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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刘大人的招待,这次陆某有皇命在身,就不再这里停留了,等办完差事后,回去途径这里的时候,陆某再来叨扰如何?”陆兵此刻完全没心思在这里多待的。
刘大人急忙说道:“那是自然,既然这样,那就请陆大人自便了,末将随时恭候陆大人的光临!”
这位刘大人此前曾经跟着陆兵在朝鲜打过倭寇,对陆兵很是佩服,当他听说朝中有人要弹劾陆兵后,便立即上书为陆兵申辩,差点要被削职查办,但他却不后悔干这事,他觉得他做的是对的,朝廷要是连陆兵这样的将才都留不住,那以后对付敌寇犯边怎么办?还有谁会为朝廷拼死效力啊?
就在他打算再次上书为陆兵申辩的时候,他的一个老上司劝他道:“你我都是小人物,都已经尽力了,别做这种事情了,陆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这次要来蓟州查案,是从海路来的,到时候必定从天津卫上岸,你尽力招待他就是了!”
刘虎和黄安平他们看得这个,纷纷对陆兵说道:“陆大人,还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靠谱,他们知道你对他们好,敢于仗义执言,不像那些朝中无所事事的王八蛋们,就知道在背后叽叽歪歪的,我们算是看明白了,这次查案完事了后,我们跟着陆大人去海外!这地方不是我们这些武夫能呆着的!”
陆兵听得,脸色很不好看,叹气道:“可惜啊,可惜,多好的锦绣江山,数十年后将有一场大劫难,我等却无力再护,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
“陆大人不可自责,这不是你要走,而是那狗屁朝廷逼你走的,你连自身都难保,何来保朱家的江山?”刘虎他们可是直性子军人,说话可没遮掩的。
陆兵脸色一沉,对他们正色道:“以后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免得隔墙有耳!”
沈浪等在路口已经半天了,当他听得陆兵将以钦差的身份来蓟州查案的消息后,连夜赶回了辽东,向上司主将提交了辞呈,表示自己家里老娘需要照顾,要退役了!
上司对沈浪突然提出辞职很惊讶,挽留他:“沈大人,你以前干过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又有战功在身,前途不可估量,我已经上奏要朝廷提拔你为锦州副总兵了,你却要退了,还是请三思而行,令堂确实需要照顾,但可以想其他办法解决的嘛。”
沈浪去意已决,听得上司挽留,便急忙抱拳说道:“多谢将军厚爱,在下去意已决,不能再为朝廷效力了,请将军成全在下!”
锦州守将好像明白沈浪跟陆兵的关系,点点头说道:“也好,人各有志,不便强求,都是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战友,这点忙还是要帮的,好吧,回去好好照顾令堂,还有代我向陆国公问好,末将很敬仰他,希望这次来蓟州,能够顺便来这里看看我们!咱们好好叙谈一番!”
沈浪急忙点点头说道:“一定转达!”
陆兵见得沈浪在此地等候,颇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感动,这个念头,像他这样被赋闲在家失势的人谁愿意接近啊?还不是躲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
陆兵立即下马,沈浪上前,朝他抱拳作揖道:“陆大人在上,在下沈浪报到,请陆大人指示。”
“难为沈大人了,家中令堂可否妥善安排?”陆兵对沈浪他们这些人的安危倒是不怕,担心的是这些部下的家人,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他们了。
“启禀陆大人,我娘说了,跟着陆大人放心,她年纪大了,就不跟着去了,谅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沈浪点点头说道。
“这个可不行,不能让老人家受一丁点连累和委屈的,这样,等蓟州这里的事情办完后,你立即去把令堂和家小统统接到江南来,我让娘子去请令堂大人!”陆兵觉得这样不妥,必须要让部下没有后顾之忧,才不会辜负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去海外。
沈浪很感动,急忙单腿跪下来就要磕头,被陆兵一把拦住,说道:“兄弟,别这样,快跟虎子他们打个招呼,我们马上赶路!”
