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
由萧山区国际机场飞往英国伦敦的客机系统内传来通知:
“女士们、先生们,由于前方暴雨突袭,天气恶劣,为保证各位乘客的人身安全,我们的飞机即将在图卢兹暂时降落,给您带来的不便……”
陆景云刚下飞机,便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vientiane公司负责人用一口流利而真诚的英文道歉。
“嗯。”
“总裁……”
陆景云挂断电话,助理于鑫打开笔记本电脑,邮箱里,赫然是几份加密合同,“他们这是妥协了?”
“嗯。”
“那我们要不要暂时在法国订一家酒店住下,明天再返航。”
“不必了。”
“啪~”
男人俯首低眸,吞云吐雾,湛蓝色火苗在暴风中摇晃不休,映的瞳色温柔而深,“现在回去。”
“好。”
于助理点了点头,“那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
“给她个惊喜。”
“好。”
“等下。”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陆景云抬眸,目光定在巴黎街上一家闪闪发光的店铺,“买个东西。”
昔日腾达一时的英国vientiane集团因为前段时间闹出欺诈丑闻,导致股价大跌,资金短缺,无法正常经营,被中国最具潜力的陆氏集团收购。
当时负责人提出的唯一条件便是坚持由中国陆氏集团总裁亲自到场签约,可近日却因为董事会内部矛盾激化、股民纷纷投诉,顶不住压力,等不到陆总来,便同意了电子邮件签约模式,尽快转手。
……
美国,清晨九点,m。d。anderson—cancer—center—大内科。
“赶紧的,收拾收拾……”
“这个就不用了吧?”
月亮见陆森美手里拿着的那支‘血色玫瑰’口红,都快怼到她嘴边乐,囊着鼻子,歪着脖,在用生命抗拒。
她皮子本身就白的不像话,再涂这么红的,像吸血鬼刚吃完饭似的,陆森美的热烈张扬派审美,她实在欣赏不来,还是小清新比较稳妥。
“怎么不用啊?咱们领这个奖,连礼服都没有,只能穿西服,还不得把妆容搞搞好?尤其是你啊,代表华人颜值要上华盛顿版报的,这可由不得你啊,快给我过来,别给你哥丢脸。”
“……关我哥什么事?”
“一家人嘛。”
月亮皱眉,狐疑的看着她,“我怎么感觉你这一路上,有事没事都提起他,你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歹念吧?”
“我就有了,怎么了!”
陆森美昂起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月亮,“……真快。”
陆景云是火眼金睛吗?
“少给我转移话题,撅嘴,来……木啊~”
“咦,你这样子太恶心了,江逾喜欢文静点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喜欢高冷的啊。”
“屁,你喜欢凶残的。”
月亮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口水,“那、那是他后来才露出来的真面目,都怪当时太年轻……”
“少废话!”
陆森美一把把她按在化妆台上,月亮偏过去脸,伸手拿过一旁一支粉红色的。
“用……用这只。”
陆森美看过去,不禁翻个白眼,叹了口气,“当自己还是小女孩啊?”
月亮跳脚,“我就是!”
“是是是,刚经历过三个小时赤裸肉搏的小女孩,行,这支就这支吧,反正你的肤色什么都能扛得住。”
月亮,“……”我就是小女孩!
**
早上十点半,mystic别墅区
客房里,花枝眼睛还没睁开,就蓬头垢面的就走了出来,脚下拖拉着拖鞋去叩主卧室的门。
“嘭嘭嘭~”
“嘭嘭嘭~”
“月亮,起床了,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来让保姆做,要不让浩瀚做也成。”
“中餐西餐?”
“月亮?”
“月亮?”
花枝敲门敲到第三便的时候,里面还没人回音,女人微微有些疑惑的睁开眼,见……门被敲开了,没锁!
