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走在了半路,便琢磨着,彩云那个下/贱/胚子,没准在家里,憋在窗口等着看好戏呢吧?
顿时,陶夭夭的心里便有了主意,她本无害人之心,却被人这么欺负,断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陶夭夭走到了云暖村的时候,并没有像往日,从云暖村村东牌楼下面通过,然后左边拐弯朝着前街走去,因为那边离着阿衡的家,距离比较近,她却没拐弯,而是直接沿着北街走。
这云暖村大致的坐落形状算是个梧桐叶子状,叶尖儿朝南,叶柄朝北,早先年间,风水先生给这村子画了个图纸,说是南边一条街东西街,北边一条东西街,将这梧桐叶子给横切三份,有着吉祥寓意。
云暖村的东边的牌楼,正巧就是通往云暖村北边那条东西街的。
陶夭夭沿着北街走进了村子里,这时候晌午,有不少人家正在吃午饭了,家里燥热,好些人都习惯坐在家门口或者巷子口的柳树地下,乘凉聊天加吃饭。
这几日陶夭夭在云暖村的人气骤增,几乎是人人见了她,都要打声招呼。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家的人,没有头疼脑热的小病小灾?少不了要求着人家帮忙呢,但凡有点心眼的人,都不会自掘坟墓,自寻死路的。
陶夭夭依旧如同以前,面带微笑,跟众人打了招呼。
“阿衡媳妇儿,你这是去哪里了?这会儿才回来啊?来我们家吃点饭再走。”清水臊眉耷眼的说道。
她前几天跟人说陶夭夭跟铁柱厮混的事,那天被陶夭夭的锄头给教训了,只是,她也不是缺根筋的人,连苏二爷都把那天的事给主持了公道,并且,最近大家又知道陶夭夭的医术不错,是以,清水就更加觉得自己是没脸了。
要说上门道歉,又怕被阿衡媳妇儿给骂出来,正巧今天见到了,索性她就扯着笑的去说话搭讪。
“去了清溪镇,我可不敢吃你们家的饭,万一明天你再跟人说,我跟你家米粒儿滚一起了,那可就笑话了。”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
虽说是个俏皮话,可是话里话外,陶夭夭都在讽刺清水。
清水知道自己理亏,便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瞧你说的,咱们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你就是搬走我家米缸,我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陶夭夭再次的报以笑意,没再搭腔的朝着前面走了。
清水站在原地,手里的筷子就那么空落落的往碗里插啊插,心里清楚,她招惹了阿衡媳妇儿,纵使她前面因为说闲话挨了打,但是人家算是嫉恨她了。
“瞅什么瞅,啥玩意儿的婆娘,你以后管好了你那张破嘴,阿衡素日待我不错,你怎么能编排阿衡的媳妇儿,吃饭!”清水男人见了,更觉得脸上难堪,忍不住的扯了一把自己女人。
陶夭夭朝着前面走,见了苏二爷家的三儿子苏喜才,便笑着说道,“三叔叔吃饭呢?”
“恩,吃饭呢,阿衡媳妇儿这大热天去了哪里,还没吃饭呢?”苏喜才蹲在巷子口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哦,我去了趟清溪镇,前儿不是给婶子摸脉了么?我缺一味药,今儿起早去寿康堂拿了那味药,等过了晌午我配好了,给您送过来。”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
陶夭夭脸上的笑容端庄贤淑又带着些许的俏皮,着实的让人喜欢,又不容亵渎的让人崇拜。
苏喜才听闻,急忙站起来,把手里的大瓷碗往身边的石头墩上一放,抹了一下嘴巴,双眼迸射出万分的感激,“阿衡媳妇儿,你这是何苦呢?你给我媳妇儿看病,给了方子我自己抓药去,这大热天的——”
苏喜才一下都不知道说点什么话才好表达自己的感激心情了。
陶夭夭瞅了瞅巷子口也蹲着不少的乡亲,便笑着说道,“没什么,你们家活多,我们家的地阿衡出事前都给锄了,索性我也是闲着做点家务,就跑一趟,不过,这天真是够热的,咱们村最近可是要防火了。”
“这话是了,天干物燥的,失火走水的事就说不好啊,你说得对,不过——”
“得了,您吃您的饭,我也会去做点去,我表姐的儿子还在我家呢,等过了晌午,我配好了药,再给您送过来,走了。”陶夭夭不等苏喜才说话,便拔腿就走了。
苏喜才望着陶夭夭离开的背影,不禁的想着,阿衡那孩子不错,娶了个媳妇儿,长得俊俏不说,这心灵也美。
“苏三叔,这阿衡媳妇儿说的对啊,这几天暴晒的厉害,小林子家的柴草垛昨儿下午就着了,咱们还真得注意了。”
“是啊,三叔,以前高家在的时候,他们家的护院还时不时在村里溜达,正巧也算是顺道注意这些事了,现如今,高家空宅子,说是被人买了那宅子终究也没人住。”
“苏三叔,不然咱们也组织一下,让村子里的青壮年男子,都集中起来,咱们分组,轮流值班,白天晚上的,都溜达着看看。”
苏喜才转身端起了大瓷碗,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确实有些道理,便琢磨着这件事确实该组织一下了。
现如今村里高家没落了,苏二爷一向是德高望重的,只是老爷子年纪大了,精力没那么充沛,他苏喜才的两个哥哥又都住在清溪镇,而老四老五老六这三个弟弟必然是听他这个三哥的。
所以,苏喜才在这样特殊的情况背景下,成了村里男人的主心骨。
街上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硕大的叶子像是一把把的绿伞,给吃饭聊天的人们遮出一片片的绿荫荫凉。
陶夭夭回了自己家门前,朝着隔壁巧姑的院子瞥了一眼,原本这一眼只是无意而为,却不想,正巧碰到彩云站在她们家门口张望,那着急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等待什么。
陶夭夭心里明白,这个死婆娘定然是等着看笑话呢吧?
“这小路真是难走,高粱叶子又多又剌人,又闷又热的,扶凉啊,快给我舀一瓢凉水!”陶夭夭故意扯着嗓子的往自家院子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