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陶福来的那扬起的手腕,被人从背后像是钢钳一般的捏住,捏的陶福来呲牙咧嘴,干脆都站不稳了。
“谁谁谁——”陶福来十分艰难的转过身,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人给捏断了。
当陶福来见到身后那个面无表情的冰冷高大男人的时候,他的胆子从脚跟底下一直颤巍到了脑门上。
“你你你——你是——”陶福来瞬间就怂了,他确实不知道阿衡的名字,但是他知道,上次大哥和贵宝被打的那个德行,现在还带着伤疤呢,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做的。
想当初,陶福来听说这个男人是蔡家的人,可是现在蔡家的蔡恩铭死了,蔡家是大夫人凤仙掌管着家务,先前还听人说,蔡家新娶进门的新夫人在那次的突发事件中死了,可是眼前这些人,让陶福来不禁的生了一身冷汗。
陶福来想着,自从蔡家发生了那次重大的变故之后,小七就一直没了消息,陶福来前两天还听江雪梅和陶枝说悄悄话的时候,说起让陶枝找小七,所以,陶福来安静了一天,但是当他看到陶枝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内心的无赖混蛋就开始膨胀了。
却不想,眼前竟然就站着这个打人往死里打的男人,还有小七。
“小七,这是你的人么?你快点让他松手,松手啊,爹的手——”
“阿衡哥,给他拧断了,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女,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妥。”陶夭夭冷着脸带着寒光的眸子,狠狠的说道。
阿衡连吭声都没吭声,只稍稍一用力,就听到陶福来一阵鬼哭狼嚎,那声音就叫破了嗓子了。
大家眼瞅着陶福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打转转儿,脑门上那黄豆粒大的汗珠子,满满的一层。
江雪梅见了陶福来的样子,有些冷漠的坐在老枣树下面,手还哆嗦着护着陶枝的脑袋。
陶枝闻声,双眸中充满了精光,“小七,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们再不来,咱娘就被咱爹给打死了。”
陶夭夭朝着江雪梅走过去,然后蹲下了身子。
此时此刻的陶夭夭似乎觉得,娘不像以前那么的窝囊了,娘也是个有性情的人,或许以前娘之所以屈服于爹,是有着难以言说的原因吧,毕竟,打骂和活下来,娘只能选择活下来。
“娘,地契放好了,这件事,我来处理。”陶夭夭拉着江雪梅的手,十分心疼的说道。
陶夭夭从衣兜里掏出帕子,给江雪梅把脸上那鞋印子的痕迹,轻轻地擦拭。
虽然娘不吭声,可是陶夭夭看的出,娘的眼睛里那一阵阵的痛感。
“姐,你和娘都去屋里,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用出来。”陶夭夭格外认真的说道。
陶枝听闻,急忙的戳了一下陶叶,说道,“别哭了,赶紧的,听小七的,咱们和娘进屋去。”
陶叶赶紧的抹了一把眼泪,和陶枝一起带着江雪梅进了北上房的东屋里。
陶福来仍旧在地上疼的要死要活的,他想骂却又不敢骂,他怕死怕到骨子里。
“爹,我还叫你一声爹,虽然你没生我,没疼我,也没怎么养我,但是至少,因为你,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欺负我娘,我不动手收拾你,但是有人替我动手收拾你,你如果想长寿两年,你最好识趣。”
陶夭夭半蹲着,咬牙切齿的盯着陶福来说道。
她已经不是原本的陶夭夭,也并不是陶福来的女儿,她这么说,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陶福来哭的已经鼻涕眼泪不分家了,脸上全是泥渍了。
“小七,你不能这么对你爹,你大伯——”
“你闭嘴,我现在就去找陶金来和陶广来,我告诉他们如果想活命,以后不要打咱们家的主意,我还忘记了,上次给大伯的教训不太有意思,毕竟,大伯都没记得他上次是怎么被打的,这伤疤是好的快了点,这次我得让他记一辈子。”
陶夭夭说完,便霸气侧漏的朝着门外走去。
陶福来刚想拉住陶夭夭,毕竟,陶福来怕陶夭夭这么一闹事,陶福来又要被老爷子拉过去训斥一顿他不会教养赔钱货。
可是,当陶福来看到阿衡的目光,看到阿衡带着的那些男人们腰间别着的杀猪刀的时候,他狠狠地吞着口水,别说说话,连屁都憋回去了。
陶夭夭和阿衡走在路上,幸亏现在是农忙的时候,村子里留下的人,大部分是老弱幼小,再不然就是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所以,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引得太多人的关注。
“夭夭,你大伯和三叔现在在家里?”阿衡低声问道。
“他们现在对于我娘手里的地契虎视眈眈呢,现在八成也时刻注意着家里的动向,所以,即便是去了田里收庄稼,也不会这个将近午饭的时间还没回来,不过,待会儿可能村里的村民们就真的都回家来了。”陶夭夭也低声回答道。
“那我们办完了事,我先让青山他们带着人回去?”阿衡问句的问道。
陶夭夭却扁了扁嘴巴,说道,“不,请大家吃顿好吃的,完事,咱们直接去清溪镇,聚贤楼,我要找我师傅,让师父请客。”
“额——白吃?”阿衡听到陶夭夭的那番话的时候,有点窘迫的问道。
“恩,你怕什么,又不会记在你头上,这算是我和我师父的事。”陶夭夭说道。
“也好。”阿衡应了声。
这一行人,可谓是浩浩汤汤的,直接就到了陶金来的家里。
刚好,陶金来的媳妇儿正准备做饭呢,见到那么多陌生的汉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来,急忙的站在窗外拍着窗子的喊道,“贵宝他爹,你快出来看看,这外面好像出事了,那个人——”
当陶金来的媳妇儿见到了阿衡和陶夭夭的脸的时候,那妇人吓得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陶金来正躺在被卷上,悠闲地掏着耳朵,听到自己媳妇儿的话,之后,便不耐烦的说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