她愣住了,脑海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推开门,里面空荡荡一片,唯有一张纸片安静的躺在门缝里。
花枝有些手抖的拿起那张纸条,上面是月亮的笔迹:
花枝,拜托拜托,帮帮忙,帮我保密,我去趟美国有要事,去去就回!肯定会在陆景云回来之前到家的,千万不要告诉陆景云,大恩大德,等小女子回来再报!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
花枝看完信后,眼睛瞪大,嘴巴张开,五官狰狞,发出了土拨鼠叫声,整个人都要炸了。
“怎么了?怎么了?”
浴室内,浩瀚正在洗澡,听到声音匆匆忙忙裹着条浴巾就跑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花枝缓缓转脸,看着他。
他奇怪的看着她,“那什么……月亮呢?”
花枝面色绝望,拎过了手里的纸条。
“啊啊啊啊,你说我他妈怎么会交了这么个坑货损友!上辈子欠她的!等她回来非得把她的腿打断!”
浩瀚看完,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像开玩笑?”
“以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能用求这个字,就绝对不是开玩笑!赶紧打电话给总裁,让他派人拦着!”
花枝气愤的掏出手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看她回来总裁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不行。”
浩瀚见势,一把攥住她掏出手机的手。
“人什么时候走的、现在到哪了?咱们都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月亮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了解鲸鱼,咱们把人看丢了,他回来会扒了我们的皮的!”
花枝听了,登时吓得一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不要,我这皮囊这么好看,我还要靠脸吃饭呢!怎么办?”
浩瀚握紧了纸条,揉成一个皱巴巴的团,“跑!”
……
萧山区,正午十二点半。
“总裁,与vientiane各方面合同条款都已经一式两份签署、确认生效,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明天下午三点召开董事会,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于鑫乘坐公司的车离开,机场外,张盛管家已经在跑车旁恭候已久。
车舱内,陆景云握着手机,指腹在通讯录第一行缓缓摩挲,唇边噙着清浅笑意。
“没告诉亮亮?”
“没有,少爷您不是说给少夫人个惊喜?”
“嗯,昨晚她怎么吃的?王嫂去了吗?”
张盛摇了摇头。
“夫人说,她随便对付对付,不用麻烦王嫂,要和朋友放开了玩。”
话落,陆景云眉心微蹙,随便对付对付,看来还有体力。
西贝尔跑车从平坦的大道上一路疾驰,直至mystic别墅区。
“少爷,需要我留下来做饭吗?”
“不用了,回去吧。”
“是。”
男人欣长身形从车舱中隐出,高大挺拔,清隽迷人,掌心扣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浅粉色盒子。
“open—success——”
密码输入,别墅门被打开,里面,空荡荡一片,安静如斯。
昨晚玩太久了,还在睡?
陆景云垂眸,将散落一旁的拖鞋摆好,脚步极轻的缓缓朝二楼迈去。
正东方向,主卧室的门虚掩着,浴室旁,凌乱的挂着一条男人的浴巾,湿漉漉的好像才用不久。
陆景云羽玉眉微凝,伸手欲推开门,一团皱巴巴的纸条就映入眼帘。
——花枝,拜托拜托,帮帮忙,帮我保密,我去趟美国有要事,去去就回!肯定会在陆景云回来之前到家的,千万不要告诉陆景云,大恩大德,等小女子回来再报!爱你。
白纸黑字,明晃晃摄入眼帘时,男人湛湛瞳色仿佛被一把利刃活生生劈开,眉峰剧烈耸动,聚焦的神采在一瞬间空泛扩散,无形的黑暗攫人心魂,凌厉轮廓紧绷到惊心动魄,任谁看了都会不由汗毛直竖,毛骨悚然。
“嘭!”
