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内心再次的震撼了,那样的情境,阿衡哥的处境简直就是死里逃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醒过来,陶夭夭目前已经无法猜测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阿衡竟然睁开了双眼,嘴里嘟囔着要喝水,我才急忙的去屋里弄了热水出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江奶奶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禁的又叹了口气。
陶夭夭紧紧地抿着嘴,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担心和忧郁。
“阿衡终于能自己爬的动了,但是他身上的伤口格外的吓人,我本想去请郎中的,可是阿衡却不让,然后让我去买了几种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治刀伤剑伤的。”江奶奶继续说道。
“那后来——阿衡哥自己进了奶奶爷爷的房间?”陶夭夭有些禁不住的追问道。
“是啊,我和你江爷爷扶着他,他走的踉跄无力,努力了好几次,我都心疼的掉眼泪了,也才算是扶着他走进来,唉,人啊,老了不中用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江奶奶自惭的说道。
“不是,江奶奶,您已经尽力了,您和江爷爷年事已高,却还要守着阿衡哥一晚上,天气有那么恶劣,已经是阿衡哥的福分了。”陶夭夭急忙的宽慰江奶奶说道。
“阿衡这孩子真是命大啊,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伤口,他就让你江爷爷给擦了擦药水和药粉,然后就躺在我们家西屋的炕上,一直到了十八天之后,他才能下炕走动。”江奶奶瞪着眼睛,眼神里全是惊讶。
陶夭夭不禁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阿衡哥是个坚强的人。”
“是啊,原本我和你江爷爷问了好几次,阿衡却一直都不肯说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满身血乎刺啦的,直到一个月后,他身体渐好,并且还能帮着我和你江爷爷做些粗活的时候,他才自己吐口说了出来。”
江奶奶说道这里的时候,看了看陶夭夭的表情。
自然,陶夭夭一直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事情么?
“阿衡说,他很早就没有了母亲,而父亲却由于家里的事情,被叔叔困住,而他的叔叔因为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抓了阿衡去逼迫他的父亲交出那件东西,阿衡的兄弟姐妹们也由于各种原因,全部被叔叔控制了。”
江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的叹了口气说道,“阿衡这孩子,虽说是出身高贵,到底还是受了那么多不该受到的苦楚,他说,他宁愿生在平常人家,就像是我们家,他希望能给你江爷爷和我,做孙子,过太平安静的日子。”
陶夭夭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的抿了抿唇,眯着眼睛深思起来。
照江奶奶所说,陶夭夭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确实不错,阿衡哥身上不就是背负了血海深仇么?阿衡哥前面几次的神秘外出,还有那次的京城之行,恐怕就是因为复仇的事情吧。
陶夭夭突然觉得,难道阿衡哥就是不想她被牵扯进来,所以才一直不说这件事的么?不过,陶夭夭在想着,当初她几次三番的问阿衡哥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那么好,那么阿衡哥定然不是因为担心她,才会不跟她说的。
如果阿衡哥的身世,当真如同江奶奶所说,那么现在阿衡哥和她已经情同意和,可为什么还是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呢?
陶夭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即便是现在,阿衡哥也不会跟他讲,因为按照她对阿衡的了解,阿衡想说的事情自然已经说了,如果他不想说,即便你旁敲侧击的再多遍,也都无济于事。
“然后呢?”陶夭夭虽然心里思索很多,但是脸上却并未显露的很多。
“后来阿衡渐渐地好起来,正好那会儿麦收,阿衡还帮我们麦收之后,又种了水稻,这才跟我们老两口说,他要去密云县寻个亲人,所以,就暂时的离开了。”江奶奶接着说道。
陶夭夭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因为阿衡曾经说过,不怕那姓王的富户去苏二爷家里翻底子,因为阿衡哥说他的姥爷就是云暖村的人,他也不算是陌生人。
“后来,阿衡会隔段时间就来看看,来了之后会给我们老两口挑水砍柴,还会做一些农活,后来他怕我们俩太累,干脆就让我们把那两亩水田租出去,然后多养了几只羊,说是自在。”江奶奶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您和江爷爷都年事已高,做田里的体力活会有些不方便。”陶夭夭笑着说道。
“是啊,阿衡这孩子心思细腻,格外的懂事,只是今年却来得少了,哈哈,就是因为你这姑娘吧?你也别害怕,江奶奶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太婆,阿衡这个年纪了,我早就说帮他张罗个媳妇儿,只是他一直不肯,所以才拖着,不过现在好了。”
江奶奶用那种格外慈爱的眼神盯着陶夭夭看了看。
陶夭夭不禁的小脸一红,低着头,继续的洗菜。
“孩子啊,你这身子板太清瘦了,好好的将养一下,给阿衡生几个娃吧,不管男娃女娃,先生了在说,还有啊,多生总比少生好啊,你看奶奶我,那时候只生了两个,也是怕生了没有粮食养不活,却不想,两个都上了战场再也回不来了。”
江奶奶虽然总是故作坚强,可是陶夭夭能看得出江奶奶内心的痛。
“奶奶,我记住您说的话了,希望您和爷爷都好好的将养身体,倘若我能给阿衡哥生个男孩,再往后再生了男孩,便让他跟了您和爷爷的姓,您和爷爷是阿衡哥的再造之人,这份恩情,是我们永远都还不上的。”
陶夭夭格外认真的温和说道。
江奶奶听完陶夭夭的这一席话,不禁的怔了一下,瞬间,就老泪纵横了,朝着陶夭夭招了招手,便示意陶夭夭到她的身边去,她便一把将陶夭夭搂在怀里,呜呜的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