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子不多,但是能给孔大海那部分,剩下的,先够着我们的日常开销,等稻田里收了稻米,我再去换银子。”阿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让陶夭夭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也像是个过日子的爷们儿了。
陶夭夭轻轻地抿了抿唇,只点了点头。
“你不问我这银子从哪里得来的?”阿衡盯着陶夭夭的脸色问道。
陶夭夭抬起头,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问了不是白问,还招人嫌?”
陶夭夭说完这句话,就端着盘子碗的去了小厨房。
阿衡坐在那里,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想当初,陶夭夭刚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她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和试探,可是现如今,她竟然习惯了这里的一切,竟然对原本她在意的事情都这么的漠不关心了。
阿衡的心里又是纠结的,倘若她真的问了,他能说么?他的身份地位,他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他当然不能说。
在这之前,阿衡觉得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他怕秘密的泄露会给他的事情造成麻烦,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觉得,如果他跟她说了这些,万一哪一天他的事情失败了,第一个受到连累的人,恐怕也是她。
“傻瓜,银子是我抢的。”阿衡扯扯嘴角,带着坏笑的朝着小厨房喊了一句。
陶夭夭竟然突然间就蹦出来了,瞪大了双眼,问道,“抢的?”
“恩,是啊。”阿衡饶有兴致的,用一种带着宠溺的眼神,盯着陶夭夭,他似乎很喜欢看她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纯真的懵模样。
“你你你——”
“抢的钱满仓的。”阿衡勾着嘴角的笑着说道。
陶夭夭听完,脸上惊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是不是傻,钱满仓的银子,你怎么不多抢一点?”
“我傻?那也比你聪明,你还不是一点都没拿回来?”阿衡笑哈哈的说道。
陶夭夭听完之后,正要耍赖反驳,但是当她看到阿衡那笑容的时候,张开的嘴巴没能说话,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顶幸运的人,竟然能捡到个这么美的男人。
“夭夭?”阿衡见陶夭夭呆呆的盯着他不说话,就喊了陶夭夭一声。
“恩?”陶夭夭的恩有点迟疑的萌蠢,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又带着一丝的羞涩。
“今天我打算去兑现我的玉米之约,所以,你收拾完了,我们去林子里。”阿衡说到这里的时候,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镰刀。
“好!”陶夭夭听到这里,突然就兴冲冲起来。
阿衡看着陶夭夭那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从内心也觉得快乐起来,他也加快了磨镰刀的速度,他的心里在琢磨着,那块地上,当真就能长出夭夭说的那种东西么?
陶夭夭在清溪镇的时候,就惦记着那块野生玉米,这么长时间没去看,她真的有点期待了,不过这段时间,刮过风没下过雨,不知道那玉米能不能长成,虽说玉米是抗旱的作物,可是在这个时空的这种不为人所知的植物,是不是跟陶夭夭之前认识中的玉米是同一种东西呢?
因为有了期待的事情要做,所以,陶夭夭做事也麻利的快起来。
“阿衡哥啊,磨好镰刀了么?”
“恩。”
“阿衡哥啊,准备板车么?”
“恩。”
“阿衡哥啊,我们带水带干粮么?”
“恩。”
“阿衡哥啊,你带着点绳子和筐子吧,万一用得上呢?”
“恩。”
厨房里时不时的喊一句,院子里都是回应的那么沉稳有力。
很快,陶夭夭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带着装满水的水壶,和包着干粮的布包,美滋滋的跑出来,“阿衡哥,咱们出发么?”
“恩。”阿衡脸上带着温存的笑意,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抱起陶夭夭。
陶夭夭有点惊诧,不知道这个闷葫芦又要做什么啊。
阿衡将陶夭夭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板车上,那双有力的臂膀,推起了板车,到了门外之后放稳了板车,便转身将栅栏门拉好。
天空格外蓝格外高远,那白纱一样的云,时而卷起时而舒散,空中的雁子高歌而翔。
路边的树木或挺拔或婀娜,地上的野草绿的惹人的眼,那红的黄的粉的野花儿,挣扎着,摇曳着,试图让自己的美被人发现。
板车的木轱辘发出富有节奏的响声,混杂在陶夭夭的甜美歌声里,竟然也成了一种有趣的节奏。
阿衡脸上满满的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他那深邃光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俏皮可爱又漂亮的小女人。
板车到了村东头,转过弯儿,就正巧从云暖村后街街口路过。
“阿衡,带你媳妇儿干什么去啊?”
“割草。”
“阿衡,你媳妇儿可真美啊。”
“谢谢。”
阿衡似乎不愿意别人多看他的小女人一眼,嘴里说着话,脚下的步子比先前快了很多,他的板车很快就从云暖村的牌楼下过去,朝着远处的老林子去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干旱,即便前几天一直阴天,可是终究没能下来一丁点的雨水,村里有浣沙溪,村后有渠河,可是这村子东边的地盘,却是什么都靠不上了。
小路依旧曲折,泥土路的两旁都是枯萎干巴的草墩儿,还有被牛儿羊儿啃过的痕迹。
“阿衡哥,我下来自己走一会儿吧,这边的路不好走了。”陶夭夭转了转身子,朝着远处看到。
“好好地坐着。”言衡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阿衡哥,今年的收成好像不是很好。”陶夭夭扁了扁嘴巴说道。
“恩,密云县的收成确实不是很好,不过,大梁国应该还可以吧。”阿衡应了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陶夭夭蹙了蹙眉头,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阿衡哥不是个普通的农夫,他的行为举止和气度,他的长相和涵养,而如今,他竟然关心起了国家的大事。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是想着,我有粮食吃就够了。”陶夭夭甜甜一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