紧接着,门板被踹开,并排大衣柜里存放护照和居住证的盒子空空如也,但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具还在。
男人愤怒到极致,手臂青筋暴起,目神崩狞,一掌掀翻她存放衣物的行李箱,如钢丝般拉直的唇线看着那凌乱成一团的衣服,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找死。
陆景云指尖发抖,转身出门之际,一本微微泛黄的白色日记簿,赫然滑落在脚边。
久久,男人眸光注视,俯身捡起了它。
——《我在岁月里等你》·月亮
2012年7月15日,晴
今天是我到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区剑桥市的第一天,跨越半个地球,我终于找到了那段遗失在时间里的记忆。
那里,有我的爸爸,有我的鲸鱼哥哥。
可是现在……都没了。
以前,我总是不明白鲸鱼哥哥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生气,为什么很容易就误会,原来,是我先将他遗忘了。
明明是放在心尖尖上,那样喜欢的人儿,我怎么就能忘了呢?
2012年7月20日,多云
今天,我签署了一份《美国基因组测和分析试验计划》保密合同,合同开出五年不见天日代价的同时,也给予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权利和地位,有了它,我可以离开这里,可以恢复身份,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
威廉姆斯教授把我们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大约二十人,五个leader,第一组的组长叫陆森美。
陆森美,陆森美,姓陆呢……
原来,当你开始想一个人的时候,周围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甚至空气、阳光都能是他。
抬头的云彩是他,周遭的景致是他,俯首的大地还是他。
进入封闭式实验基地的第一天,我开始想他。
2013年2月9日,大雪
今天是中国的除夕,隔着一片浩瀚无垠的太平洋,远在美利坚仿佛都能听到那头鞭炮连天的热闹声,想象到千家万户欢聚一堂的画面。
在那里,已经没有月亮,但她的朋友还在,她生活过的地方还在。
快高考了,不知道眠风是否取消了早操,忙碌了起来,不知道花枝和浩瀚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元帅是不是还记恨着她缺他一份生日礼物;汪夏会不会怪她让他打赌输给了蒋寒;薛凯志愿填的是刑警学院,还是继续和那帮朋友们一起走下去;还有……
最思念的那个人,我却不敢提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听沈清璃的话,有没有好好睡午觉,有没有戒掉烟,有没有……偶尔一刻想起她。
窗外,鹅毛大雪,漫天纷飞,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我仿佛看见他的身影,隽秀挺拔,眉眼粲然,挟裹着万千风华走过来,朝我伸出手,说:亮亮,我们回家。
2014年8月20日,阴
一连下了一个月的雨,连泥土里都散发着阵阵阴森霉味。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近来我身体很不好,在实验室里站上三四个小时双腿就开始麻木,再久,腰都会动不了,手臂也不太稳,有时候拿镊子都会微微颤抖。
威廉姆斯教授怕我影响了实验的精确度,准我两天假期,可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想到了一条捷径。
我重新回到了实验室,在那里,我开始心无旁骛的做自己事情。
森美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实验室。
因为这里有成山的资料,有做不完的事,有冷冰冰没有感情的仪器,不说话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没有一丝声音。
我可以全情投入,而稍稍放松,不去想他。
那天,我待得太晚了,如果大脑的直觉是对的,应该是三天两夜。
转身的时候,我倒在了一堆纸笔之中,密密麻麻的公式在脑子里绕转,一双酸软的腿像被人卸了去,没有一丝知觉,眼前混混沌沌,浑身的力量像被人一点一滴抽去了似的。
我想,我大概要死了。
可我还没回去,还没见到鲸鱼哥哥。
我的手指在挣扎。
幸好,在最后,我听到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2015年5月7日
今天,埃德森教授带给我一个好消息,由于实验进度超前,成果显著,依据条款,我可以提前半年解除合同而福利不变。
