，前言不搭后语地问话男孩，声音里暗含着某种命令似的霸道。
    “爸爸当防卫军，好几年也没有回来看过我。妈妈说她要改嫁，去找昂戈叔叔，不要我了。”男孩低着脑袋，眼睛盯着锃白映着模糊倒影的空碗底，眨巴着眼睛。
    葬心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轻轻地对男孩讲道：“面包的价格是5新币，像那种淋着奶油、夹着果丝的面包还要再翻一倍，价格是10新币。但是相比于5新币一块的干面包，你可以用5新币去吃一顿早餐、或买3个酥脆的烤饼，岂不是更好？”他说得很仔细，生怕遗漏一丝一毫。
    “嗯……”男孩低低地应了一声，他从心里失望至极地叹了一口气，准备要离开。看来，一时半会儿又得摁着肚子才能撑过去。
    “嗳，你看。”葬心目光锐利一闪，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赶忙拦住男孩，伸出一根食指并吸引他的注意力。
    男孩压低着脑袋，有点儿胆怯地盯着葬心的手指头。
    “看好了昂，什么也没有对吧？”葬心脸上神秘一笑，把自己双手亮出来给男孩看，中间还特意让他检查了检查手的背面。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嗯。”男孩回答的诚坦。
    唰！
    一眨眼的功夫，只见摆在男孩面前的两双手掌在交叉瞬间，居然凭空从背面变出来了一张面值1块的新币。
    货真价实的一张面值1块新币。
    这对男孩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呀！可是他内心里在深深阻止自己贪婪念头的滋生，那种喜悦与痛苦交织的笑容一直留在了他的脸上。
    “别眨眼，看仔细了。”葬心得意忘形地对着男孩说，就生怕他找不出自己的破绽似的。
    “嗯。”男孩全神贯注，认真打量着他的两双手掌。
    接着，葬心把这张捋直的1块新币分别用前手心与后手背挡住，在男孩的面前神秘兮兮地晃了两圈，就像是在以着魔术的名义悄悄施了神秘魔法一样。他紧接着把手掌动作变换成抱拳，又把两个拳头慢慢分离开。
    “在哪个里面？”男孩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说话的声音直哆嗦。
    “你猜猜看？”葬心故意挑逗他问。
    “嗯……右边这个？”说着，男孩伸手指示了一下，因为他和葬心所站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是吗？”葬心看着男孩的反应，冲他露齿一笑。再往下看，他缓缓拨开了自己左手的拳头，结果手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诶？那……肯定是在左边这个了！”男孩欣喜地笑着，眼里光芒闪烁。
    男孩的猜疑声音刚落下，葬心便打开了自己右手的拳头，但结果和另外一只手掌上的一样，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没了……”这下好了，他的两只手掌上都不见了那张1块新币。看到这里，男孩脸上的激动神情渐渐随风飘散。
    “哈哈，在这儿呢！”葬心乐呵的合不拢嘴，一下子就把突然陷进低沉的氛围给拉拢回来。他轻巧的转动手背，在一转瞬间还带出来一张崭新的、面值是5块的新币！
    能看得到，他是把这张新币夹在了中指和食指的中间位置。
    “叔叔，你好厉害！”男孩就差拍手称赞了，眼睛里闪烁着童稚的欢欣。
    “呵呵。叔叔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哦。”葬心用和蔼可亲的目光笼罩着男孩。
    他后来也没再说过什么话，只是把这张5块新币拉过男孩的胳膊，紧紧塞到了他的手掌中而不是瓷碗里。又摸了摸男孩灵巧的小脑袋，虽然看上去很久都没有洗过头的样子，随后以一气呵成的动作起身离开。
    “（叔叔）再见，谢谢叔叔！”男孩冲着葬心快步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挺欣慰地答谢一声，并不忘礼貌地深深鞠下一躬。
    当然，葬心已经听不到男孩背后的声音了。
    最后，男孩把乞讨用的瓷碗静静放置在洗水池的砌台边。他捧着这张热乎乎面值5块的新币，向着一家卖早餐的店铺，又或是一家卖烤饼的方向走去。
    .
    广场路上。
    “那个家伙到底会在哪呢？”
    欧崃.也尼斯手上持着葬心的照片，走上石桥小站片刻，又抓着头发快步走下来。
    周围每经过一个人时他都仔细排查，甚至还围上去指着照片直接问认不认识。但他得到的答案几乎全如原先预料的一样，没有谁认识葬心；也没有谁见过葬心。
    感染战争爆发至今，这座城市（赫伦城）除了日日减少人口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外界感染潮的侵扰。包括那些能幻化成人类外形的异种感染者，在这座缩影日渐增大的城市也很少出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