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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城墙上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鸣声,随即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迅速朝四周蔓延开来,一颗颗炮弹划破半空,朝城下正在冲上来的鞑靼人队伍里砸落了下来!
炮弹落地,炸起来一个个鞑靼人军士,鞑靼人军士的阵型立即出现了混乱,又是一阵呼啸声传来,无数箭矢飞蝗般飞来,一群军士身中数箭倒在地上挣扎扑腾起来。
小王子脸色大变,急忙让手下鸣金收兵,原来这次的明军撤下去是假的,目的要自己追击上来,城墙上的大炮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这次上当了。
鞑靼人全部撤回到城墙上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外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伤亡统计情况呈报上来,小王子一瞧,差点没有背过气儿去,这次伤亡竟然比上次敌军夜袭中军大营时还要多!
小王子有些怒不可抑了,他觉得不好好的反击一下,就无法平复手下的怨气了,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士气,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低落下去?
于是鞑靼小王子下令,所有步军立即结阵列队,开始朝居庸关发起总攻,骑兵在侧后待命,掩护中军大营。
几个谋士立即劝说道:“殿下,在援军粮草没有赶到之前,千万不要贸然向居庸关发起强攻,攻坚不是我们的强项,只有引诱敌军出城,我们才能跟他们决战!”
这几个谋士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们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和不足,攻打深沟高垒,而且还有各处长城防御设施的居庸关,对擅长骑兵突袭和野战的鞑靼军兵来说,是最为下策的,是没有办法之下采取的措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
但此刻的鞑靼小王子已经被关内的明军给激怒了,他觉得此刻不给关内的明军一个教训,那他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士气又将跌落下去,粮草最迟明天就赶来了,怕什么啊?
“尔等都别说了,本王主意已定!”鞑靼小王子咬牙切齿说道,那几个谋士叹气着退出来营帐,回到自己的住处越想越不对劲,其中一人问道:“殿下一意孤行,我看肯定要捅娄子,不如派人急报大汗,让大汗来约束殿下,宣化和大同两地能够拿下,那是守将无能所致,并不是我们的攻坚能力提高的问题,。”
另外一谋士却摇摇头道:“老兄,不要这样做,你这样做几乎就是在找死啊!搞不好你的折子大汗还没看到,殿下的人就已经得知了,那一个诽谤主帅,挑拨离间大汗跟殿下关系的罪名你能担当得起?”
一听这个,那提出来主意的谋士急眼了:“那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数万鞑靼健儿葬身于此地?”
“这个你我都无法改变,只有自己小心提防着,一旦情形不对头,立即开溜!”那家伙摇摇头道。
沈浪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他的伤势得让他继续在后面的医馆里呆上半个月的,但他对吴郎中说道:
“吴兄啊,你是陆大人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点小伤其实没有说明大不了的,除了不能开弓射箭外,其他的都没问题,这样,你给我写个凭照,让我出去可否?”
吴郎中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说道:“这个不行,陆大人亲自交代过的,你的情况在下要负责的,要是出事了,在下的脑袋就没有了!”
“这么严重啊?好,你不写,我给你写,这是我自愿的,出事了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样总满意了吧?”沈浪一听,急忙找人写好了一张纸交给了吴郎中。
但吴郎中还是不肯给他写凭照,反而吩咐手下两个医官盯紧了沈浪,不能让他跑了。
吴郎中没想到,他是看不住沈浪的,转天过来一瞧,那两个医官鼻青脸肿的向他哭诉:“大人,沈大人打昏了我们跑了!”
“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向陆大人禀告!”吴郎中手头有沈浪写的那张纸,倒是不怕被问责,但看得手下被沈浪揍成这样,还是很气愤的。
沈浪回到自己的驻地,手下锦衣卫立即向他禀告了鞑靼人的情况,当他听说宣化附近有一群运送粮草辎重的鞑靼人过来的时候,马上对手下说道:“我们的任务来了,马上集合所有的锦衣卫,连夜出发,去桃儿山!”