当然,如果后续进程更快,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2016年7月1日,晴
为了能再次加快试验进程,我开始无休止的浸泡在实验室里,一次长达七天的实验,我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是森美把我从第九号实验室里喊醒。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提交了最新的实验成果,威廉姆斯教授大悦,准了我们半天的假。
森美闹着要出去玩。
这是四年来,我第一次走出实验基地。
走入有人烟的地方。
……可那么巧,就遇见了他。
他出现在屏幕上,眉眼清隽,轮廓凌厉,褪去一身休闲服是冷峻而成熟的深色正装,从少年蜕变成成年,男孩蜕变成男人,他好像更迷人了。
整个剑桥市的女孩都为他尖叫,一如当初在操场上,全校女生为他呐喊。
和她想的一样,他那样优秀,那样耀眼,只要他想,就能达到许多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可是他瘦了,把眼底年少时的光芒也清减了。
这天下这么多好女人,为什么他还惦记着那个爱财、善妒,喜欢背叛的她。
总是说别人傻的那个人,才是最傻的。
离开中国的1447天,我依旧在想他。
2017年7月5日,晴转多云
今天,我终于踏上回归故土的旅途。
此后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我都将陪伴在他身边,追随他的脚步,永不离弃,生死相依。
日记最后,是一张留白。
下面写着一行正楷小字,画了一个随笔图形。
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有时候风雨太大,迷雾重重,想不开了,想想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鲸鱼)
男人握着日记薄边缘因过度用力,深深凹陷了一片,拇指指骨微微颤抖,有滚烫湿润在眼眶里像沿海风浪里的砂砾晃荡。
“叮——”
‘总裁,快打开电视,看科技片频道,有惊喜!’
m。d。anderson—cancer—center—大内科,颁奖舞台。
“我想采访一下月亮,据该实验项目监督人威廉姆斯教授所言,您是当时唯一一位小组内未成年的中国人,且五年间,只休过短短半天假。
请问,如此惊人的表现,您是怎样做到的?在如此封闭压抑、逼走一波又一波精英人才的试验基地里,您又是如何扛住高强度,克服压力的?”(译文)
记者席中,一位华盛顿报当家记者,向月亮举起话筒。
高台上,小女人穿着一袭漆黑柔亮的规整西服,束着高高马尾辫,眉眼灵动,笑容粲然,一双摄人心魂的瞳子如天上月,熠熠生辉。
“信念。”
“对科技力量的信念?”
“对一个人的信念。”
“一个人?”
一句话落,全场哗然。
“一个人,在我做实验的时候想到他,一日三餐的时候想到他,失败崩溃时想到他,成功振作时也想到他。”
“在我人生最灰暗、最痛苦的日子里,他曾未抛弃我,以后,不论富贵荣华,贫困疾苦,我都只是他的亮亮。”
“wow……”
两句简短的感恩致辞响彻典礼中心,观众席,一阵阵唏嘘和八卦之声如浪潮叠起。
“那能冒昧的问一下,您口中的那个人是?”
“我的爱人。”
月亮望向镜头,自信坦然,仿佛一眼便能把镜头望穿,看到那头的他。
小女人说着,莞尔轻笑,手中泻下一条银白色项链,正中间点缀着一点蓝色锆石,如月光与鲸鱼。
“今天站在这里,我想对他说:鲸鱼哥哥,余生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说完,她戴上项链。
全场,掌声雷动。
“看来每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望穿秋水的男人,让我们祝福这对眷侣,相濡以沫,永结同心……”
“呵。”
空荡荡的别墅内,幽幽回荡着男人一声痴笑,一滴滚烫泪花,砸落在日记薄之上。
**
“咔嚓~”
“open—success——”
别墅门被打开,月亮静悄悄探出一个头,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朝屋里看时,被门后一道高耸挺拔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啊……”
男人英俊面容缓缓从黑暗中露出。
月亮吓得连连举起手做投降状。
“陆、陆景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唔唔——”
嘴巴被封住,整个人被抱起,门被关上。
世纪大战。
这一战,又是昏天黑地,不眠不休。
不过这次……
较以往都不同。
下半夜,月色银辉散落遍地,窗帘随风轻轻飘起,睡饱餍足的小女生施施然从床上醒来,羽睫轻颤,整个人都舒适的像只慵懒的猫咪,连脚趾都透露着酸爽,思及刚才发生的事,浑身上下都红透了。
陆景云,居然将她吃了个遍,包括……那里。
不过实话实说,陆景云这只凶残的大禽兽,温柔起来、好生伺候起人来,是真舒服!
