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心里正委屈,又听了陈青莲说了这番话,心里难受的要紧了。
偏偏这么多人,就欺负她一个没人疼没人管的?
“阿衡媳妇儿,你放心,苏二爷向来都很有威望,他说的话,除了之前高家仗着自己有护院打手,没人不听的。他向来公正。”陈青莲见门一直不被打开,心里有点小慌张。
倘若陶夭夭这会儿不知道见好就收,惹了苏二爷不高兴,恐怕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的完结了。
就在陈青莲着急上火,试图再跟陶夭夭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时候,门竟然吱嘎的响了,陶夭夭满脸满眼的泪水,就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红肿的双眼,像是熟了的桃子。
“阿衡——媳妇儿,你——没事吧?”陈青莲见陶夭夭的这幅模样,心里突然没底了。
陶夭夭只轻微点头,便朝着苏二爷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了。
苏二爷见阿衡媳妇儿和巧姑还有彩云都走过去,便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双眼目不斜视,下巴微微扬起,说道,“第一,大虎媳妇儿(巧姑)和你女儿,坏人清誉,这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口多言’,这是要受责罚的。”
苏二爷说道这里的时候,巧姑和彩云不约而同的有些慌了。
“第二,大虎家女儿,既然已经嫁出去了,那就是外姓人,如何能在云暖村搬弄是非?理应赶出去。”苏二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彩云不禁的腿软了,原本她就肩膀痛的难以忍受,现在是浑身都难受了。
“第三,阿衡媳妇儿,纵使别人坏你声誉,你可以和长辈说明,断不应该打人,倘若出了人命,这是给阿衡的祖宗抹黑。”
苏二爷是按照条款一点一点的说下去,一直到说了第十条,这才算是讲了一半的话。
“这件事,你们两家,都有委屈和过错,又是街坊邻里,要知道相互敬重和睦,这件事到此为止,只是,大虎家的女儿,你回娘家小住,视为孝敬,倘若时间长了,便不妥了。”苏二爷说完这些话,便朝着陶夭夭和巧姑母女看了看。
陶夭夭一直站在那里低着头,没吭声,先前打的有点冲动了,这会儿被强迫的安静下来,听了苏二爷的那些话,陶夭夭又结合了自己的想法,目前来说,她也不算是吃亏。
巧姑和彩云却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毕竟,娘俩都被打了,打的还挺严重,虽说苏二爷让村里的年轻人去福上村请郎中,但是那郎中来了,买药的钱和诊费,还不是要她们自己花?
苏二爷说完,便背着手的离开了。
大家看得出来,很明显啊,苏二爷是厌恶那些不守妇道的妇人了。
苏二爷离开之后,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了片刻。
那些人,大多说都在说巧姑娘俩在外面名声狼藉的事,而对于陶夭夭,则更多的是同情,当然了,村里的男人们却觉得,阿衡这媳妇儿真是不一般,长得俊俏的模样,平时笑得很温和,没想到打起架来,那简直就是不要命。
俗话说得好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巧姑母女俩别说两个人了,就是单拿出一个人来,身型也比阿衡媳妇儿壮啊,可是,偏偏母女俩被陶夭夭给修理的除了哭和告状,没有别的主意了。
陶夭夭见大家对她的议论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也不想多说,转身就毁了自己的屋子。
这些人,盲从,人云亦云,跟他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姑娘?是不是我和扶凉给你惹了麻烦?”太虚师太从陶夭夭被叫出去的那一刻,就一直忧心忡忡的,现在见陶夭夭回来了,她便急忙的追问道。
扶凉也急忙的凑了过来,仰着小脸儿,满脸紧张,紧紧盯着陶夭夭的脸和眼。
陶夭夭脸上虽然没有泪水,但是那双红肿的大眼睛,还是格外的扎眼。
“不是,师太,您想多了,是我自己的事。”陶夭夭说完,便转身去桌上拿了药膏。
这药膏原本也是一天换三次的,这会儿她回来也是应该先做些吃的,吃过饭就帮师太换药,可是刚才的那一出,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陶夭夭便想着,先给师太换了药膏,再说做饭的事。
太虚师太见陶夭夭端着药膏过来,则面带愧疚的说道,“姑娘,你原本不用如此待我,我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你的这份恩情,我恐怕一时半会儿,或者,或者这一生也是无法偿还的。”
太虚师太不知道四皇子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已经安全的逃出了皇宫,倘若不是,那她日后的担子就重到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所以,以后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人生,她也是无法预估的。
“师太,原本咱们的缘分在,也是天意。”陶夭夭虽然嘴上这么说,是在宽慰师太,可是心里却真真的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缓过来,她是人不是神,被欺负了之后,纵使讨回公道,还是没办法平心静气。
“你只住了一晚的破庙,扶凉替你照顾了小银子,但是你也已经将我们接到马师傅的家里住了两天,那些天我的病情还是多亏了你和马师傅的照顾,原本,我和扶凉是该离开的。”太虚师太接着说道。
“要不是因为我的事,您也不会被清坞村的额那帮混蛋抓了去,在那个地方受的罪过,是我欠您的。”陶夭夭这会儿压根儿就顾不上拐弯抹角的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姑娘——”
“师太,您也不要多想了,忧思分神,我只盼着您能尽快的好起来,扶凉也就多个人照顾。”陶夭夭打断了太虚师太的话。
太虚师太没有再开口,她看得出,这个姑娘是个爽朗又有些急躁的性情中人,她既然是认定了这件事,又说的有些道理,就按着她的心思做,罢了。
陶夭夭给太虚师太换了药膏,便出了北上房的门,朝着小厨房走去。
陶夭夭盯着那笼着火的灶膛,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条妙计,她就是要死磕了,让村里的人们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做腌臜事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