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出兵关中一个月,于禁起兵攻打汝南,司马孚、张虎难敌汉军退往颍川;徐晃起兵攻打陈留,曹仁唯恐汉军钳型攻势对自己形成合围,令陈郡何夔,梁郡卢毓、夏侯儒、李典退入颍川,自己也率曹彰、夏侯霸、荀悦退守陈留。
至此,兖州只剩陈留与颍川梁郡还属曹魏,然而收缩之后,六万魏军坚守两郡使得其防线更加牢固,成为拦在十二万汉军与洛阳之间的一块硬骨头。
周仓只给陆逊送去两句话:六个月内拿下洛阳;把羊祜、陆抗送来。军事已不牢他再多费心,加重培养下一代才是重中之重。
继裴元绍请辞退居二线之后,次辅荀谌也来信很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周仓有意出台一条政策:武将满六十,文臣满六十六,可识自身情况可退二线,充任参谋、顾问。
荀谌离六十六还差一岁,端木凌却提醒周仓,荀谌怕是有心病:荀氏乃是颍川大族,出了荀谌之外都是铁杆保曹派,马上就要攻打颍川,荀氏免不了要受到牵连,而荀谌碍于身份又难以启齿,忠孝两难唯有请辞。
周仓恍然大悟,召伍纲面授机宜,重新调整部署:任伍纲为攻打颍川主将,而令于禁由汝南进入宛城,一是周信欲入川,故荆州防务需于禁主持,二是寻机攻打上庸。
在周仓的筹划中,周信是自己的接班人,杨锐是荀谌的接班人,端木凌是徐庶的接班人,伍纲是陆逊的接班人,韩虎或者韩狼是周冲的接班人,如此枢密院五巨头都有了后补。五军都督中,曲阿、邓艾正当壮年,张郃、徐晃、于禁见老,沙瓒可补一缺,中原大战中陈本和陈仍表现可圈可点,或可提携,如此五军都督也有人选;至于水军都督,却是不急,在他的记忆中丁奉、徐盛不是一般的长寿,七八十还能冲锋陷阵,何况此后水师怕是难遇大战,甘宁再也难上战场,却把水师学院办起来,不怕没有人才。
说到人才,大汉已是百花齐放,在周仓的推动下,众多的学院建成:工、商、医、农、金融的吸引力绝不弱于经学。端木庠、管宁时常对孙乾开玩笑,自己的学生不如葛均、刘象、袁涣、韩诚多,而且人家还笑话自己的学生,看似有学问,学的东西却养活不了自己。
华佗之死是周仓心中永远的痛,他也一直在寻找一个医术能够与华佗媲美者,这一等就是十年。江南巡查使周喜推荐一个奇人:闽州道医董奉医术高超而乐于助民,董奉定下了一奇特的规章:看病不收费用,但重病者病痊愈后,要在他居住的山坡上种植杏树五株;病轻者,种一株。由于他医术高明,远近患者纷纷前来求治,数年之间就种植了万余株杏树,成为一遍杏林。杏子成熟时,董奉写了一张告示,规定:来买杏的人,不必通报,只要留下一斗谷子,就自行摘一斗杏去。他把杏子交换来的谷,用以救济贫民。
在周仓的记忆里,人们用“杏林”称颂医生,医家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除了救死扶伤,常能见杏林春暖、誉满杏林的锦旗赞扬高尚品质和精良医术。自己一直不明出处,原来说的就是他!自己也免不了叹息一声,汝南大疫事隔多年仍有余害。
立即令主簿穆秋带自己亲笔书信请董奉,并令豫州刺史崔钧在汝南凤凰山建医学院,种杏十万株,再免汝南赋税三年。
相比董奉,另有一人使得周仓欣喜若狂,却又有些哭笑不得。张郃令人将马钧送来,马钧一路之上又犯其痴病,在青州沿途见葛均研制的水车大感兴趣,言道:中平三年,毕岚曾制造翻车,用于取河水洒路,可与此车相合。尽管随从一再催促,马钧还是耽搁十日造出翻车,称龙骨水车,用时极其轻便,功效其高。小孩也能转动,不但能提水,而且还能在雨涝的时候向外排水。这也兴得青州刺史靡芳和司农糜贞的大力支持,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要物出物,造成之后糜氏父子惊为天物,马钧一个谢字没有留下一份图纸,转身离去。
糜芳派人驰报周仓,称马钧乃国之瑰宝。马钧口吃、不善言谈,却也知道自己遇到识货的人,自感有了用武之地。
周仓先一步得到糜芳的报告,暗觉惭愧,自己竟然不知马钧为何许人,书读的还是少,自嘲高考失误不是没有缘由。见到马钧之后,周仓实在是郁闷,问十句,马钧答不上一句,感觉自己还不如亲卫统领于山更引起马钧的注意。
“我看先生对我亲卫多有瞩目不知为何?”
马钧一声不吭,走进于山便要解下他腰间的连弩,于山大惊,正要阻拦,周仓喝止。马钧拿在手中啧啧称叹:“谁,谁,谁造?”
端木凌大感面上有光,拱手道:“此为在下……”
“巧~”马钧一按绷簧,弩中堂门,一连十弩,马钧练练点头,又反复的观看,“不,不错。”
端木凌问道:“先生可改进否?”
“试,试。”
端木凌满脸黑线,周仓暗笑。这是一个匠痴,能力超凡,却不能表达,这可怎么带学生。自王大锤这个半瓶子醋死后,匠作营就形同虚设,周仓重建匠作营,以马钧为大匠,不计军、民皆可研制,所需费用国库一律担待,令葛均从工学院中抽调二百骨干协助马钧,以干代学,学成之后再充当师资。主簿穆秋与马钧对接,满足需求,若有成果立即试水推广应用。
最为兴奋的是端木凌,力请周仓先研制军械和攻城器具。周仓直摇头:“马钧奇才,却有自己的性子,勉强不得,强要施加于他只会适得其反,不如随他所愿,反正皆为我所用。你有所需,尽可去找工院和器院。”
于是,马钧不设指标、不设时间、不设成本,仍其自有发挥。马钧既如鱼得水,又如痴如醉,沉迷其中一发而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