不,是爽上天。
以前只听别人说这三个字,她一点都不敢苟同,这方面,从来都是他爽上天还差不多,她大多都是痛苦远大于快感。
所以这次……
她才算真的体会到了男人的好处了么?
不知道,下次他会不会……
嗯?!这才刚结束,她就在想下一次了吗?
黑夜中,小女人红着脸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月亮,你丫的一定是被陆森美那个大色女传染了,要变成个小色女!
摒弃杂念,好好睡觉,摒弃杂念,好好睡觉……
月亮正专心念着经,准备闭上眼睛睡觉,一阵窸窣呓语忽然从耳后传来:亮亮,别走……亮亮,亮亮!
月亮面色微怔,转过脸来,借着月色看他。
睡梦中,男人眉头紧锁,面神苍白,整个人仿佛在经历着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定是做噩梦了。
“陆景云,陆景云,醒醒……醒醒……”
“别怕,我在这呢~”
月亮轻轻拍他的背。
蓦地,男人张开眼,额头因惊惧沁出一层汗。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
月亮惊吓之余,绽开笑颜,“怎么?睡觉都不忘了想我?”
她永远都不知道,当一个男人醒来,看到心爱女人在身边的感觉。
陆景云轻叹,抱着她,紧紧的,紧紧的,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
月亮依旧在轻轻拍他的背,“难受?”
“不。”
“难受你就抽根烟。”
“戒了。”
戒了?什么时候戒的?月亮疑惑。
“我吵醒你了?”
他嗓音微砂,带着点刚从情欲中抽离的魅惑磁性味道。
“没有。”
小女人狡黠一笑,“我自己醒的。”
“饿了?”
“嗯……”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男人说完便要起身,不料,月亮一个翻身,小霸王般压在了他身上,“不是肚子饿,是这里……”
她的手,朝他身上指去。
陆景云顺着方向看过去,双眸盯着她,渐渐虚阖,“找操?”
月亮勾唇,一把将他推倒。
“我看你这么没安全感,那不如咱们就来造个小宝宝。”
“是你想要的,你可要自己动。”
陆景云勾唇,手臂惬意枕在脑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陆景云!”
“嗯?”
“自己动就自己动,躺着,好好享受。”
**
2018年5月20日,渝州市
陆氏集团总裁陆景云与中国科学院成员月亮在盛世大礼堂,举行婚礼。
造型别致的舞台,流光溢彩的灯光,芬芳馥郁的鲜花,浪漫飘飞的气球、彩带,纯洁曼妙的婚纱……
还有,最美的新娘。
小星星和小吉人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向后台,一个打着领结,穿着小西装,洋气的很,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青涩可人。
“哎呦,小伴郎伴娘来了~”
沈菀菀蹲下,捧着小星星和小吉人的脸捏玩,月亮在一群亲人和设计师的包围下,整理着婚纱,头纱和捧花。
“哎呦,月亮你今天这么美,都把我甩十万八千里去了,待会又要被对家粉丝撕,还没有朋友好看了。”
花枝一边不满的眼红着,一边帮她上妆。
月亮唇边小弧度微微笑,生怕把新娘妆弄花了,“那好啊,你不出席不就完了。”
“好啊!你就是这样对待把你收拾这么好看的人的?”
“我觉得是造型师和我天生丽质的功劳比较大。”
“得得,现在都为人妇了,还是准妈妈,能不能教肚子里小孩子谦虚点?”
“我和陆景云的孩子,需要谦虚?”
“行了行了~”
沈清璃笑着走过来,“你们俩就别拌嘴了,马上时间到了。”
“对对对,一定要择吉时!我不管,月亮,捧花一定要扔给我,三点钟方向,扔斜了到陆森美手里,我跟你势不两立啊!”