沈浪带着的这批锦衣卫是他从南北镇抚司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新上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个文官,刚上任就得倚重沈浪他们这一批老前辈,后来听说沈浪跟陆侯爷是朋友,这个都指挥使便对沈浪说道:
“本官在这里只是过渡的,这个位置最终还是要让陆侯爷来坐的,本官对陆侯爷也很敬重,既然你跟陆侯爷是朋友,那南北镇抚司的事情你先干起来,司礼监那边我来摆平,你只要不出乱子就好。”
沈浪一听大喜过望,这可是好机会啊,这个新上司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在这里干不长的,与其受窝囊气出力不讨好,不如让自己历练一番,也是不错的,要是陆侯爷重新回来执掌锦衣卫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能够成为陆侯爷的副手?
想到这里,沈浪乐得不行,竟然失声笑了出来,这次跟着张大人来塞北,知道鞑靼人不好对付,于是他就以都指挥使的名义,在南北镇抚司里挑选了一批精干,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有几个的绝活连沈浪都自愧不如。
搞情报本来就是沈浪他们锦衣卫的强项,这么多年来,锦衣卫手下的情报网络可不是吹出来的,尽管宣化和大同到居庸关之间的村子荒芜,城池被毁成废墟,百姓逃难,但还是有锦衣卫安插在附近的内线得到了鞑靼人的最新动向。
一天潜伏在桃儿山附近的两个锦衣卫密探突然发现有大批军兵和车辆朝南而来,急忙仔细靠上去一瞧,好家伙,竟然是鞑靼人运送粮草的车队,押送车队的鞑靼人有千余人,都是鞑靼骑兵,这些骑兵都身穿盔甲,连马匹上都包了一层铁甲,是鞑靼人中的重甲骑兵。
本来沈浪对这次袭击很有信心的,认为鞑靼人护送粮草的军兵应该不会太厉害的,撑死了也就一些轻骑兵而已,那些鞑靼人的步军就更不用说了,在自己带着的这些高手面前,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但当他发现了这些护卫辎重车队的竟然是重甲骑兵之后,心里七上八下了:来的都是重骑兵,这个可不好办了,带来的这点人马不够啊?
但沈浪可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敌寇的粮草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马上做出了两个决定,一是派人迅速去给陆兵他们报信,要陆兵马上带着精兵前来堵截这些鞑靼人的粮草,二是告诉手下的那些把总和千总们:
“诸位,我们报效圣上和朝廷的时候到了,听我号令,冲上去截住鞑靼人的粮车,烧掉粮草!”
那些把总千总们都齐声说道:“但凭指挥使大人吩咐!”
虽然决定了要赌一把,成了的话那就飞黄腾达了,败了的话就要马革裹尸了,沈浪还是将手下分成了三队,一队有自己亲自带队,直冲山下鞑靼人的重甲骑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第二队和第三队趁机摸上去,烧掉粮车。
沈浪的布置没有预备队,也没有断后接应的,完全是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架势,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线胜机,要是犹豫不决,畏首畏尾的话,那肯定是必败无疑。
随着一声炮响,一颗信号弹在鞑靼人的脑袋上轰然炸了开来,鞑靼人顿时慌乱起来,特别是那些拉着粮车的士兵,当时就扔掉粮车,仓皇四散而逃。
沈浪带着一队锦衣卫朝鞑靼人的重甲骑兵冲杀过来,他们先用带着的弓弩朝这些重甲骑兵射出去了一排箭矢,这些箭矢虽然不能对这些重甲骑兵造成损伤,但让这些重甲骑兵感到了危险,纷纷闪避开来。
眨眼间,沈浪和手下锦衣卫就已经冲到了鞑靼重甲骑兵跟前,他掏出一颗从张二那里搞来的掌心雷,朝那鞑靼人扔了出去。
后面的锦衣卫也纷纷掏出来掌心雷朝鞑靼人扔来,正忙着准备迎战的鞑靼重甲骑兵根本就没顾着,这些人会朝他们扔来大喜,还以为是扔过来的是石头呢,他们有重甲护身,连激射而出的箭矢都不怕,还怕你这些扔过来的石头?
但他们很快就后悔了,只见这些扔过来的石头一样的大喜落在了他们的马腿边上,还“嗤嗤”的冒烟着,随即一阵此起彼伏的轰隆隆爆炸声响起来,马背上过的鞑靼重甲骑兵立即被掀翻下来,身上穿着的重甲限制了他们躲避的能力,在被炸飞倒地后,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子就被披着盔甲的战马给压扁了。
这一阵爆炸彻底将这些鞑靼人给炸懵了,死伤不少,大多都不是被炸死的,而是在摔落下来的时候,因为身上的盔甲太重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