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接到甘池的汇报说吕布即将到达彭城,就先让甘池带严夫人和吕绮玲出城与吕布相会,自己带人在城门口迎接吕布。
相别近两年今日相逢,严夫人和吕绮玲见到吕布失声痛哭,吕布百感交集,“夫人如何逃离长安,这些日子又在哪里?”
“长安失陷那日,一直不见夫君回来,后来听说夫君已经出城,你招募的那个家将周喜,带着一干人冲出来长安,没有夫君的下落又不敢在外面乱走,周喜就带我回到他的家乡周家堡。在堡中遇到你那兄弟周仓回家省亲,于是就在堡中住下来,后来就又随周将军来到彭城。”严夫人回答说道。
“让夫人受苦、担惊受怕都是吕布的过失。回头我要好好谢谢周仓。”吕布说道,然后又问女儿:“绮玲,你叔叔待你可好?”
“叔叔待我们很好,只是叔叔忙于军务很少见到,我们都是跟婶婶在一起,婶婶也说她跟周叔叔难得在一起呢,还有裴家婶婶,前几天刚生了个小弟弟。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弟弟呀?”吕绮玲天真无邪的回答。
吕布和严氏一阵尴尬。吕绮玲不过十二三岁,不懂得大人们的事情。“父亲不要再离开我们,从长安出来时,把我和娘吓坏了,就怕再也见不到父亲。”
“玲儿,你父亲是有大事情做。”严夫人赶紧转移话题,悄声对吕布说道:“你这个兄弟可不简单,我看周家堡有数千户,在彭城也有万余兵马。我看过他手下的兵将,都是好武艺,不次于你手下八将。”
“那是,我这兄弟本就是徐州人,沛国甘家的女婿自然家底雄厚,他在幽州就跟随陶谦,一路跟他进京、征西凉、守徐州,又得州牧大人的赏识,多次被委以重任进京公干。自己也是一身的好武艺,为人又仗义,有人愿意追随。”吕布没有听出严夫人的话外之音。“为夫的赤兔胭脂兽就是周仓所赠,你知道为夫最爱此马,可见他为人之豪爽。我四处征战,识人无数,也就觉得周仓可交,不是因为他送我马,救下你们,只为他能够坦诚待人。”
吕布又轻微叹口气,“我出关之时,王司徒让我联络关东诸侯迎天子还都,可是这些诸侯弃天子于不顾。周卫国能凭一己之力,周旋于李傕等人之间,又护卫天子回雒阳,可见忠义。”
“将军不要再感伤了,咱们赶快回城吧。”严氏见吕布感慨,赶紧说道。
一家团聚,吕布心情好,诸将很是高兴,独陈宫沉默不语,自从被曹操赶出兖州,陈宫就沉默许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吕布到了城门口,见周仓已经在门口迎立,赶紧下马,拉着周仓的手,“贤弟呀,没想到我们还能重逢。”
“温候伉俪今日团聚,可喜可贺,请温候进城一叙,周仓已经备好酒宴为温候洗尘。”周仓笑着说道。
“哎,卫国贤弟怎么如此见外,我没记差的话你今年应该三十二岁,为兄已四十有五,就如同还在河内一般,今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吕布摆摆手。
“兄长如此说,小弟就却之不恭啦。”
众人进城,周仓在府中大摆筵席款待吕布。酒席间,周仓说道:“小弟不日将赴广陵。彭城虽然地方不大,只有九县,但是几年来免受兵戈休养生息,百姓富庶安居乐业,兵源和粮草不足为虑,兄长就暂时在彭城休整,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贤弟有心,你我满饮此杯。”
“广陵兵马不多,因此我只能都带走,粮草和钱库我尽数留给兄长,还请兄长海涵。”
“哈哈哈,卫国这是又见外了,缺少兵马我自会招募,这还不用贤弟费心。”
“兄长初来彭城,与刘备还要以示和睦。”周仓不留痕迹的扫视吕布手下一眼。
吕布一愣,周仓旋即小声说道:“等酒席宴后,我再与兄长密谈。”
吕布会意,“贤弟提醒的是,随后我会派人去见刘备。”
两人把酒言欢,在酒宴上就是喝酒,不再说别的。吕布手下与周仓算是老相识,并不见外。
“听闻卫国将军与曹操是旧相识,私交甚冾。不知是与不是?”陈宫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周仓端起酒杯,“公台先生,请。”陈宫浅尝一口,等着周仓回答。
“何为私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报我以木瓜,投之以琼瑶而已。”
吕布点点头,在他心中是人敬我一丈,我还人一尺已经很不错,周仓的话没毛病。周仓的回答更加符合吕布手下武将的胃口,频频点头,
“那不知卫国将军视曹操为何等人?”陈宫不舍气,继续追问道。
对陈宫的连续发问,吕布微微有点皱眉,心中稍有不快,只因为他与曹操交恶,迫切想知道周仓的态度,没有出言制止。众将也把目光投向周仓。
“呵呵,我也想问袁绍、袁术、刘备、刘表、公孙瓒又是何等人?”周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陈宫。“我听说当初是公台将曹操迎入兖州,奉他为兖州牧。”
周仓的回答无疑是把曹操与袁绍、袁术等诸侯视为同路人,同等对待,这与吕布的想法暗合,周仓还连消带打的指出陈宫在曹操困难的时候请曹操入主兖州的事实,这令陈宫有点措不及防。
陈宫刚想辩解几句,吕布开口说道:“今日卫国贤弟为我们接风,大家尽情痛饮,不要再提那些旧事。诸位,我们一起与卫国饮此杯。”
侯成的众将也怪陈宫多事,这么好的酒,好些日子没有好吃好喝了,不赶紧多喝几杯,现在又可以占据彭城,扯那些没用的干嘛。
待酒宴散去,周仓单独引吕布来到内堂,喝了醒酒汤,问道:“不知兄长在彭城有何打算?”
吕布一声长叹,“还有何打算,不是贤弟相请,为兄还不知在哪里漂泊,现在手下不过千余人,先稳定下再说。卫国贤弟莫非还有什么谋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