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他毁了她。
    楚旭阳自嘲的笑了笑，整个人往后倒去，比起过去的她脸上的笑，他记起来更多是她的害怕不安，还有眼泪痛苦。
    曾经他们是兄妹，他是个很卑鄙的人，明明知道兄妹之间不能有那种感情，可偏偏总是自私的对她好，在察觉到她对他那若有若无的情愫之时，他心里第一个反应不是可耻，而是沉默，甚至夹杂点卑鄙的喜悦。
    他看着她一点点依赖他，眼里流露出的光彩越发的明亮，对他也更加亲密。
    他知道不应该纵容，应该及时制止，可偏偏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她年纪还小，只是看不清，他身为哥哥，对她好，和她亲密一点是应该的，只要他们不做越矩的事情，他们是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关系的。
    可他却没有想到，身边的姑娘一天天长大，懂得的更多，也有了身为大姑娘的自觉和爱慕，甚至那种女孩儿的热情和执着，是他承受不住，不敢面对的。
    他想到她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当时她眼里蒙上了波光，黑漆的眸子在那个晚上格外的好看。
    一身青碧的衣服将她柔软的身段包裹起来，女孩儿优美的曲线告诉他，眼前这个妹妹已经长大了。
    那一晚上他严厉的制止了她，落荒而逃，没有理会她的难堪和痛苦。
    后来，他下意识的疏远她，她变着法子闯祸，惹他注意。
    再后来，他和方家的女儿定亲，她决绝草率的处理了自己的亲事。
    她一直都比他勇敢，一直飞蛾扑火的爱着他逼着他。
    可是他呢？
    董清瑟好好的姑娘，本来有着最让人艳羡的身份，最美好的年华，最柔软的心地，她应该是骄傲的站在太阳底下，被人膜拜倾慕，而不是现在这样，战战兢兢，连一句话都不敢问，甚至不敢走在大街上，害怕被人认出来。
    他毁了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姑娘。
    楚旭阳眼眶有些泛红，意识到这点，他突然心里十分的厌弃自己。
    如果他能早点站出来就好了，在她和谢苍博成亲之时阻止，将她带离那个泥潭，让她免受后面的痛苦。
    如果更早一点，在她表白的那个时候，也有勇气拥住她，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也许现在不被世人所理解，可至少她会在他怀里好好的长大。
    楚旭阳脑子里很乱，过往的点点滴滴划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他有时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梦，梦醒了，他能回到两人彼此最美好的年华，他不会再做一个懦夫，他能勇敢的接受她的情意，也许她现在能依偎在他的身旁，也许他们现在儿女双全，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
    “皇上，要上朝了。”身旁响起了太监恭敬的声音。
    楚旭阳缓缓睁开眼之时，大殿里已经没有了灯火，此时一丝阳光照了进来。
    他脑袋钝钝的疼，整个人十分的疲惫，他缓缓坐直身子，看着周围的一切。
    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这里是皇宫，他现在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