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我包了,而且这茶也有了名字,叫做虎丘白云。”周信很耐心,既是为了博得李云儿的好感,也是为了看看曲林究竟有多嚣张,怎么作死。“所以你就要扒李家的房子?谁给的权利?在江南道你又怎敢如此霸道?难道你没见到县衙发出的公告吗?”
“没见公告我还不知这家的茶好。”曲林哈哈笑道,“那刘修是何人?刘表死了多少年,还想拿出来唬人。汉室宗亲怎么样,还不是要听辅国公的?当今天子也是辅国公扶立……”
“大胆!竟敢对天子不敬,竟敢诋毁辅国公,其心可诛!”周信怒道,此风绝不可涨。
“可笑,这天下早晚是辅国公的……”
“掌嘴!”周信听不下去,动了真火。
木南上前轮开手臂赏曲林两巴掌,曲林手下壮汉想要上前被曲奉先挡住。曲林捂着腮帮子:“你敢打我,你可知我弟曲阿乃是辅国公手下第一猛将!”
“我当然知道曲元霸将军,但是我绝不会相信他会有你这么一个无父无君的族人。朝廷早就发出明文,国号永为大汉,刘氏永为帝,你竟敢胡言乱语,分明是要害辅国公不忠,挑唆君臣不睦,此一项即为死罪;你又借曲将军之威名,强取豪夺,危害乡里,这是要害曲阿将军于不义。”
周信又一指里长和乡长:“你们都是乡民所选,就该为民做主,即便力不能及也该报送上级,为何毫无作为,选你们做官又有何用?难道在你们眼中权贵要大于礼法吗!”
呃,躺着中枪,自己分明是劝阻了呀。这位公子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曲阿那是何许人,辅国公的爱将,他的家人我们敢得罪吗?“周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没看到我们正在尽力劝阻吗?你又不是我本地人,如何要干涉我事务?”
“就这句话就该把你们拿下!什么叫干涉?惩恶扬善是我大汉每个百姓的责任。你们自己去县里领罪去吧。”周信没心情跟他们掰扯,挥挥手。
“你以为你是谁?”曲林大笑。
李准见得罪了里长和乡长,慌忙过来说道:“周公子,算了吧。大不了我再找地再种些茶树,耽误不了公子。”
“云儿姑娘,你觉得呢?”周信没理会李准。
“这……”李云儿对李准说道:“爹,我们去县里,向县令大人陈请,他如果不能为我们做主,我们就去郡守大人那里,郡守大人不能给我们做主,我们就去找安抚使、去朝廷告状。”
周信一乐,“你为何认为告状会成?”
李云儿脸一红:“公子送我的书虽然还看不全,却也知道当今朝廷是为民做主……只是江南道还没有法院。”
曲奉先心猿意马,哎呀,自己下手晚了~
“说得好!”周信拍手。
“好个屁!有我兄弟在,你告到哪里都没有用。用不着我兄弟,我教你走不出这虎丘!”曲林大叫。“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曲奉先实在看不下眼,再这么折腾,老爹的英明非被眼前这头猪给祸害。上前一步揪住曲林:“你真给姓曲的丢人。我告诉你,我也姓曲,我叫曲奉先!”
曲林一愣,曲奉先?怎么这么耳熟?旋即脸色变得煞白,又马上嚎啕大哭,跪倒在地抱住曲奉先双腿:“大侄子,可找到你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和你爹,你看我想的头发都白了。”
曲家人曾与曲阿认亲,在探听族人的所作所为之后,曲阿坚决不见,并严令再有寻亲者一律赶出去,曲林只知道有曲奉先这个侄子,不知道他来到吴郡。曲奉先与年轻时的曲阿有几分相像,曲林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曲阿之子。
曲奉先一阵恶寒,这脸变得忒快了吧。谁是谁侄子?
里长、乡长官虽不大,虎丘这里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曲奉先是何许人,怎会不清楚眼前的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份,两人瘫坐在地,然后不住磕头请罪求饶。
曲奉先无助的看看周信、木南,这怎么办?木南拍拍手,从人群中挤出几名锦衣卫将,木南说道:“大汉自有律法在,如何处置自有公断。将他们送往县衙,由县令处置。”
周公子是大人物,或许比县令还要大几级,这是李准的直觉,大人物怎么跑到自己家里了?不可能就为自己家那几颗茶树,看看自己的女儿,也不对啊,大人物身边什么美人没有,大人物看上的东西又何必非这么多周折。
李云儿似乎有些生气,低头不语。
“都散了吧,你们要是想看热闹还不如去县衙,看县令如何断案。”李浩摆摆手。
吃瓜的观众们却不这么想,能让里长、乡长吓得魂不附体,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个又是那么年轻,周信的吸引力远大于县令断案。
周信躬身一揖:“诸位乡亲,在下来江南道少不了要待三年五载,以后大家还会多见面。里长、乡长是诸位选出来的,虽说此事他们的言行有些偏颇,但是否还适于继任,需要乡亲们向县令陈请,诸位不妨选出几个代表去县衙,并请临近的里长一同听审。”
说罢,转身拉着李准回家。只留下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猜测周信的身份,过了好一阵才陆续散去。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屈尊来我家中?”李准大着胆子问道。
“在下周信,字伯昭,徐州人士,现任江南道安抚使,家父周仓。”已经瞒不住,周信干脆说出身份。
“啊!安抚使大人!”李准吓得又要跪倒磕头被周信拉住,安抚使,在江南道那就是天。
“我只是偶然路过你的茶棚,又碰巧遇到刘修一干人。”周信看一眼李云儿。“后来被姑娘气度所吸引,我欲取云儿姑娘为妻,不知你可愿意?”
是妻不是妾!李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江南道安抚使,大汉辅国公的长子怎么会看上自家的女儿。他的老婆拉着李云儿的手,满心欢喜。
李云儿却摇摇头。“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