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锴展颜一笑道:“要是别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如今,你有大功于国,你的一身本事还是无可置疑的,老夫回去之后,一定会上表为你请功,立下大功的人就应该得到丰厚的奖赏!”
云飞扬干笑了一声,深知自己与王锴的关系又在几句话之间拉近了一点,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与兵部尚书王锴搞好关系,对于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两人聊了片刻,特战队的训练结束了,王尚书看了一眼特战队的士卒们,脸颊便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军容不整,筋疲力尽,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带着几分麻木,对于正要高强度的训练,他们已经完全习惯了,没有人有任何怨言,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
为首的头领正是张远霄,他对站在不远处的王锴和云飞扬视若无睹,只是坐在地上,用坚毅的目光扫视过一个个特战队员。有几个体质差些的特战队员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头倒在校场的地上,不多时,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就传了过来。
王锴皱着眉头,双臂交叉在一起,瞅着这些看起来疲惫到极点的特战队员,心里面百感交集,他知道蜀军的训练水平到底如何,更知道蜀军的战斗力怎么样,相比之下,这支队伍将来的战斗力绝对令人吃惊。
云飞扬的表情则是带着几分愁容,眼看着这些士卒这么辛苦,他也于心不忍,可是,他记得后世里的一句名言,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怎么回事?云飞扬,你来告诉老夫,你这是要干什么?老夫虽然不懂兵事,却也知道我军的训练强度如何,你就不怕把我们的士兵累死吗?”王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禁不住质问云飞扬。
云飞扬伸出右手,晃了晃食指,解释道:“回王尚书的话,您以为这就算是高强度训练了么?错,卑职认为这还不算什么,他们需要适应这样的魔鬼训练!”
话是这么说,云飞扬却深知后世里的那些特种部队才是真正的高强度训练,两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心里有数,这些士卒既然想得到特战队远比一般队伍丰厚许多的军饷,就必须付出一定的努力才行,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老夫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我军里最能吃苦的队伍了吧?”王锴冷笑着挖苦云飞扬,他难以想象,这个年轻人练起兵来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慈不掌兵,我大蜀的军队要想在将来称霸天下,必须要经过艰苦卓绝的训练!”云飞扬如是说,说话时,他面无表情,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一丝果决和坚毅。
王锴指了指躺在地上打呼噜的士卒们,大声喊道:“好好好……你是安远军的都指挥使,这里是你的地盘,即便是老夫对你也奈何不得,是不是?也罢,如果安远军将来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老夫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你以为那些文武官员们都像老夫这般好说话么?”说完这番话,他就拂袖而去,借酒消愁去了。
王锴虽然在说着气话,他的头脑却仍然在保持着清醒,他知道,云飞扬能让部下适应这么严酷的训练却毫无怨言,这就说明,云飞扬已经具备了一个将领的威望,只要士卒们不折不扣地执行他的命令,这样的队伍就能成长为一支合格的劲旅,王锴其实也乐见其成,他只是希望云飞扬将来能够带领这支队伍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他已经看出来,蜀主已经有了对岐军发起攻击的心思,这对云飞扬统领的安远军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都指挥使,我们的表现真的能打动王锴?他回去之后,真的能在皇帝老儿面前为我们说好话?”张远霄看了一眼王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几分担忧。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只需要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得了,我们将来是要做事情的,而且是要做大事情的!所以,我们不要指望别人,你们今天受的这些苦,将来会让你们受益无穷,将来的你一定会感激现在努力拼搏的自己。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吧……其实,王尚书是个实干的人,他在骨子里是个自命清高的文人,他与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有所不同,我对于他的人品还是有点信心的。”云飞扬对此并不担心。
张远霄点了点头,他认为,云飞扬的话越来越有蛊惑力了,这些话总是令人感觉到一种哲理,他甚至后悔自己没有读过书,这是他迄今为止最遗憾的事情。
“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想法,以前你说过,很多人都是都想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靠自己的本事博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可是实际上,实现这个目标的人少得可怜,你想的却更加长远一些,你说要带着弟兄们在这里发财致富,你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么?”张远霄仍然为云飞扬担心。
云飞扬沉吟片刻,才对张远霄轻声解释道:“张兄,我打算试一试,用我们的努力来改变命运,你仔细的想一想,自从大唐灭亡以来,天下间可曾有过太平的日子吗?没有,从白马驿之祸,到朱友珪弑父继位,那些统治者总是在更替,唯独没有变化的是没完没了的战乱,自古以来的任何朝代,总要经历兴起,强盛,衰落,灭亡这样的改朝换代,每个皇帝都想让自己的朝代一直延续到千秋万代,可是,谁也做不到这一点。你以为大蜀的江山能持续多久?告诉你,大蜀弄不好就会像秦朝那样二世而亡,所以,说句掏心窝的话,不管谁做皇帝,皇帝宝座上坐的是什么人,我一点也不关心,我们安远军的弟兄们能否享受荣华富贵才是我最关心的,只要我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我们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