刘虎和黄安平他们对沈浪是很熟悉的,曾经在一个战壕里打过倭寇的情义自然不是其他泛泛之交可以比的上的。
从天津卫到蓟州,也就是半天的路程而已,陆兵他们赶到蓟州城外的时候,蓟州总兵康将军和刑部杨大人他们已经在城外早早的等候了,刑部尚书杨大人早就到了这里,在早到的这几天里,他和王尚书派来的亲信钱师爷以及康将军等一众军官合议了一番,觉得要摆平这件事情,还是得先摆平陆兵此人。
这些浙兵是陆兵的老部下,如今他以钦差的身份前来协同查案,那他们这些人暗地里做的那些丑事就有被揭开锅的危险,到时候要是被圣上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的话,那不但诸位的官位不保,闹不好还要被抄家灭族!
这些狗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陆兵也跟朝中其他将领和大臣一样,在利益的引诱之下会倒向他们这边,他们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这个皇亲国戚王大人是他们背后的靠山,只要他不倒,那陆兵这样一个已经失势的国公是没办法翻案的。
当然这些狗官还用银子和官位收买了一些浙兵中的败类,让他们在审讯的时候,提供对他们有利的证词,当然为了灭口,这些狗官还派遣了几路杀手前去南方,准备将那几个回老家的浙兵把总给弄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陆兵掌握了其他的实证,也对真相无可奈何的。
这条利益链子上的官员很多,为了侵吞部下的饷银,他们早就干这事儿多年了,而陆兵的到来,对他们的财路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所以这些狗官都联手起来,打算要跟陆兵死磕到底了。
但尽管这些狗官对陆兵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表面上他们还是很客气的,特别是哪个刑部杨大人,他也在这次浙兵闹饷事件中分到了不少银子,作为这次案件的共犯,他当然也对陆兵恨之入骨的,但在城外见到陆兵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先下马来,牵着陆兵的马缰绳,很卑微的说道:“国公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请恕罪!”
要不是沈浪提前得知了这些家伙的所有信息,陆兵估计还对这些人没有特别的看法,但现在不同了,看得他们的表现,陆兵心里mmp,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回礼道:“杨大人和康将军亲自来城外迎接,让陆某很是惶恐,陆某只有国公的虚职衔了,哪里承受得起各位阁老和将军的远迎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将陆兵他们迎进了城内,陆兵他们被安排在跟总兵府对面的那家驿站里下榻,这次调查案情的正使是杨大人,他建议陆兵他们远道而来,必定是很疲惫不堪了,今天先休息,服服水土,案情等明天再讨论!
陆兵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摇摇头说道:“此次案情重大,圣上是给我们期限的,这要是耽搁了,请问诸位大人敢承担责任吗?”
众人一听,都不吭声了,这时候杨大人“嘿嘿”的干笑了几声,说道:“陆大人一心办案的劲头令我等佩服,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先将这案子的卷宗呈上来,让陆大人先看看再说,我等先告退,明天午时升堂审理。”
待得众人走后,很快就有军兵将一担卷宗抬了进来,陆兵连看都不看,对沈浪他们说道:“今夜有事要发生,我看那些人都不是善类,需得小心应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沈浪和刘虎他们各自领命而去,这次他们带来的这数百水师精兵可是水军陆战队里的精英,那些狗官要想打陆兵的坏主意,那真是自找苦头了!
果然,回去后,这一群家伙就凑在一起密谋了,康总兵对杨大人刚才的犹豫不决很是不满,说道:“杨大人,我们昨天说好的,在城外就解决了这个姓陆的,到时候就推给城外的山贼就行了,现在你迎祖宗似的将他请进来,他们还带着数百军兵,看那些军兵的眼神,绝不是孱弱之辈,这下可不好下手了啊。”
“康总兵,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手握数万雄兵,难道还留不住这几百个军兵?再说你的蓟州军兵是朝廷军兵中武力最强悍的,装备也最为精良的,要是连陆兵的这几百个军兵都摆不平,那你们得吃了多少空饷啊?我们现在各自分工布置一下,等明天升堂后再说,而且这次我们不能率先动手,要想办法逼陆兵他们先出手,那我们就可以告他们带头哗变,跟闹事的浙兵坑壑一气,再急报朝廷,要朝廷下旨严惩,如此一来,我们就能顺理成章的干掉这个绊脚石!”杨大人背着双手在密室里踱步起来,很快就有了几个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