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那是晚辈失礼了,请道长原谅。”云飞扬脸色一红,他这才想起,或许就是花蕊夫人来的那天,张道长见到了自己,可惜,自己当时只想着看花蕊夫人长的是什么模样,却没有注意到张道长也在远远地观察着自己。
韦卓洋不明所以,却想借题发挥,质问道:“小子,你是不是不识抬举啊?”
张道长却摆了摆手,笑道:“不关这位小施主的事情,当时,贫道隔着很远,只是无意间才看到了这位小施主,但却让贫道大吃一惊,这位小施主的面相,一看便知必将是大福大贵之人,将来,这位小施主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了张道长的话,韦卓洋顿时气结,他狠狠地瞪了云飞扬一眼,冷哼了一声。他想当然地认为张道长一定是希望云飞扬布施,故意说些讨云飞扬喜欢听的话。
徐光溥却不这么认为,他像刚认识一般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飞扬,既然德高望重的张道长这么说,云飞扬一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得,他以后可要对云飞扬刮目相看了。
孙祥易点了点头,他很赞同张道长的话,在场的这些人里,他与云飞扬接触的时间最长,他一直认为云飞扬是个德才兼备的少年英才,将来必定会有所建树。
孙佳琦和柳非非则是面面相觑,她们俩没想到,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张道长居然会对一个少年人给予这么高的评价,然后,二女又一起看向了云飞扬,她们俩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她们的动作和表情都几乎一模一样,莫非,这小子将来真的会出人头地?出身于丝绸商人家庭的柳非非甚至油然而生一个念头,不妨先与这小子搞好关系,投资要趁早,不能临时抱佛脚啊!
万丽丽的心眼儿很小,她见不得云飞扬被人夸奖,心中颇为不忿,她撇了撇嘴,白了云飞扬一眼,又故意昂起头,鼻孔朝天,淡淡的道:“有句话说得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这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张道长双手合十,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道:“无量寿佛,罪过罪过……”
“哪里来的酒香味?走,我们出去看看……”徐光溥吸了吸鼻子,循着酒香就走了出去。
众人转过一片沙椤树林,这才发现一个身材瘦削的道士正坐在一张石几旁,他的手中端着一个大碗,看样子似乎是在喝酒,此人的年龄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多岁,头戴唐巾,皮肤黧黑,颌下蓄着山羊胡,穿一身青色道袍。
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中年人,约么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身穿青色道袍,头上梳着道髻,用一根簪子固定好,颌下蓄着三绺短须。那人的手里拎着一条香喷喷的烤羊腿,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起来非常惬意。
“谭道长,你怎么在这里?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我们这次的雅集,还要请谭道长指点一二啊。”徐光溥对那个正在喝酒的道士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
可是,徐光溥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他听说这位谭峭道长自幼聪明好学,熟读经史子集,小小年纪便博得了“神童”雅号,后来更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历各处名山大川,最近才来到了蜀中,可是,谭道长这般大碗喝酒的豪爽样子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不但徐光溥这般惊讶,孙祥易也愣住了,就连孙佳琦和柳非非也同样愣住了,只有云飞扬认为这并不稀奇,传说中的济公活佛不就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或许,只要此人心里有道就可以了。
云飞扬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正在啃烤羊腿的中年人身上,他觉得这个人似乎很不一般,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尤其那人的手指修长,可是虎口处却有着淡淡的茧子,看起来分明便是常年练剑之人才有的特点!
云飞扬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人的腰间,他的腰间确实有一把佩剑,那剑鞘似乎是鲨鱼皮的,样式古朴。古时候,虽然很多人游历天下之时都有佩剑的习惯,不过,大部分人的剑法平平,他们的佩剑其实只是个装饰,顶多能够起到威慑歹徒的作用,但是,云飞扬相信那人的剑术必定是非同一般。
徐光溥看了看那个犹在啃着烤羊腿的中年人,微笑着问道:“这位道长是?”
谭峭道长放下酒碗,笑道:“这位乃是贫道的好友,姓陈,他是个读书人,他虽然不是道士,却也一心向道,自称扶摇子,你们称呼他陈叔叔就行了……如今,科举停了,扶摇子也只好游历天下。可是,在占卜和相面方面,他却是颇为擅长的,只要掐指一算,他便能进行精准的预测,甚至可以称得上八九不离十呢。”
那时候,道士的道袍与世俗人所穿的长袍在形制上差别并不大,一些读书人也喜欢在日常穿着道袍,即便是一些贵族也喜欢穿道袍,至于道髻,由于挽起来简单,当时也有很多人将头发竖起扎成道髻。
谭道长的话音刚落,柳非非便抢了个先,她上前一步,笑吟吟地对扶摇子福了一礼,央求道:“陈叔叔,哦不,陈大师,请您为小女子算一算姻缘,可以么?”
“当然可以,不过,大家先填饱肚子再说,来来来,你们也趁热一起吃吧,这可是谭道长特意为大家准备的,别辜负了他的好意,这里还有酒,随便喝……但是,老夫先把话说在前面,无论占卜还是相面,老夫一天最多不超过三次,嘿嘿……”扶摇子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烤全羊,示意众人先吃完烤羊肉再说别的。
众人在山路上走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一见到烤全羊,众人顿时就食指大动,毫不客气地凑了过去,一边对这两位大叔连声致谢,一边开始大快朵颐。