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5
“其实因为战争,导致了很多人都……”
“我难得的一个朋友山驹……山驹,我曾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可是如今已经四年没有再见过面了我们。”榭笙海阴低着连,继续是一副忘我的神情,语气时而急促时而缓蹿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一直尴尬沉默着的希娅,在刚才难得能插嘴说出一句话时,结果却还是被他打断了。她脸上僵硬地展开笑容,同情心在心底油然而生。
“为什么,你要问为什么?”
“啊?我,我没有问啊……”这让希娅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脸上涨的通红。他明明在自言自语――自言自语的话也就算了,猛不丁地再突然问自己,那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是答还是不答呢?
“全都是因为世界树,全都是因为世界树,全都是因为世界树……”
前后,榭笙海一共讷讷重复了不下五遍。而当他念出第一句时,希娅就被怔的脸色当场煞白。她表面故作镇定,而心里面却杂乱如麻: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中间有仇恨吗?是什么样的仇恨?我要怎么做才行啊?
“全都是因为世界树,全都是因为世界树……”
“蟹,蟹生孩先生?”
“全都是因为世界树……”
“蟹生孩先生!”
“啊!”榭笙海猛地抬起眼睛,目光呆滞,毫无光采可见。
看样子,他大概是清醒了过来。而自己,却要彻底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中。此时此刻,希娅不得不放下筷子,坐正身子面对着榭笙海,做好充分十足的准备处理接下来的局面。
“希娅,我刚才说什么了?”空气安静了两秒,榭笙海的情绪也随之重新低落下来。他酸然凄笑着,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动。
“没,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希娅本身具有站在世界树的立场来对峙榭笙海的权势,可眼下在这样的地方就只有自己一人,况且他还好意收留了自己一整天。于是她昧着良心,把证论之词全部远远地抛开,选择用“自己”的独自立场来应对他的话题。
“对不起,希娅。”
这是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希娅第二次听到他说这句话。歉意似乎是有,但是话中隐藏的危险却更令人心惊胆战。她想不通其中含义,再加上脑子直了一些,猜透出简直比登天还难。
榭笙海眨着空洞茫然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水泥地面自己的脚看。
“蟹生孩先生,你……”希娅用着最委婉的语气,同时将脸上的情绪尽可能地表达出来,为的就是能获取他的信任。
“没有,快吃饭吧――那个,好像有人叫我在外面,我出去看一下。”榭笙海吐了口气,仿佛释怀曾经。他忽然一起身,然后立正转身地向院子外面走去。
希娅眼前的所望景象随着他远去的背影逐渐恍惚,最后让世界上只剩下一片氤氲的,花花绿绿的梦景。
院子外。
“笙海,喂,笙海?”
走出门以后,榭笙海才看清门外在叫他的那人正是赫尼尔.付杰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付杰斯,皱紧眉头,低声回答:“付杰斯?我在呢,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呐?”
“到这时候了还早啥,”付杰斯把手掌搭在篱笆上,百无聊赖地吧咂着嘴说:“你快去看看吧,河道上出事了!这次的事情特别严重哩!”
“河道上出什么事了?”榭笙海把院子的大门敞开,这才看清了付杰斯已经满脸焦急的状态。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而只是单纯地过来报个信儿。
“老贾和老孟的捕鱼船残骸飘回来了,上面全都是血!”付杰斯把事态故意说的严重。实际上他并没有看到血,只有看到一只布鞋不过这足以断定老贾和老孟已经出事了。
“什么,老贾和老孟?”榭笙海一听,惊讶的连眼睛都瞪大起来。
“是啊!”付杰斯心事重重地点头,焦急满目。
“我记得我前天还见老孟来着,这……”榭笙海心中不由得剧烈一颤,他把一只手掌扶在篱笆柱上,目光失魂落魄地转向地面,在心中思忖。
“难不成是深海复仇者干的,笙海?”付杰斯左右瞧瞧,见路两边没有人经过时才小心翼翼地猜测问到。
“不至于把责任全都推卸给它们吧?”榭笙海抬起目光,深重地吐了一口气。回想昨天晚上,一只异种感染者(梭子蟹怪物)把一只深海复仇者给杀死的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深刻难忘。
“船板子什么的全都给撅烂啦。”
“好吧,付杰斯,你等我收拾一下,我马上到河道上去看看。”不等付杰斯加以描述情景,榭笙海便简单交代了两句,有意打发掉他。
付杰斯瞪了瞪眼睛,捕捉到了榭笙海眼睛里快速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光采。他也没再多想,于是便答道:“好,我回去继续帮忙啦。”
“嗯。”榭笙海点点头,随后转身往回走。
“记得快点过来!”
“好!”
