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的时候,陶夭夭睡的还算是踏实,但是到了后半夜,竟然说梦话了。
“怎么还不回来,哼,不回来这辈子也别回来。”陶夭夭背对着陶枝嘟嘟囔囔的说道。
陶枝听的迷迷糊糊的,正要问话呢,却听到了陶夭夭的细微鼾声。
陶枝想着,或许小七白天太累了,所以很有可能是做梦了,索性就没在意。
然而,陶枝刚迷糊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身后咯噔一声,陶枝吓得急忙转身去看,却见小七笔挺的坐在那里。
陶枝惊讶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小七,你睡不着么?”
陶夭夭不吭声,依旧那么笔挺的坐在那里。
陶枝有些害怕了,她记得小时候,在家里和小七还有叶子一起睡炕,也没见到小七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啊,难道小七是在上次被蔡家强行掳走做填房的时候,受到的惊吓有了后遗症?
果然,小七就在那坐了一会儿,闷不吭声之后,就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陶枝的心里一直打鼓,她琢磨着,白天的时候,见着小七也是个好好的人,可是这到了晚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陶枝想着,改天去清溪镇的寿康堂,给小七抓点药,治癔症的药。
陶枝被陶夭夭的梦魇给折腾的不轻,到了后来,陶枝干脆就累得不行了,当陶夭夭不再闹腾的时候,陶枝终于算是睡着了。
陶夭夭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她的癔症情况,她又坐了起来,这次不但坐着,还溜达溜达的到了院子里。
阿衡睡觉轻,他先前就听到北上房的屋里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可是大姨子在屋里,却又没有小婆娘的声音,他这个做妹夫的人,也不好进去。
当陶夭夭光着脚板,直愣愣的走到了门外的时候,阿衡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夭夭?”
陶夭夭不语,竟然还闭着眼睛。
阿衡似乎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之前这个小婆娘睡着了之后,完全就没有什么睡姿可言,四脚八叉的,又是轻声打鼾又是磨牙齿又是说梦话,甚至流口水的,现在这个婆娘又梦游起来,阿衡不禁的笑了笑,一把将陶夭夭抱起来,放到了他的被窝里。
陶夭夭即便有些力气,一会儿蹬开被子,一会儿翻身的,陶枝是无能为力,可是阿衡却是容易的很,他就用自己的身子将她半压着,而他的大腿,就压在她的小蛮腰上方,整个就给陶夭夭禁锢了。
陶夭夭确实由于做梦翻转多,只是,每次都有点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架势,索性,陶夭夭也只能放弃了。
有人在家里睡觉,阿衡睡觉就轻了很多,所以,鸡叫第一遍,阿衡就起来了,照常,去浣沙溪那边打点水,把水瓮灌满,给陶夭夭洗脸的水槽里也放满了水。
那婆娘说过,水多一点,洗的干净,所以,阿衡每次都把水槽灌的满满的。
做完了这些,阿衡照旧去院子门前的菜畦里锄草,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那小婆娘竟然也没在家里好好带着,虽说就去了清溪镇那么几天的时间,可是这野草长得凶猛,很快就比韭菜茴香苗长得还高呢。
陶枝在家里睡觉是不可能睡懒觉的,所以,听到了鸡鸣声,陶枝也起床了,只是,她见自己身边没有陶夭夭的影子,便一下子醒了盹儿,一骨碌的爬起来,透过窗户格子,朝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
厨房没有人,院子里似乎也没有人,小七呢?
陶枝急忙的简单的梳了头发,叠好了被子,就下床到了院子里,她没发现人的踪迹,心里有点纳闷,就急忙的朝着门口走,却突然发现,在草垛的面朝南背对北上房的那边,陶夭夭正睡在草垛边木架子上。
“小七?”陶枝弯着腰,轻声喊道。
小七的这睡姿也是销魂了,她竟然骑着被子,完全是一个侧身骑马状,这也就算了,竟然还仰着脸,嘴巴微张的轻鼾。
陶枝只喊了一声,就忍不住的笑起来。
陶夭夭被陶枝的笑声吵醒了,抹了抹惺忪的睡眼,“姐,你笑什么呢?”
“小七,你怎么跑外面来睡觉了?以前小时候,也不见你睡觉的姿势这么不雅啊?”陶枝咯咯笑着说道,并且左右的打量一圈,说道,“妹夫也一大早的不见个人影,你们家两口子真都是怪人。”
陶夭夭扁了扁嘴巴,一脸的疲倦,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睡觉啊?姐,是不是你一个人想独占我们家床?额,阿衡哥肯定是去干活了吧,不是去浣沙溪的稻田里,就是门口的菜畦,大早上的,他不会走很远。”
陶枝听完,便眨了眨眼睛,眼光中带着一丝的好奇,蹑手蹑脚的往栅栏门走了几步,隔着栅栏往外瞧了一眼,果不其然,妹夫正蹲在门口的菜畦拔草呢!
陶枝见了之后,又回到了陶夭夭的身边,说道,“小七,你现在是不是总是做梦说梦话啊,我都觉得,你昨晚上梦游出来,把你家阿衡哥给挤到一边去了。”
陶夭夭坐起来,用手揉了揉脖子,她竟然觉得腰是最酸疼的。
“姐,我去洗漱去了,等我洗完了之后,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赶紧的回家吧,剩下的事,我来办。”陶夭夭说完,便迷离迷糊的站起身来,一边侍弄着长发一边去了水槽边上。
阿衡哥果然又给她换了清凉的溪水,还是装的那么满满当当的。
陶枝不禁的软笑了,小七这脾气比之前变得古怪了,这嫁了个男人吧,男人的脾气也那么古怪,自从她来了小七的家里,妹夫却不曾正眼瞧过她一次。
陶枝没有觉得妹夫是瞧不起她或者不欢迎她,却觉得那冰冷的表情,长在妹夫那张俊美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冷孤傲,她以前也只是听说书先生,或者戏文上听过这样的男人,却不想,在小七的家里,竟然见着个书上写的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