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仁说中,秦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好半天说不话来,只能气得干瞪眼。
“秦仁,你不过是老爷子抱错的野种!”秦分咬牙切齿地道:“就凭你也想分秦家的一杯羹,做梦!”
“二弟,老爷子还没断气你就想着分家产,这让老爷子知道该有多伤心。”秦仁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
秦分好吃懒做惯了,脑袋只有一根筋,自是没有秦仁能说会道,冷哼一声,“你别得意,你忘了,老爷子在海外还有一个女儿呢。”
闻言,秦仁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的确,秦老爷子有个流落海外的女儿,很多年前就和老爷子断绝了父女关系,可以前秦钟最疼这个女儿,加上于心有愧,秦仁担心这将成为一个变数。
“滴——滴——”
呼吸机发出尖锐的声响,秦仁和秦分都被吓了一跳,那些医生手忙脚乱地摆弄秦钟身上的仪器和管子。
“怎么回事?”秦仁惊叫了一声。
“病人情况很不稳定。”秦钟的私人医生神情严肃道:“你们先出去,我们要给老爷子做治疗了。”
秦仁和秦分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廊上,兄弟各怀鬼胎地分立在两头。
这时,秦家大门突然被人踹开来,一大队的保镖就这么闯了进来,宇文霖站在这群人的中央,犹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
“宇文霖,你来干什么?”秦仁脸色骤变,有些不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宇文霖冷冷地睨了秦仁一眼,后者立马一个哆嗦,眼神飘忽,“你……你擅闯秦家,我是可以报警的!”
这样一个畜生怎么会是秦初一的亲生父亲?
“让开!”宇文霖冷道。
秦仁挡在秦钟房间门口,闻言,咬着牙道:“宇文霖,这是秦家,老爷子正在接受治疗,你想干什么?”
宇文霖丝毫不给秦仁面子,抬脚踹在了秦仁的肚子上,秦仁没想到宇文霖真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飞了出去。
这一幕被秦分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里,他畏畏缩缩地躲在了角落里,连面都不敢露。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宇文霖回头示意了那医生团队一眼,后者立马会意,打开秦钟的房门闯了进去,推推搡搡地把里面的人给赶了出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们正在抢救!”
被拽出来的主治医师一脸懵逼,手脚胡乱地挥舞着,蓦地对上了宇文霖那双没有温度的双眸。
“收人贿赂,偷换药物,这就是你的医德吗?”宇文霖一个字一个字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要把那个医生洞穿一般。
闻言,医生和秦仁同时狠狠一震,医生的脸色由红转青,恼羞成怒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宇文霖冷笑一声,一抬手,顾言便上前一步,递给他一叠照片。
那个医生双手颤抖地接过照片,照片上清清楚楚地记下了他与秦仁交易的过程,他手一抖,所有的照片都掉在了地上。
其中一张飘到了秦仁面前,秦仁弯下腰捡了起来,脸色登时变得精彩起来,“这不过是我付给徐医生的医药费的过程,这能说明什么?”
“除了照片,我这里还有你们对话的录音,相信我,这份证据到了法庭上,你们两个都将面临牢狱之灾。”顾言道。
“好啊,你个秦仁!”一旁的秦分的底气突然大了起来,气愤地指着秦仁的鼻子,“我父亲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宇文霖一道冰冷的目光过去,秦分立马闭上了嘴不敢说话,只得死死地用眼睛瞪着秦仁。
不一会儿,宇文霖带来的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凑在宇文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神色凝重,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无力回天。
“老爷子之前中风过,又在短时间内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恐怕过不了三天……”
可恶……
宇文霖攥紧了拳头,冷冷地扫了秦仁和那个医生一眼,他们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宇文霖对视。
他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秦初一?
“总裁!老爷子醒了!他点名说要见你!”一个小护士火急火燎地从病房里小跑出来。
宇文霖点头,大步踏进了秦钟的房间。
房间的光线昏暗,有一股很浓厚的腰围,宇文霖不敢怠慢,在老爷子的床前坐了下来,“爷爷。”
秦老爷子困难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浑浊,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话,宇文霖忙把呼吸机给取了下来。
“你跟初一……”秦老爷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宇文霖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已经和初一领了证,她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好……那真是太好了……”
秦老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艰难地露出一抹笑意,接着,他下意识地往门外望了一眼。
“爷爷,今天只有我来了,我没有告诉初一。”宇文霖道,他知道老爷子在寻找秦初一的身影。
秦老爷子皱纹横布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失望,遂而释然地道:“这样也好……”
宇文霖看着虚弱的老人,犹豫了好一会,便把秦初一受惊以及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告诉了秦老爷子。
“老爷子,我该怎么办?”宇文霖的行事手段向来雷厉风行,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地无助与无措。
秦老爷子静静地听着,既没有责备宇文霖,也没有对他的做法多作评价,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都是命,都是命啊。”
“老爷子,您不怪我没有保护好初一吗?”宇文霖道。
秦钟凝视着宇文霖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是尽力地想保护好初一,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会怪你,你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秦老爷子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宇文霖连忙去给他盛了一杯水。
“初一,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吧?”秦钟忽然道。
“嗯。”宇文霖微微颔首,“我怕她担心,便先行瞒了下来。”
“你明天带她回来一趟吧……”说起秦初一,秦钟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我想……再见球球和初一一面。”
“爷爷,您别说丧气话。”宇文霖皱眉道:“您还没喝到我和初一的喜酒呢。”
闻言,秦老爷子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眼底的遗憾转瞬即逝,“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你们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
“……”
“好了,你也别露出这种表情。”秦钟显然将生死之事看得很开,一脸平静地道:“你只要记得自己答应过我的话就好。”
把所有的医生留在秦家,宇文霖又留下了两个保镖以后才赶回宇文集团处理事情,直到天完全暗下来他才回医院去了。
秦初一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宇文霖以为她睡了,便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却看到秦初一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回来了?”秦初一看了他一眼,莞尔道。
宇文霖总觉得秦初一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把药喝完了。”秦初一说完便认真地观察者宇文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微微抿紧了唇,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喝完就好。”宇文霖道,脱下外胎随意地披在一旁的椅子上,径直走到秦初一的床前坐下。
“初一,我有话要跟你说。”宇文霖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道。
“嗯?”秦初一坐直了身子,与宇文霖四目相对,“什么话?你说。”
“你爷爷……生病了。”宇文霖斟酌了一下词句,果然,秦初一的脸色倏地变了,蹭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宇文霖将她摁回床上,道:“现在夜深了,他老人家也该休息了,等明天,明天我给你办出院手续,然后带你去看他。”
尽管秦初一恨不得现在就飞回秦家,但转念一想宇文霖说的也有道理,只能艰难地点头,硬是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翌日,宇文霖给秦初一办了出院手续,便带着秦初一和球球去了秦家。
“初一。”
一进院落就看到秦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球球,到太爷爷这边来。”
球球听话地小跑过去,亲昵地拉着秦老爷子枯瘦的手,撒娇道:“太爷爷,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下棋啊?”
秦老爷子爽朗地笑了笑,遂而开始咳嗽起来,球球一惊,笨拙地替秦钟拍着后背。
“太爷爷,你没事吧?”球球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秦老爷子咳了一会才缓过劲儿来,和蔼地笑着:“太爷爷没事,只是见到你们太开心了。”
“爷爷。”秦初一走上前去,秦钟瘦削得令人心疼,“我们很久没有回来了,您过得好吗?”
秦钟点了点头,“好,好着呢。”
说完,秦老爷子招手唤来了一个女佣,吩咐她去准备棋盘,“来,我们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