快走进门时,榭笙海还能听到付杰斯离开后老远的一声大喊。不用多想,这次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很着急――他的确马上去看看的。
如今嗣子南岛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恶化,深海复仇者也出现的比以往要频繁,甚至都出现了别的变异怪物:丧尸感染者、异种感染者……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榭笙海一边想着,一面跨过门槛重新坐回椅子上,抓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
“嗝~吧唧吧唧,蟹生海先生,我已经吃完啦。”希娅就跟没事儿的人似的,脸上展露着满足的光采,小手去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且极不淑女地打响了一个饱嗝。
“就吃这么点?”榭笙海一愣,注意到她那边的菜一动也没动,只是把米汤喝完了。
“嗯,人家要保持身材的,嘻嘻。”
“吧唧吧唧……”榭笙海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无声作为有声地回应。
“嘻嘻。”希娅眨了一遍眼睛,她脸上的笑容因此而逐渐消失不见。望着榭笙海还在认真吃着饭的模样,自己心底“哐”的一声直往深渊坠。
趁着这时候,她便伸手迟疑地从包里重新拿出那一叠新币,只默默地在心里面说道:再见了,蟹生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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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色还在渐渐明亮,河道上乃至沙滩边仍处在一种暗夜的静穆中,却早已聚集满了几乎全村的人。
一桩桩的怪异事情接连发生着,今天不是这个失踪,明天就是那个死亡。望着那些被格林老头子给用鱼叉、还有其他几个粗臂男人帮忙拖到岸边来的捕鱼船残骸,两家妇女再也忍不住地当场失声痛哭。
王强也被屋后头一大早的传唤声惊醒,现在正慢悠悠地穿过椰林赶到河道上来。
“这样子下去还怎么行……如果不能再捕鱼了的话,难道就只能选择往卡德加尔自卫城迁移吗?”那个大胡子的男人站在自己的捕鱼船边上,目光定定地眺望海天接为一线处的太阳光芒。
“我们想要进城,只能做做梦就好了――你觉得卡德加尔自卫城里的那些人会接纳我们?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吧!”人群中,有个头发又长又邋遢的男人有意无意地随口接了一句话。很快就见他抱着胳膊,匆匆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莫不是得罪了海神?”
“海神?嚯,少骗人啦,现在都什么年代啦还海神海神的!”
“可大伙儿接连出事,这也未免太诡异些了吧?”
听着蹲在河边上的两个男子的谈话声,付杰斯咬紧臼齿,攥紧了拳。他抬头看到河道对面,很快就从十个人站着插腰的人影中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老闲――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
“付杰斯,你也来啦?”
突如其来的和蔼声音打断了付杰斯的思路,他蓦然回身一转,见到王强正客客气气地向着他走过来。“啊,王强。”
“前面怎么了这事?”王强昂着脑袋,用下巴指了指河道上那两个在嚎哭的女人,半生茫然。
“唉,这不是老贾和老孟他们两个出事了吗。”付杰斯愁眉不展地回答他说。
“什么?”王强瞪大眼睛,随后恢复过来。他单手插腰,一口闷气吐到底地感叹道:“真是邪门到家了。”
“对,最近这段时间来的确很邪门。”付杰斯不知王强是何意,不过他走过来时候脸上不怀好意,像是直奔某事而来。
“那现在这是怎么弄的,就没有人想想办法吗?”
“他们前面谈论着呢,你去凑乎凑乎呀。”
前面的河道上,那两个蹲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对于刚才的问题议论不止。
左边的男人振振有词、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我说呀,这保准儿是遇到了暗流或者大台风……”
当他说道大台风时,紧凑围观的众人便都嗐声嗐气地无奈转身离开了。
“胡说八道,哪来什么台风!要是有台风的话大家伙儿难道还感受不到吗?”
“就是,纯属一派胡言!简直就是只狗熊!”
“对,他就是狗熊!”
“狗熊玩意儿!”
那几个人围聚在一块儿,事急之下不分你我地开始胡乱喷人。王强单手叉着腰围在他们的圈外边,脸上露着让人难以琢磨的复杂神情。他咧着嘴唇,呲着白牙,不露声色地静听。
听着他们这几人的谈话声,让站在一旁的老闲忽地回想起自己几天前和王强一起出海捕鱼时,曾遭到神秘怪物袭击的那幕场景……
他当时真的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只鲸鱼,可要是鲸鱼的话为什么不跳上水面来呢?如果是鲨鱼,可那体型也未免太庞大了吧?
光是想到这些,老闲不寒而栗,灰溜溜地转身挤回到人群中间去。
“你们少喷我!要是我分析的没道理话,那你们说他们是怎么出事的?啊?”
“可能在你们的这片海域里,藏匿着一只不明生物吧。”
“啊!是谁?”
一个如清莺般的女音在众人耳边袅袅升起。
付杰斯一惊,急忙把目光转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呢?”王强也听到了声音,便颇感好奇地咧着嘴唇,转身往回看。
那边,大胡子还有格林老头子等人也纷纷转移了脑袋,茫然几分地朝椰林那边看。
!
“我可能要让一个人失望了,不过我想还是算了。”
众人一度有色眼睛望着那位走姿风度的女人,一时被惊艳地直张下巴。空气中漂浮着灰尘,还有她身上的成熟气息。
“啊!”付杰斯睁大眼睛,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他伸手前指,大惊失色地叫嚷出:“你,你就是那个前天来找榭笙海的女人!”
王强听到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付杰斯那边望。
“对啊,是我。”
妍汐带着一脸的疲倦站在众人中间,仿佛昨晚没有睡好一样。她单手叉着腰,抹去额旁碎长发地扫视一遍众人的眼光。从海面上吹来的轻风,轻轻撩动着他那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眼神里溢满光芒。
“她,她是哪家的姑娘?”那边的大胡子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关不住嘴巴地一声序出。
没想到他的声音刚落下,众人就把呆巴着脸看的目光齐一致地又转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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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榭笙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以至于希娅没有把他的这句话放在耳里,慵懒地伸了伸四肢,去意已决。
屋里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一切摆设都显得那么安逸而又恬静。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嗝。”榭笙海放下喝汤的碗。当他准备再和希娅再说些什么时,却恍然间发现他面前坐着的希娅,如同空气一样正在缓缓隐去,直到彻底地消失不见。
难道刚才,又做梦了吗?
榭笙海脸上的笑容凝固,努了努嘴唇,又望着桌角上希娅留下来的那些新币。他抬起眼睛,摇了摇头后自言自语说:“确实应得那句话――也不见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