“知道,从初一说到现在,不给你给谁。”
月亮说着,像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黯色。
“就是,我和浩瀚婚期也在即,而且那个陆森美现在在追我追了多年都没追到的男神,必须得多吃点苦头,多经历点磨难,我这心里才好受。”
花枝喋喋不休的为她整理裙摆,月亮蓦地喊了她一声,“花枝……”
“怎么了?”
花枝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她,两秒后,反应过来了。
“你放心,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别担心,他肯定会来的。”
“嗯。”
月亮对着镜子,泯然一笑。
——说好的,以后咱们三个不论是谁结婚,两边必须一边站一个!
“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礼堂内,有人进来招呼吉时,花枝起身,小星星和小吉人笑容满面的托起月亮的裙摆。
“结婚咯~”
“结婚咯~”
礼堂舞台上,司仪先生拿着话筒,声音温和亲切的朗诵着。
“他们,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们,从校园到职场,从校服到婚纱;他们的缘分,始于同桌,终于同床……”
红毯、鲜花的尽头,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男生伸出手臂,月亮挽上,随着他,一步步走向礼堂舞台。
台下,西装革履,礼服翩翩的坐着陆启生、沈清璃、月珍、崔文成、蒋寒、汪夏、王校长、沈菀菀、王逸堂、浩瀚、花枝、赵炳乾、薛凯、王大力、陆森美、张盛管家、脑王十强选手……
还有一处空缺的席位。
“哗哗哗~”
音乐响起,每个人眼脸上都挂着十足真挚的笑容,掌声经久不息。
“小月,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
音乐落幕,礼堂正中央,江逾放开手,金丝眼镜下,闪烁着扑朔迷离的光晕,那目光令人动容。
“谢谢哥。”
“道完别了?”
陆景云拉过她的手,低头扬眉,像是利用无可挑剔的颜值,刻意把注意力勾回来似的。
月亮微微抿着唇笑,“怎么,这最后一醋,你也吃?”
“该吃就得吃。”
“亮亮好漂亮啊~表哥好帅~我要沉醉了……啊——”
红毯尽头,小星星扑在花海里沉浮,可爱的样子引得一众宾客笑的合不拢嘴。
“撒糖。”
“知道当初,为什么我看你穿礼服着迷了吗?”
陆景云微低着头,额头抵着她的发间,缓缓拿出婚戒,“darry—ring,一生只能定制一枚。”
“穿海蓝色双宫绸礼服那次?”
“嗯。”
“因为你好色呗。”
男人轻笑,邪肆中带着一丝动人认真,“因为我想到了你婚纱的样子。”
**
三年后。
青青草地上,阳光万丈晴好,璨焕辉光洒落一地,躺着颗颗露珠的草叶子尖都泛着晶莹耀眼的光芒。
一只小白狗追逐一大一小身影,快乐的摇着狗尾巴,“汪汪~汪~”
“妈妈,你放的高一点!”
“好的,你再跑快一点~”
四月的春风袭来,扬起小女人的乌黑瀑布般发丝,打在脸上清爽宜人,一只小小风筝随风扬起又飘落。
小蓝天跑了半天,可爱小脸蛋绯红一片,最后嘴巴轻喘着,“不行了,爸爸!你快来,妈妈太矮了!风筝飞不高!”
月亮磨牙,“……小兔崽子,看我不揍死你!”
“好。”
不远处,容颜清隽,身姿挺拔的男人望着这一幕,温声应道,羽玉眉眼弯弯。
月亮转脸,星眸怒瞪着他,“好啊,你们一大一小,想联合起来造反啊?!”
“我还没说完。”
小蓝天屁颠屁颠的跑到男人身边,狗腿子的拽着衣角,“爸爸,别怕,说。”
“说~”
月亮骄矜的扬起下巴。
男人垂眸,宠溺的摸着儿子的头,“我会和妈妈一起揍你。”
小蓝天,“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亮捂着肚子,在阳光下笑的像个开心的孩子。
陆景云看着,不由得,便想起一句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