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战离开,莫辞负手而立,说道:“还有谁?”
众人面面相觑,再没有人敢上台与之一战,但那么多女人被他一个人抢走,又如何能够甘心?
那些个女人们倒是双目发光,一副“敞开怀抱等你来采”的模样,她们互相推嚷着,生怕那强大的男子被别人抢了先。
正当莫辞朝她们走过去时,忽有一道声音大喝道:“你们搞什么?你!新来的是吧?滚开!”
穿着制服三十来岁手持棍棒的男子急步走来,朝着莫辞的脑袋便一棍子打下去。
这人是鬼差,功力并未被封禁,使的正是金刚七段的功力,这一棍打下来,功力被压制的莫辞难以抵挡。
莫辞只感觉脑袋像裂开了般,双目发黑,许久没缓过神来。
待清醒之时,才发现那人正在狠狠地踢他肚子,一边踢一边骂着“臭虫”之类的话。
“狗杂种,肮脏的臭虫!告诉你,这里我可是老子说了算!要玩女人也他妈给老子讲规矩!”
那人连打带踢,把自己也累得直喘气,好一会儿才道:“都他妈给老子记住,谁他妈再敢破坏规矩,就等着当太监!”
莫辞全身发通,吐了一口血,艰难地站起身,亮出手腕上的电子监控器,不服气地道:“你知道我是……”
那人又是一棍子打向他手臂,“那又怎样?规矩就是规矩!你可以带走女人,自那得己去那边找!这里的,你一个都别想动!”
莫辞不敢再狡辩,低声问道:“为……为什么?我打赢了他们,应该可以……”
那人冷哼道:“很能打是吧?但这里是老子说了算!你他妈就一个人,能玩几个女人?你把人都抢走,他们要是闹事,老子还管不管了?这么多人,就你能是吧?”
说着又踢了莫辞两脚,嚷道:“都他妈跟老子记住了!谁他妈再敢闹事,这就是下场!比赛继续!”
天大地大,“鬼差”最大!
所有罪犯们全都低下了头,他们连幸灾乐祸的表情都没有,只有满心的恐惧,包括那些春心荡漾的女人们,也不敢再扑向莫辞。
莫辞拖着伤痛的身子,走到手臂脱臼的那人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抱歉,看来给不了你女人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试着去那边帮你找找,我好像有这样的权力。”
那人明亮的眼睛仔细端看着他,许久才道:“你不像是真的需要女人。”
莫辞问:“怎么说?”
“像你这样的人,在外面肯定不缺女人,而且即便是真正的罪犯,刚进来的几天,也没心思找女人,”那人指指重新开始比武的众人,“他们只是憋得太久,你还没到时候。”
莫辞会心一笑。
那人道:“我叫龙自海,你需要我做什么?”
莫辞道:“做我保镖,保我的命。”
龙自海皱眉道:“住在度假区的人,也需要保镖?鬼差们不保你?”
莫辞叹道:“有人把我弄进来,是因为他们在外面没法杀我,鬼差并不值得信任。”
龙自海瞧瞧四周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保护你岂不是找死?黑森狱谁敢与鬼差作对?还有,先前跟着你的鬼差也不见了,你不但想活命,还想以身做饵是吧?”
莫辞道:“你注意到了?看来我没找错人。”
龙自海笑了笑,“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反正在这也是等死,能与鬼差斗一斗,就算是死,也死得开心。”
“明天给你疗伤!”莫辞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我看你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如果有什么冤屈,等我出去以后,我可以……”
“不用了!”龙自海斩钉截铁地道,“我确实杀了不少人,我算不算恶人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只是不适合现代的法律而已。”
又道:“对了,打你的那个人,叫聂梧桐,是鬼差们的队长,级别仅次于阎王,我们称这样的人为‘黑白无常’。你最好躲着他。”
莫辞回到自己房间时,时江早早地在门口等候。
他把手里的疗伤药递过来,叹气说道:“莫先生,您到底在干什么?就算您真的需要女人,也用不着用那种方式吧?”
莫辞道:“我在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时江想了想,立刻领悟,“说的也是,我既然只能待在暗处,的确需要有人明着保护你。可有什么收获?”
莫辞道:“找到了一个,能不能信任还要观察,还有一个,我打算晚上再去会一会。”
又问道:“对了,时先生,对付结界的办法,你能不能……”
时江为难地沉思许久,说道:“很抱歉,通行符有严格的管理,即便是您这样的人,也不能使用,就算是偷,恐怕也无法帮您偷出来。”
莫辞叹道:“也罢,有您护着我,那东西不要也罢。”
进入黑夜,黑森狱才现出他本来的面目。这里毕竟不算正规机构,管理并不是那样严格,黑夜掩盖下的暴行到处都是。
几乎没走一段距离,就能隐隐约约听到惨叫的声音,血腥味弥漫在鼻尖难以散开,角落里总有男女抱在一起。
有时还是好几个。
虽然到处都可以看到执勤的鬼差,但他们也是视而不见,有的甚至聚在一起玩扑克牌,只要事情没闹得太大,他们基本不会管。
当然,鬼差也有心情差的时候,这时他们就会拿违规的人发泄,被抓出来的人也只好自认倒霉。
莫辞踏上天台顶。
东边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四个人按住一人手脚,另一人在那人身上殴打着。
打人的人下手很有分寸,每一拳每一脚都避开要害,若伤得太重,会给鬼差们带来麻烦,然后就会受到处罚。
被打的人脸上满是痛苦,却不敢大声叫喊,拼命咬着牙。
天台的西边,有两道人影正在激烈的运动,他们的声音比被打的那人更响亮。
而在天台的正中央,有一人正挺直站立,在夜风下仰望着星空。他的气息细不可闻,好似完全不存在,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
此人正是薛战。
薛战听到脚步声,也不回头,问道:“你约我来,是为了什么?”
莫辞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被任青侠抓走?”
薛战气息一滞,似有怒意升起,“你是想嘲笑我?”
莫辞道:“不敢,我只是想问个明白,如果可以,或许我能还你一个公道。”
薛战沉吟一阵,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的确杀了人,我也清楚地记得我的手是如何杀人,但我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杀人,仿佛那个人不是我。后来任青侠把我堵住……”
莫辞好奇地问:“说了什么?”
薛战冷冷地道:“会还我一个公道!当时我已走投无路,而且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也的确看得出,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能相信他。”
“我明白了,”莫辞叹道,“或许你自愿被抓,是因为愧疚,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这样的情况我见到过很多。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小女孩,曾对她的闺蜜下过死手。我师父新收的徒弟,亲手杀死了他的至交好友。”
薛战转过身,急促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辞便把黑水神宗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薛战瞧着自己的双手,长长地呼了口气,“明白了,这么说……也并不完全怪我。”
莫辞道:“你要想出去,我可以帮你。”
薛战怔了怔,又笑道:“需要我做什么?”
莫辞道:“保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